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宋江攻打东昌府(上)(1/1)

且说当日东昌府阵前,董平双枪一攻一防,抵住张清长枪。只见三件兵器阵上交加,四只胳膊马前并举,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董平双枪每个枪杆上都有两个枪头,一共四个枪头。这双头花枪虽然也叫枪,其实是件奇门兵器。这双枪习练起来颇为不易,一个不慎便误伤自己。董平这路枪法里虚招多过实招,甚至还有飞枪、抛枪等好似杂耍艺人的招数,要的就是在对手目不暇接之时,突然由虚变实,克敌制胜。 约莫过了十几个回合,张清见一时难以取胜,再拖下去,只怕力气不济,拨马便往回走。 董平拍马便追,心道:“别人怕中你石子,我可不怕。” 张清带住枪杆,从锦囊中摸出一个石子,右手才起,石子就到。董平眼明手快,用花枪猛的一拨,拨过了石子。张清见第一个石子落空,再取第二个石子,又打过去。董平侧身闪过。两个石子接连打不着,董平已追到近前,照夜玉狮子马头与张清马尾相衔,董平趁机往张清后心一枪刺来。 张清一拨马头,马背上一闪,来个镫里藏身,董平刺了个空。董平马快,此时已和张清的马两相跑成并排。张清长枪近战不利,便把长枪挂在德胜钩上,左手使个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拿住董平枪杆。 董平一手扯住,不让他夺,用另一只枪去刺张清。张清眼疾手快,也一把夺住。他双手齐齐用力,把董平和枪连臂膊只一拖,却拖不动。当下两人搅在一处,互相夺那双枪。 梁山泊阵上急先锋索超望见,舞动金蘸大斧,拍马前来解救。对阵龚旺、丁得孙两人骑马双出,截住索超厮杀。张清、董平这里还没分拆开,那里索超、龚旺、丁得孙三匹马又战成一团。 宋江便令林冲、花荣、吕方、郭盛四将齐出,来救董平、索超。张清见势头不对,弃了董平双枪,跑马入阵。董平不舍,驱动胯下照夜玉狮子马,直追过去。张清见董平追来,暗藏石子在手,待他马近,喝声道:“着!” 董平急躲,那石子从耳根上擦过去了。他随即举枪上前,拖住张清。另一边索超撇了龚旺、丁得孙,也追了过来。三人战成一团。 眼见张清不利,城里有一员女将拍马冲出城门前来接应。这女将不是别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的女弟子仇琼英。前番阵上,她见张清飞石连打梁山泊许多军将,便缠着张清要学这飞石绝技。张清推脱不过,只得教给了她。她聪慧机敏,身手敏捷,没几日便习练的有三四分火候。只见她用双腿控马,双手将囊中石子如连珠般往董平和索超打来。索超急躲不迭,被琼英一石子打在额上,鲜血直流。索超悍勇,又仗着身上铁盔铁甲,只怒吼连连,力战不退。 董平和索超一面要抵挡张清长枪,一面还要分心躲闪琼英石子,一时间落在下风。董平心思转的快,对索超说道:“你且小心应对,我先去擒了那女子,免得她碍手碍脚。” 张清哪里肯让他如愿,只抖擞精神,将他牢牢牵制住。董平大叫一声,扔出右手花枪,带着破空之声,直奔张清面门。那枪来势猛烈,张清只得双手持枪去挡,无暇再顾及董平。董平趁机双腿一夹照夜玉狮子马的马腹,似离弦之箭一般掠过张清,直往琼英冲过来。眨眼间那枪尖带着寒光,已到了琼英胸前。琼英没想到董平马如此之快,措不及防,只娇呼一声,闭目等死。她到底还是上阵经验不足,这个时候等死是必死,拼着同归于尽说不定敌人还会放弃进攻。 董平冷笑一声,枪尖略往下斜了斜,刺入琼英马头。那马惨嘶一声,四蹄倒地,当即毙命。董平随即轻舒猿臂,将琼英擒了过来。 那边张清听闻琼英惊叫,回头看时董平已把琼英往回带。他连用几记拼命招数,逼开索超,打马去追。然而照夜玉狮子神骏异常,虽然带了两个人,仍是飞快。张清追不上,只得眼睁睁看董平带着琼英回到阵中。张清怒骂一声,回马往城门走。索超追了数十步,被城墙上的弓手射来弓箭逼退,只得跟着董平回阵。 却说林冲、花荣把龚旺截住在一边,吕方、郭盛把丁得孙也截住在一边。 龚旺即便是单打,也不是林冲和花荣当中任意一人的对手,哪里挡得住二人联手。他勉力抵挡了几招,就被林冲、花荣活捉归阵。 那边丁得孙舞动飞叉,死命抵住吕方、郭盛,不提防女飞卫陈丽卿在阵门里暗忖道:“军师嘱咐,眼下正是良机。”她从身边取出长弓,搭上弦,放一箭去,只听得一声响,正中丁得孙马蹄。那马当即便倒,丁得孙被吕方、郭盛活捉过来。 宋江见擒了三员战将,心下大喜。当日天晚,不便再战,只鸣金回营。 张清回来,上了门楼,见梁山泊大军并未趁势来攻,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今日出战,三员军将被捉,东昌府士气大跌,若是梁山泊攻城,少不得要多折损不少人命。 他不顾疲惫和沮丧,围绕城墙开始巡视。 东昌府城墙坚固,远非一般州府能比。东昌府城墙自熙宁三年开始修建,已有五十年。城墙一开始是土墙,周长九里单八步,墙高三丈五尺,顶宽两丈,基厚三丈,深二丈。城门上筑有门楼,外置翁城。城设四门,南、东、西瓮城为扭头门,南门东向,似凤头;东西门南向似凤翅;北门北向,似凤尾,有“凤凰城”之称。等梁山泊兴起后,因这里距离那水泊太近,官府又加以修缮,内墙用三合土夯注,外墙用巨型砖石垒砌,又建了新门楼、角楼、箭楼和闸楼,端的是易守难攻。这是卢俊义采用土山攻城之法的原因之一。 张清一边巡视,一边暗暗想道:“到底还是出了纰漏,如何交待?”他之所以到城墙巡视,除了城防紧要之外,也是想借此收拾一下心情。 眼前的局面谈不上复杂,可还是让张清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