第一章1（1/2）

西元前二○三八年，当时仍是战乱时代的埃及首都底比斯。</p>

“琉拉！琉拉！该我们上场了！”</p>

吉纳莎如银铃般的催唤，让还在为头上花饰而伤脑筋的琉拉加紧了脚步。</p>

“来了！”琉拉做好最后的整装，往前面富丽堂皇的前厅奔去。莲步轻挪，纤细的脚踝上绑着的铃铛，响起了轻快的节奏。</p>

那一年，琉拉十五岁。</p>

琉拉虽为男儿身，可却有着宛若少女般的水灵大眼、小巧的鼻子和微丰的红润双唇，配上一张与男子英武完全隔离的小小鹅蛋脸，五官精致得就像雕工精细的木娃娃般美丽；可他却有着木头所没有的野性和热情。也就是因为这样，歌舞团的团长辛姆才会决定让他以男扮女装的模样，与台柱吉纳莎表演舞曲。</p>

这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因为当时的男子是不与女性共舞的；但也就是因为琉拉惊为天人的美貌，让团长辛姆豁了出去，掩盖了琉拉是少年的秘密。在众人眼中，总让他以女装示人。</p>

琉拉自懂事起，便已生活在团里，他和貌美如花的吉纳莎是从小的玩伴。歌舞团和拥兵自重的贵族们关系密切，在达成和别州诸侯的协定，或是出征别州顺利的时候，琉拉他们便会被邀请去唱歌跳舞助兴。</p>

但是，这只是琉拉表面的工作。</p>

乐师们演奏着一首又一首的舞曲，配着歌女们婉转悦耳的歌声，只见宴上达宫贵人齐聚一堂，银器玉杯琳琅满目。吉纳莎曼妙的身躯里着一件淡紫色的薄纱，身上的串串珠饰，随着她有规律的摆动而响着；穿着绿色薄纱的琉拉，亦是媚态撩人，两人共舞的优美舞姿，教在场的人士纷纷沉醉在他俩所编织成的温柔乡中。</p>

十五岁的少年，在歌舞团的工作便是如此，一如海上女妖般的迷倒众生。然而，他更重要的职责，是宴会后的工作。</p>

宴会至深夜，总算告一段落。</p>

“这一次宴会很成功！我们家大人要多给你们赏金。”在这间大房子的后门，管家向团长辛姆说着。</p>

“是，谢谢惠顾，能让大人们高兴是小的责任，希望下一次能再有机会为大人们效劳！”辛姆接过两袋沉甸甸的袋子，一连鞠了好几次躬，方才退下。</p>

辛姆快速地走到外面，只见外头准备走人的歌舞团员早已经将所有的行李打包好了。</p>

“我们走了，吉纳莎。”</p>

辛姆在进到帐篷后，便向正在打包的吉纳莎低语着。</p>

“嗯，大伙儿都好了，只等琉拉回来。”吉纳莎眨眨她美丽的大眼回答。</p>

“那好，我们先上路，琉拉应该随后就会跟上我们。”辛姆正打算叫人起程的时候，只见琉拉着一身黑衫冲了进来。</p>

“琉拉，有点慢喔。”吉纳莎对归来的人儿露出安心的笑容。</p>

“对不起，那个库里总督会一点儿武术，跟他缠斗了一会儿才把他解决了。”</p>

琉拉脱下了那套掩盖自己美丽的黑衫，露出了如珍珠般光彩的外表。</p>

“琉拉！”吉纳莎看见他肩膀所草草包扎的伤口，忍不住惊呼一声。</p>

“没事，只是小伤。”琉拉投给吉纳莎一个放心的微笑。“我还活着，不是吗？这点小伤是影响不了我们的，是吧，辛姆？”</p>

在一旁观看的辛姆也微笑着说：“没错，我们誓死效忠最尊贵的门图荷太普殿下——底比斯最高贵的贵族，是没这么容易被打倒的。”</p>

是的，这看似普通的歌舞团，其实是门图荷太普家族所养成的一支刺客集团。</p>

琉拉自十四岁起，便已担任起这样的地下工作；不过他从未见过自己的主人，也就是现在的门图荷太普家族的当家，一个二十多岁智勇双全的青年。</p>

琉拉明白，像自己这样身份低下的人，只能永远活在门图荷太普巨大的阴影之下。对于上级的命令要全面听从并且达成；因为他就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p>

沙漠中的星空，闪着许许多多如宝石般美丽的碎星，饱满的月娘在天上静静闪耀着；地上的歌舞团行列，拖成一条长长的队伍。</p>

吉纳莎和琉拉共乘着一匹马儿，彼此都不说话地默默走着。</p>

“别再哭了，吉纳莎。”</p>

琉拉打破这个难以忍受的沉默，轻拍着坐在他前面不断抖动的细小肩膀。</p>

“可是……可是……你每次出任务，我都很怕你回不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就像心脏被冻结了一样……”</p>

吉纳莎那双多情的大眼噙着如珍珠般的泪滴，哭哭啼啼地说着。</p>

琉拉苦笑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青梅竹马。</p>

“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吉纳莎。”他轻声地试着和她解释。“就像你出任务的时候，我也是相信你一定会活着达成任务回来一样。”琉拉继续说着：“所以不要担心，好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最了解我的，不是吗？”</p>

前方已可看见今天晚上准备要扎营的地方——接近快完工的一座穆特女神庙。</p>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往前奔去。</p>

虽是如此好言地安慰着吉纳莎，但吉纳沙的心中仍有着随时会失去琉拉的恐惧感。</p>

与她同年龄的琉拉，有着不属于这尘世间男女的中性美貌和一种清丽脱俗的气质，以及他那一颗对自己能力坚定的信心；无庸置疑地，她对他有种特别的感情。</p>

她喜欢琉拉，但从未向他倾诉。虽然辛姆曾经多次向她询问，若她喜欢琉拉，他可以允许两人结婚。</p>

可吉纳莎知道，虽然团里的人都已经认定他们俩是一对，可是这个只长肉不长心的傻小子，只是把自己当做很好的伙伴，如此而已。</p>

但是她最近愈来愈不安。吉纳莎也无从解释这种不安的情绪是由何而来，看着琉拉，虽然心上人就在眼前，却有种他随时会振翅飞去的错觉；宛若一只初生的幼鹰一般逃离他原本熟悉的生长环境，到外头去寻找自己的新天地……</p>

她不安，可又无人倾诉。</p>

☆☆☆</p>

当大家都因为忙了一整天的表演而倒头就睡的时候，琉拉因为刀伤的关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样都无法合眼，最后这个烦恼的小人儿索性爬了起来，走到帐篷外面，决定到尚未完工的神殿去看看。</p>

沙漠中的夜晚一反白天的炎热，阒黑中透着一丝寒凉；就像世间的情侣一样，一下火热，转眼间又冷淡无情。</p>

还未完工的穆特女神庙，在沉静无声的夜色中显得庄穆严肃。</p>

琉拉穿过了塔门，散步似的在神殿前的露天庭园逛着。</p>

气势非凡的建筑物外表，让琉拉看呆了！光是庭园里的一草一木、雕刻的精致，就让琉拉看得都瞠目结舌了。</p>

他们歌舞团信奉的是主宰音乐舞蹈的贝斯神，但琉拉从小不曾进到神殿参观膜拜，更甭提战争女神穆特或其它神暗纳衩砹恕&amp;amp;#65533;</p>

他走马看花地在庭园逛着，不知不觉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大水池。</p>

“水池？这个神庙竟然有水耶！”</p>

此时的琉拉就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在月光的照耀下，池水闪着圣洁的光辉。</p>

“太好了！刚好可以下去洗个澡。”琉拉快速地褪去身上的衣服，跳入水中。</p>

池水相当清凉，琉拉小心不去碰触到肩上的刀伤，像个孩子般的在一大座池子中戏水着。</p>

☆☆☆</p>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跳入圣湖嬉闹！”</p>

一声划破整个宁静夜空的喊骂，响荡在空无一人的庭园中。</p>

在水中的琉拉也吓了一跳，本来他想马上奔回岸上，谁知已离池边太远，他无法很快回到陆地，取回他的衣物；耳听来人的脚步愈来愈近，心急的琉拉也顾不得肩上的伤，连忙潜到池底。</p>

只在水中模模糊糊听到那来者的脚步声在岸边停了下来。</p>

“奇怪，怎么没见到人呢？”</p>

一个相当低沉而好听的男人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着。</p>

琉拉心中有些不安，因为今天的月光太耀眼了，搞不好会把这个原本就干净的池水照得连底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反倒便宜了现在还不知是敌是友的男子。</p>

他不敢作声，而肩上浸了水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p>

该死！他手上没有武器，而衣服又放在岸上，就算是敌人找上门，他也只得听天由命了。</p>

眼见着憋气的时间愈来愈久，琉拉的呼吸渐渐感到不顺，他只觉得有一种接近晕眩般的呼吸困难；一方面又要担心他的长发飘到水面去被岸上的人瞧见，只好一边强忍着，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放。</p>

就当他一个不留神时，手中的青丝松开，那长长的黑发如烟火似的在水中刹那散开。</p>

“出来！”</p>

只见水中出现一只大手，抓住了散在水中的乌黑发丝，并且用蛮力将琉拉由水底拖了上来！</p>

琉拉全身就靠那人加诸在发上的力量将他举上水面，他痛苦地皱起了美丽的眸子，怒视着那个粗鲁的人。</p>

而那个人，则是瞪着眼睛看着闯入圣湖的偷儿。</p>

那个人有着一张极为好看、充满男子英气的脸，直挺的鼻子，墨黑的两道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眸子，削得短短又微卷的黑发和他的五官整个配起来感觉有些像个贵族的浪荡子。</p>

但也就在他见着琉拉的小脸浮现时，琉拉将预藏在口中的一大口池水喷向男子的眼睛！</p>

“哇！”</p>

男子一时失去了视线，松开了紧抓着琉拉的手，而敏捷如泥鳅般滑溜的琉拉，则趁此良机一溜烟地逃走。</p>

等那男子再次睁开疼痛的双眼时，伊人早已消失无踪。</p>

“……幻影吗？”男子喃喃自语地说着。</p>

可刚被幻影所溅的水渍还在，而手上则留有刚刚抓到的几根长长青丝。</p>

他无法判断闯入圣湖的人是男是女，因为在他刚把琉拉抓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从水中浮现的小脸，这名无礼的闯入者便向他喷了一大口池水，逃之夭夭。</p>

☆☆☆</p>

“大概是女的吧……”男子又再次地喃喃自语。</p>

因为从来不曾看过这样一朵美丽清雅脱俗的水莲。</p>

那无礼的闯入者，有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他想。</p>

“殿下！”急促的叫声从神殿的入口传来。“门图荷太普殿下！”</p>

“劳米，我在这儿。”被唤做门图荷太普的男子冷静地说着。</p>

只见一名彪形大汉气喘喘地往男子的方向跑来，身上穿着一身戎装，可见他是一名军人。</p>

“殿下……您实在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跑出宫的。”这样的谏语，满脸胡子的劳米已耳提面命地和他这位年轻的主人说过好多次了。“尤努在下埃及的势力愈来愈大，他们的总督也有意要一统埃及，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会议厅，或是回您的寝宫养精蓄锐，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可以跑到这种地方来？万一被行刺了，您教上埃及的人民要怎么办？”尤努，在希腊语称“赫利奥波利斯”，是下埃及的重要根据地。</p>

门图荷太普扬起了嘴角。“你跟了我那么久，你应该知道我的剑术和脑袋可不输给下埃及那些下山烂的刺客。”</p>

劳米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告诉自己的主人：“对了，殿下！今天晚上最新的情报来了。”</p>

门图荷太普和劳米一边走着一边说：“怎么样了？”</p>

“您还记得在边境的库里总督吧？上个月才归顺我们的那个，他已经被我们的刺客解决了。”</p>

门图荷太普想了想。“很好。我们不是早就发现他和尤努有勾结吗？怎么死的？”</p>

劳米压低了音量，对门图荷太普说：“是辛姆他们那一支刺客团里面的剌客干的。”</p>

门图荷太普觉得十分奇怪：“咦？他们身手那么好？我记得前两次的任务也是他们达成的。”</p>

劳米笑笑：“门图荷太普家族下的人才都是一流的，殿下。”</p>

他们结束了对话，骑上各自的马匹，奔回自己的根据地。</p>

然而门图荷太普比起辛姆的刺杀成功事件，他的思绪仍被方才那一张如幽魂般神秘的美颜所侵占。</p>

这间战争女神神殿，是非常特殊的。</p>

因为底比斯所供奉的三神——主神阿蒙、其妻穆特、其子月神孔苏，通常是一起供奉的。</p>

但是在这一个乱世战国中，诸侯拥兵自重，中央的天子早已变成虚位。</p>

门图荷太普家族，在战乱的这个年代，占有相当多的霸权。门图荷太普二世在初继承总督位置的时候，他们家族有着从亚斯文到都城底比斯以北到西斯间的上埃及。</p>

门图荷太普二世可说是少年得志，有着雄心万丈的争霸决心。</p>

他想起了盖这一座战争女神的原因。</p>

记得他幼年时期，与在卢克索神殿中的一位老祭司相当要好；老祭司把年幼的他当成孙子般的疼爱，教授给他相当多的学识与关于神预之事。</p>

直到他长大后，在继承了总督的位置之后，有一天，老祭司突然来访。</p>

门图荷太普当然是盛情款待这一位亦师亦友的长者；然而，久未见面的长者对他详端了半天之后，便要求他遣退所有的在场仆人。</p>

“你想得到埃及吗？”</p>

这是老祭司在所有仆人退下之后，对他开口讲的第一句话。</p>

也讲出了门图荷太普的心事。</p>

“祭司……”门图荷太普的眼中闪着不符合他年龄的野心光辉。</p>

“呵呵呵……少主真是有野心啊……”祭司笑了笑，在他那双充满皱纹的眼皮下，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门图荷太普的内心。</p>

“难道你有办法吗？”门图荷太普反问着这位长者。</p>

“嗯……”祭司随即又神秘地笑了起来。</p>

“你就别再捉弄我了，请直说吧！”</p>

老祭司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直视着窗外的卢克索神殿。</p>

“我夜里观星象，这乱世中各路人马为争埃及王位，导致民不聊生，可星象告诉我，这乱世恐怕还要持续很久……而且，您虽贵为王都的总督，可要谈王位的话……恐怕……”</p>

“你的意思是说，这王位不是我应得的？”门图荷太普小心翼翼地问。</p>

“不，不能这么说，只要有方法，也是有得补救的。”老祭司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转向满腹疑惑的青年。“恕我直言，殿下。但您就算有方法补救，您的王位之路亦有可能毁于一旦；虽可为大埃及帝国天下苍生谋得安逸，您自个儿也有相当的害处……”</p>

门图荷太普仰天大笑：“老祭司！虽然你从小看着我长大，可是这么看来你还是不怎么了解我的性儿嘛！既星象已显示我非真主，但若有方法，我等且可一试！就说了吧！”</p>

老祭司看着这个信心满满的青年，不禁也摇摇头，苦笑着：“就是因为把您当成自己的孙子，所以才担心这样做是不是害了您啊！”</p>

然而这样的劝告，在血气方刚的门图荷太普耳里根本听不进去。</p>

“唉！罢了，或许天意如此吧。”老祭司最后也对这一个年轻总督投降了。</p>

“去建一个穆特女神的神殿吧！然后将奉在卢克索神殿中三神之一的穆特女神迎到那个地方，这样一来，女神的神力便能加护于门图荷太普家族。”</p>

于是，门图荷太普便依祭司之言，在这儿建了穆特女神的神殿。然而，他却没想到，会在这一个月夜中遇见这样一个无礼而美丽的女子。</p>

“哈哈……”他一边抓着马缰，一手将刚刚抓到的几根青丝凑到鼻头闻着。</p>

“这也是战争女神的恩赐吗？让我看到这样一名有趣的女子。哈……”门图荷太普大笑着，不顾劳米的惊讶，一路扬长而去。</p>

☆☆☆</p>

然而，在另一方面，惊险地从门图荷太普手中脱逃的琉拉，是光着身子一路奔跑回到自己的帐篷的。</p>

琉拉惊魂未定，胸口不断地起伏着，而他发上、身上的水滴也不停地从身上滑落，在他的脚下形成了一小片的湿印。</p>

他可是上埃及门图荷太普殿下的专属刺客呢！想不到他今天竟被一个男人给吓得半死，还落得狼狈的样子，一丝不挂地“冲”了回来，这真是有损刺客的颜面啊！</p>

琉拉用干净的巾子擦拭身体，之后换上了另一套衣服。他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p>

因为是男扮女装，所以琉拉并没有一般埃及男人特有的黑褐色皮肤；反而像一般的贵妇一样，从未受过阳光荼毒的皮肤有着致命的细白柔嫩，再加上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和搭配得恰到好处的鼻子、小嘴，无怪他可以和身为台柱的吉纳莎一样地受尽男人的宠爱和欢迎。</p>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长成这样；如果可能，他反倒希望自己能长成像方才的男子一样的俊逸而刚毅。</p>

“啊！”他忽地低声叫了一下：“不行不行！要是真长成那样，那扮起女样去行刺不就会被人家给识破了吗？”</p>

琉拉这一颗小脑袋里，装的全是要怎么替门图荷太普家族效忠的事儿，男女间的情爱似乎还离他很远。</p>

于是，就在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下，琉拉就这样和自个儿最效忠的主子错过了；但是，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只是见着一面而已，在神殿里那个男子的容貌却像幽灵一样，竟已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p>

☆☆☆</p>

“王兄，该起来了吧？”</p>

门图荷太普在弟弟的叫唤下如大梦初醒般的醒来。</p>

“索伊尔，是你啊！”门图荷太普伸了伸懒腰，从那张精致的衫木大床上起来。</p>

“王兄，您该不会昨晚跑到哪位姑娘的床上过夜了吧？瞧您今天和劳米大清早才回宫……”</p>

“喂喂！别胡说。”门图荷太普对于这位酷似自己的孪生弟弟胡乱的猜测，发出了抗议的声音。</p>

“我是去了穆特女神那儿。”</p>

门图荷太普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铃，四位侍女马上从门口进来。</p>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一副兴味盎然地问着。</p>

索伊尔耸耸肩，抿了一下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猜得着呢？”</p>

门图荷太普一边让侍女帮他穿衣，一边笑骂着：“亏你还是我的双胞胎弟弟呢！连这样一点心思也猜不着？”</p>

索伊尔吐了一下舌。这一对俊美的兄弟似乎有着同样的调皮幽默。</p>

“我遇上了战争女神给我的奇遇了。”门图荷太普向他的兄弟说着。</p>

“什么？”索伊尔听不懂兄长话中的含意。</p>

门图荷太普见索伊尔的模样，又是一阵大笑。</p>

“什么嘛！王兄！”</p>

等门图荷太普笑声停歇的时候，他也不和索伊尔解释，只是撂下一句：“我要去政事厅了，来吧！”</p>

索伊尔搔搔自己的头发，虽不明白，仍跟着过去。</p>

“啊！殿下和索伊尔大人出来了。”一名在汲水的侍女小声地和她的同伴说着。</p>

“真的耶！啊……他们两个怎么看都那么好看！”</p>

其他的侍女在旁边也赞叹着说。</p>

这一对俊美的孪生兄弟，在埃及人的眼中是美丽的化身。对于底比斯的人民而言，在门图荷太普二世和索伊尔联合治理下的上埃及，是富庶而安康的。</p>

但是，又有谁知道在这样一个短暂的偏安状态，隐藏的是另一个可怕的战事的开始；就像现在的底比斯这样的安详正是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2“什么？下个月的官方宴会我们要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