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释放(1/1)

用红土堆砌起来的庙宇,正中有一个彩绘的泥塑月老像,几位年纪不等的男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着土豆。 “不会出事吧?你们说昨晚到底怎么了?” “能出什么事?别一天神经兮兮的!” “就是!这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 “可是大师” “可是什么?只要东西在,就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同伴惊惧的叫声:“你你是什么人?快把东西放下!” 几人相视一眼就冲了出去,见姜析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罐子,瞳孔猛的放大:“兄弟,这好像是我们的东西。” 一人急忙跑进庙里,出来时脸上满是惊恐:“不见了!东西不见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色不善的看着姜析:“小伙子,看你面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是供奉在月老庙里的东西,还希望你能还给我们。” 其余人也附和道:“要是冒犯了神灵,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看着他们紧张的不行又故作淡定的模样,姜析微微眯起眼睛:“原来你们也会害怕。” “你什么意思?” “你们看不到吗?” “什么?” “穿着红装的新娘正掐着你们的脖子。” 此话一出,他们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再看向身旁的人,上面空无一物。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正欲发作就见姜析抬手把罐子狠狠摔在地上。 “砰——” 罐子应声碎裂,露出一个被铁链贯穿额顶的头骨,和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平地起阴风,树叶沙沙作响,有人瞥见站在身侧的红衣新娘,她的衣袖正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刺骨的寒凉和刻骨的绝望瞬间侵蚀了他。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好疼啊——谁来救救我——” 他一边撕心裂肺的叫着一边往山下跑去,可是眨眼的功夫又见他从另一个方向跑回来。 两个孩童模样的纸人围着他蹦蹦跳跳:“新嫁娘新嫁娘,着新衣坐花轿,谁家姑娘泪两行;新嫁娘新嫁娘,无月夜覆土黄,谁家儿郎喜笑颜。” 林薇躲在树干后,一手掐着秦洛的手臂一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眼睁睁看着那人抓烂了自己的喉咙。 秦洛的视线没有从姜析身上移开,看着他冷眼看着他们扣下自己的眼睛,砸烂自己的嘴巴,甚至用自己的裤腰带勒死自己 当看到其中一位新娘停在姜析身前时,秦洛本能的甩开林薇的手冲了出去,刚到身前那新娘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上下打量着姜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秦洛眼中的担忧和害怕,姜析摇了摇头:“我没事。” 就在姜析转身时,秦洛第一次主动抓住他的手腕:“在你身边不是浪费时间,我喜欢呆在你身边,想永远陪着你,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感受着秦洛颤抖的手和哽咽,姜析一愣,这孩子是被吓到了吗? 姜析没有想错,秦洛是被吓到了,但不是因为鬼新娘,而是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姜析,他就无法保持冷静。 看着秦洛眼中的不安,姜析僵硬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安抚像哄小孩似的。 秦洛微微低头,享受着姜析的抚摸,轻柔又温暖的触碰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 这乖顺的模样让姜析想起了邻居家的大金毛。 “姜析,你还好吗?她们走了吗?”林薇这才从林子里跑出来惊疑不定的看向四周,在确定不见那鬼新娘后才拉着姜析转了一圈,见他好胳膊好腿才松了一口气:“就是脸色不太好。” 苍白得很,像一张白纸。 转而又看着秦洛,一脸莫名其妙:“你瞪我做什么?” 林薇瞥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好歹她也是经历过不少游戏的人,可是看着这几个人的死相,心里还是止不住发毛。 虽然方式各不相同,可是他们睁大的眼睛、张大的嘴巴和扭曲的脸却是大差不差,脸色青紫,七窍流血以及那血肉模糊的脖颈更是让人寒毛直竖。 林薇本想抓姜析的手臂,但看到他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又转而拉住秦洛的手臂,颤声道:“别看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唔唔唔唔有银吗”忽听庙里传来声音,三人进去就见竹田京子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里,首藤一水躺倒在一旁不见动静。 林薇撇了撇嘴,直呼晦气。 姜析靠墙坐下,紧了紧身上秦洛带来的衣服,头疼的厉害。 林薇挨着姜析坐下,从灰烬里扒出一个烤的黢黑的土豆:“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姜析闭上眼睛:“你想回去吗?” 看着简陋的庙宇,林薇刚想说想,可是一想到那些消失的新娘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一想到那些新娘唯独放过了姜析,又问:“那些新娘” 姜析背靠着墙壁,小声道:“被活埋了。” 林薇剥皮的动作一顿,把剥好的土豆举到姜析眼前:“你要吃吗?” 就见姜析已经睡着了,看他不安稳的模样,林薇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看他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林薇就忘了他还是一个病号。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她把装供果的碗和盘子放到外面,如果下雨了就可以得到一些雨水,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一切就转身看着“唔唔啊啊”的竹田京子,抓着她的衣领就把她往外拖,正好遇见抱着柴回来的秦洛:“把那玩意儿也扔出去。” 秦洛先是往火堆上加了两根柴才走向角落里的首藤一水,口鼻的鲜血已经凝固发黑,身体都凉透了。 秦洛拖着首藤一水的一条腿把他拖到外面,林薇回来时看到地上拖拽留下的血迹以及角落里的血泊,有些诧异:“死了?” 秦洛嗯了一声又继续往外拖,林薇扯下月老身上的绸布铺在地上,让秦洛把姜析抱到角落里,要是热上加热,真的会烧成白痴的。 是夜,韩宝英偷偷摸摸离开了住处,她知道昨晚的事情是谁做的,看着镜子里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傍晚时,她偷听到陈兰凌晨四点和人有约,就打算教训一下她,可是刚出门不久就跟丢了人,气得她直跺脚。 自从进入游戏以来,做什么都不顺遂,简直像是跟她作对一样。 街道上安静的可怕,韩宝英刚想转身回住处就见一个男人吊死在自家门前的屋檐下,一阵风吹来把他的尸体吹的左右晃荡。 “啊——”韩宝英连声尖叫,就见长街上的灯笼相继亮了起来,红色的光在黑色的夜里格外渗人。 她想跑,但是双腿发软不听使唤,慢慢往后退时,身体忽然打了一个冷噤,看着从头顶垂落下来的黑发,韩宝英不受控制的做出梳头发的动作,然后在两个纸人的环绕下一遍又一遍的哼唱着: “新嫁娘新嫁娘,着新衣坐花轿,谁家姑娘泪两行;新嫁娘新嫁娘,无月夜覆土黄,谁家儿郎喜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