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阮小七蓼儿洼盗御酒(上)(1/1)
柴进一行人到润州城时,天还未黑。马麟正等的坐立不安。听娄敏中说了定约之事,马麟欣喜异常,与柴进作贺。 柴进等人连夜渡江,回扬州去了。娄敏中这里整顿兵马船只,准备随时接应。 柴进连夜奔波暂且不提,只说太尉杨戬招安一行人不日来到济州。济州太守张叔夜接到府衙设筵相待。 席间说起招安一节,张叔夜道:“论下官愚意,能招安梁山泊是最好。只是有一件事,需要留意:太尉到那山寨,最好是陪些和气,用甜言美语,安抚他众人。不管好歹,只要成全大事。那伙首领有许多个性如烈火、怒如惊雷的汉子,若是太尉不小心有一言半语冲撞了他们,下官只怕坏了大事。” 杨戬不以为然,只笑道:“张太守,这么小心和气,不怕坏了朝廷纲纪!这般强盗,最不能纵容,不然便越发作妖。” 太守张叔夜听了,一时无语。他平日里不是没有想过,若是当年对宋江再严厉一些,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天的局面。不过这也很难说,所谓过犹不及,当年没准是严厉过了,才叫宋江有了逆反心理。 张叔夜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道:“下官说这些,是想着招安这件事能成,不然恐怕劳而无功。要是耽误了南北两面的战事,到时可就……” 杨戬打断他道:“张太守放心,这事定能滴水不漏。” 张叔夜听了忧心忡忡,不再言语,一直到天晚送杨戬到驿馆安歇。 次早,张叔夜使个报信的差役先去梁山泊报知。 给新-书打个广-告《神术:一念兴周》,在番-茄可以搜到。 这本书一开始是奔着本书柴进的番外篇写的,后来把另一本构思中的书的一些异能元素加了进来,开了一些脑洞,欢迎阅读。 如果下载app的话,可以填邀请码 v。 闲话不说,只说那日旱地忽律朱贵领着济州报信的差役到忠义堂上,说道:“朝廷今差太尉杨戬,带着十瓶御酒,一道赦罪招安诏书,已到济州城内。太尉准备明日上山,请诸位首领迎接。” 宋江大喜,遂取酒食,并彩缎二匹,花银十两,打发报信的差役回去。 宋江乐得合不拢嘴,唤来众首领,说了这件事,喜滋滋道:“我们受了招安,便是国家臣子,没白白受这么多磨难,今日便修成正果!” 吴用冷笑道:“若不是杀得童贯人亡马倒,梦里也怕,这番必然招安不成——纵是招安成了,那帮厮们狗眼看人低,必看我们如草芥。我们如今受招安,气度火候还是有些不足。” 宋江道:“话是如此说,但要是不招安,终究是坏了‘忠义’二字。” 林冲道:“杨戬那厮我是知道的,一个内官,靠着陪天子寻花问柳得宠,平日惯会装腔作势。这次他来主持招安,未必是好事。” 关胜道:“军师所言有理,诏书上必然写着些恫吓的言语,来惊我们。” 徐宁道:“朝廷立明堂,铸九鼎,修大晟府、龙德宫,杨戬那厮都担任提举官,不知贪污了多少银钱。他和童贯一文一武两个太监一起把持朝政,实乃古今罕见。曾听传言,他还想要动摇东宫太子之位。” “小生平日读史书,从上古至今,历朝历代,没有那个皇帝能依靠宦官安邦定国的。反倒是每当太监专权,国家就陷入危难。秦时赵高搞矫诏,逼杀太子扶苏,指鹿为马,控制秦二世;汉张让等十常侍颠倒黑白,铲除异己,捏造罪名,杀戮朝臣,最终让臣子离心离德,亡了五百年的汉家天下;唐末年时,一批批阉竖逼宫弑帝、专权横行,无恶不作,自高力士促成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旷世孽缘开始,后有欺压皇帝的李辅国,继而有逼宫弑帝的俱文珍与王守澄,历经六代皇帝的仇士良,人称皇帝之父的田令孜,以及唐昭宗时的权阉杨复恭、刘季述等人,一部唐史,有半部是太监的作恶史。”吴用侃侃而谈。 宋江皱眉耐心听完道:“你们不要没有证据乱疑心,各自下去,准备明日接诏。” 宋江亲自传下令,要宋清、乐和准备筵席,务要十分齐整;委李应提调,山上铺设帷幕,树上列五色绢缎,忠义堂上下,都要搭彩悬花;着李巧奴领着鼓手乐师准备大吹大擂;使萧让、吕方、郭盛提前下山,到水泊二十里外迎接;李俊一并水军头领整备船只,预备靠岸接招安队伍上寨;段景住收拾骏马,准备上岸后到忠义堂前乘坐。 众头领都领命去了。 且说当日吴用听了林冲、关胜、徐宁的言语,盘算了盏茶功夫,出门往西北水寨来。 西北水寨离济州最近,是阮小七、童猛把守。吴用径直寻到阮小七,他正躺在一处船帆下的凉荫里,监督那些水手洗刷船只,准备迎接。 吴用对阮小七笑道:“小七哥叫我一通好找。” 阮小七性如烈火,对吴用转投宋江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晁天王死后,虽然公事上一直都听令,但私下里再也没来往过。他没好气的对吴用说道:“你来找我作甚?” 吴用道:“小七哥,我知道你一直生我的气。只是,你可知这次来的杨戬是谁?” 阮小七没好气道:“爱是谁是谁,不关我的鸟事!” “谁说不关你的事?征梁山泊渔民的税,就是他为了讨好皇帝干的。你们在石碣村讨生活时,一年辛苦到头食不果腹,他是罪魁祸首。” “那又怎样,我还能宰他不成?” “我幼时家里也有些土地,这才供的起我读书,侥幸中了个秀才。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当今天子为敛财享乐,叫杨戬提举公田所,把我家土地都巧取豪夺了去,据为公有。我父因此呕了一口气得病,虽然卖净了家产,花光了余财,最终还是郁郁而亡。随后母亲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我流离失所,只得四处游学,有幸听了张横渠的教诲,学有所成,但奸臣当道,报国无门,最终到东溪村做个教书先生。受苦的不止我家一个,天底下共有三万四千多顷地都被掠了去,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害的家破人亡!”吴用说起不为人知的往事,一时竟有些哽咽。 “别说这些有用没用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快点说,我这里还有许多事。”阮小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