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魏先登勇扑蜀寨汉伯恭严守涧口（1/1）
却说那魏兵四千余众，急行猛驰来到河口涧南东滩，简扎营盘，整备列阵以待攻城！ 那河口涧西有雪岭，东南有张家山、黄草岭，自东北涧口盘头坡、依狼狗岭、后湾、至东南涧口东滩，中有涧口河穿过汇入汧水，约摸四里长窄涧！ 星空壑谷且听涧， 夜静海涛三万里， 月明飞锡下天风！ 后两句【引用】。 河口涧西南门、东北门、东门三寨门皆是险要地势！ 那参军早已打探得知涧内有蜀军二千八百，有蜀将张翼、张嶷，句扶、柳隐重伤，参军杜义，南门守卫、哨戒森严！ 虽计划是佯攻，但是张合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且又独自引军冒险突袭！ 且不论是出于何等用意，他亦想为这暮年老将做点什么，尽自己一份力！亦或是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于是平声传令： “先于军中征得二百勇士作攻寨先登，率先攻杀以扰乱蜀军阵型，后自提大军押后平推！” “诺！”亲兵、传令兵刚欲转身而去，又听参军慷慨说道： “且慢，告诉兄弟们： 蜀军人少，且又有张合上将军及乐綝将军领大军袭其后，此战必胜！ 愿做先登者，留名刻字，必上表上将军为之请功，且赏百金千银，赐豪宅美妾！” “诺！”亲兵欣喜若狂但又平静应诺而去传令！ 欣喜的是：如此奖赏可终身富贵、无忧也！ 平静的是：奖赏比之于性命，一文不值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正所谓重赏之下嘛，军士们热情高涨，踊跃争先！遂挑选精壮者二百为先登勇士！ 不得不说这参军是有那么两下子，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发号施令！ 暗夜中，忽右眼皮连跳三下，跳的那参军心里 【咯！…噔！…】一下， 拧眉侧目暗忖道： 此一路赶来总是预感不祥，今这河口涧地势险要，莫非我今日……… 退缩、杞人忧天、临阵脱逃此非大丈夫所为！ 上将军张合张儁乂，对我有知遇之恩，岂能以私废公！ 既如此，不如放手一搏，俱凭天意，不负人间走一遭！ 心下既定，低声喝令而道： “二百先登勇士攻寨后，旋即大军猛扑压上，务必拿下河口涧，怯战者格杀勿论！” 亲兵低声应诺而去传令，忽一声炮响撕破夜空，河口涧西南向，二百先登勇士率先冲锋猛攻蜀寨！ 河口涧大寨，西南门守寨汉军老兵吼道： “敌袭！……敌袭！快去报禀将军！” 言讫便即抽环刀 “仓啷！……！”一声，刀锋晃过掂在右手，左手趁势拎起一旁换班熟睡的新兵！ “唰唰………！”其余守寨兵卒纷纷拔刀操持戈矛应战守卫。 有几个新兵被这阵势整懵了，糊里糊涂的从成都赶来陈仓，又被点兵随军来援北郡，再又被阻河口涧守寨！ 还有几个新兵满怀热血，衣甲不齐，双握刀枪戈矛迎战，虽略显稚嫩，却是无畏！ 寨外，那魏军先登拨开鹿角围挡，清障开路，叫嚣着朝西南寨门砍杀而去，更是无畏生死！ 寨内一角转过一员大将，领亲兵巡视西南寨门，大踏步急趋，冷静平视各守城军士， 龙行虎步，指挥有方！ 只听喝令道： “举火！” 闻声而见： 四下火把齐明， 周遭亮如白昼！ 循声望去： 披坚执锐，着甲带刀！ 身姿伟岸，面容坚毅！ 威严有加，不怒自威！ 乃是大汉诸葛丞相帐下、前军都督张翼张伯恭是也！ 汉军将士见主将一点不慌，心想着：将军都来了，咱怕个啥，又不用咱跑来跑去，冲来冲去，兴许还能撞上个瞎猫、死耗子啥的，这军功不就来了！便安心下来积极守城！ 两军交战，刀枪并举！ 你拼我挡，生死存亡！ 那魏军先登尤其的舍命勇猛，砍不过汉军，但一个个： 身高九尺，腰大十围， 虎膀熊背，赤膊斜甲 ， 沉肩立胯，横推侧撞！ 壮声吼道： “吼…！哈…！” “嗨…！喍…！” 【【我们老家就是，小时候听人家推那个陷地里的四轮车，就是拖拉机，不是咱诸葛丞相的那个四轮车，我们叫小四轮，四轮车，然后人家喊的就是 “一…！二…！三来！” “嗨…！喍…！” 我是不推，我就看看】】 只见寨门似有虚晃，隐有 “吱呀……吱呀！”之声，张翼在一旁沉声喝道： “勿急勿慌！ 盾牌、钩镰二组准备！ 待其再撞之时，盾牌兵往前顶住！ 待其回身蓄力之时，钩镰组出击！ 一退一勾，此消彼长之时，借力打力，定能将其放倒大半！” “诺！”各伍长、什长、小校，皆应声而诺，按如此命令指挥执行！” 如此拉锯往来，强摧之下，虽未攻破寨门，却亦是木栅侧倾、垒石松动！ 黑暗中东滩拐角，那魏参军见状，暗自忖道： 如此战机！转瞬即逝！ 【仓…！啷…！】一声利剑出鞘，振臂高呼： “全军冲杀！夺下蜀寨！” 一声进攻炮响，魏军闻声见令而动，挥舞战刀，咆哮着、疯狂着冲那河口涧跻身冲杀而去！ 一时之间，魏军士气高涨，就当是为了战功，就当是为了名禄富贵，就当是为了娇妻美妾！ 汉军盾兵，多有支撑不住，被撞倒飞而去，隐有不敌之势！ 张翼见此情景，亦是急抽亲卫环刀，闪身而上…… 且看下文那张翼如何！ 这里说明一下： 【先登死士，先登勇士】 古时攻城，最先登上城头的功劳最大，谓以\"先登\"，这种行为的危险性无需多提，即使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只要仔细思考此中逻辑，便会明白凶险关系。 如大汉建立后，樊哙的地位极高！ 樊哙的过人之处，吃酒炙肉且先不谈，在于屡屡立下先登之功。 进攻濮阳，先登，斩首二十三。 进攻宛陵，先登，斩首和俘虏五十二人。 进攻宛城，先登。 进攻雍城，先登。 进攻斄城，先登。 进攻好畤，先登，斩县令县丞各一人，斩首和俘虏三十一人。 要知道先登这种战功，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使一生只有一次，也值得大书特书，这种荣誉不仅会为自己带来赏赐和地位，更是值得夸耀一生甚至名垂青史的谈资， 而像樊哙这种先登之功无数的猛士，更是极其罕见，所以上到各种朝堂势力，下到基础官兵，无论对樊哙抱有何种感情，在面对他的先登之功时都是心服口服的，这种态度才是奠定樊哙崇高地位的根本原因。 李广他虽然在汉文帝时期便因为戍边有功而成名，但是却始终很难在朝堂上得志，比起卫青、公孙敖、公孙贺三人的地位要差不少（三人在中央，李广在地方）， 自是得益于自己在七国之乱时立下了先登之功（斩帅旗），李广得以和另外三人获得同等的重视。 在冷兵器时代，占据城防的防守方有巨大的先天优势，像着名的邯郸城、晋阳城、荥阳城都是有过超长期御敌的辉煌历史， 而当外面的敌人在久攻不下时，很容易因为极大地消耗国力而遭到反噬，继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 对于此中原因，包括士兵不愿意白白送死的心理，军事家包括统治者也是心知肚明的，然而人心十分复杂，战场形势又瞬息万变，想提前用制度或者规定约束部队的行动和规划进攻路线是不现实的， 尤其是战争真正开始后，士兵可能会因为激动丧失理智，连军令都无法顺利传达，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围城部队的自由发挥了。 所以只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潜移默化地用先登必受重赏的例子去影响士兵， 才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先登勇士，以最小的代价夺得攻城战的胜利。 正如是： 将秉先登羽，岂敢听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