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权利的牺牲品(1/1)
初夏的夜风,带着淡淡的青草香,赫连斐陪着云萝坐在庭院中:“我此次回来,皇上还不知道,明日,我将上书请调,回上晋。这两日,只顾及着你了,如今你身体大好,我也可以着手去办你父兄的事了,你有什么事,还是吩咐弦音去办。” 云萝轻轻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好奇:“我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易容术,没想到真有啊,居然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和声音” “弦音家的易容术是秘术,若不是精通此术的不会发现,我只知她易容一次,能维持五日之久,她父亲更甚,易容一次,竟能持续半月之久。” 几日后,赫连斐命李延代写的请调折子,从梧州寄到了赫连宣面前,他不是不知道,赫连斐私自回上晋又救了叶云萝的事。 他只是想保着这个与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若被御史台和谏院的那些人知道,那他一定会被视为叶啸同党,甚至会被认定叶啸的所作所为都是他的指使,既然想回来那便回来吧。 书房内,府中侍卫徐茂正向赫连斐禀报所查之事。 “禀王爷,经查,指证丞相的几人,当日便已处死了。据南街百姓说,那间炮坊本来是个酱菜院,房主一年多前突然卖了房子,说要北上做生意,属下们辗转多次,都未找到那名房主,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不过那房子变卖后,一直房门紧闭无人进出,至腊八后,时常有一群人进出。” 徐茂顿了顿,皱着眉,又道:“其余人等,倒也无甚出奇之处,只是有一小伙,每次去,引得周围的狗群狂吠不止。初时,到不以为然,后来,有一医者发现,他身上味道异常。” 赫连斐思考片刻,逐问:“另一件事呢?” “哦!至于小姐被卖一事,人牙子说是护军参领曾协全要求的。” 赫连斐深呼吸一下,阴沉着脸说道:“那就晚上请他过来一趟吧!” 曾协全处理完事务刚回到府门口,就被徐茂拦下:“曾大人办事得力,我家主子请你过府一趟。” 曾协全一脸怀疑看着他:“你家主子是谁?” “大人替我家主子办的那件事不记得了吗?大人请吧!车驾在前面巷子里等着你。” 曾协全半信半疑的跟着徐茂进了巷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一人从后面将他敲晕过去。 赫连斐坐在梳背椅上,他抬了抬手,示意徐茂把曾协全弄醒,只见徐茂拿出一根针狠狠的刺在曾协全的人中处。 他吃疼的转醒过来,开口便骂道:“他妈的,谁敢动老子”,他站起身定眼一看又马上跪下,声音有些哆嗦:“王爷,您···您不是在梧州吗?” 赫连斐身着一袭玄色长衫坐在堂上,目光犀利的看着他,手指轻叩着案几:“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把叶小姐卖进楼子里。” “不敢不敢,王爷误会了,下官只是奉命押送叶家众人,至于怎么卖,那都是人牙子的事”,曾协全拱着手,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赫连斐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淡淡的语气却透着威严:“曾协全,朝堂上有这样一句话,宁入刑部狱,不进琮王府,不知你可曾听过?” 曾协全重重的磕着头:“王爷宽恕,下官真的只是押送犯人啊,其他的,全然不知。” 赫连斐皱着眉不耐烦的扬起下巴,两名侍卫会意的走到曾协全旁边,押着他跪直了身体,两只脚狠狠的踩在他的小腿骨上,徐茂走到他面前,捏开他的腮帮子,一支烧红的长针往他舌上扎去,曾协全吓得软了身子,不停的哭喊:“不是我,不是我,是慎王妃。” 侍卫见状松开了曾协全,他趴跪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身体抖动的哭喊着:“是慎王妃给了下官五百两,说要把叶小姐卖进楼子里,我想着反正也是罪臣家眷,就···就迷了心窍,王爷饶恕下官吧。” 徐茂一脚踹在他身上怒骂道:“狗东西,那慎王算个屁,他家婆娘的话你也敢听。” 赫连斐缓步朝门外走去:“过两日,交给御史台吧!就说,曾协全贪污受贿。” “王爷,小的错了,您宽恕小的,王爷”,曾协全痛哭流涕的喊着。 按日子算来,赫连斐应该从梧州回到上晋了,他一早便起来收拾,打算上朝,临出门时,云萝特意嘱咐他,今日万不可提起叶啸一事,以防有人将他视为同党。 下朝后还不等赫连斐请见,赫连宣已差人来请他去勤政殿。 赫连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他抬头看了眼赫连斐,笑道:“来啦?坐,仁兴伯爵前几日递了折子,说是给丁小姐求取亲事,你俩耽误了这些年是该成亲了。” 赫连斐坐在那,手里拿着仁兴伯爵府的折子,淡淡道:“你知道我想娶谁。” 赫连宣放下手里的笔,脸色沉了下来:“真把婚姻当儿戏了?我看你就是学着信王那一套,见一个爱一个,堂堂亲王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成何体统,你如今想娶叶云萝也不行了,罪臣之女,怎能入皇室宗亲的门” 赫连斐沉默半晌,开口道:“皇兄,为何一定要杀了叶啸?让他告老还乡不行吗?” 赫连宣面色铁青的走到他面前:“你不是不知道,朝中有多少臣工是叶啸的部下,只让他告老还乡,怎能一举削掉他的势力?若是叶家造反,那我赫连家,百年基业将会毁之一旦。” “可他没想过造反啊,反而是你,建造炮坊,栽赃陷害”,赫连斐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与他争论起来。 赫连宣震怒道:“他不想?那些书信,从何而来?朕已经算仁慈了,留了他两子一女,还有绪州叶氏一门,不然你以为,你救了叶云萝,还能让她安然无恙地留在王府?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宜亭县闹的那一场,若不是朕压着,你早被视为叶啸同党了。” “你向来聪明,总能从细枝末节查出事情的真相,南街一事,我倒好奇,你如何得知的?”赫连宣踱步坐回到龙椅上。 “出入炮坊的人中,有一小伙,据说他身上味道怪异,我只知江奇,似有愠羝,所以会用各种香料焚来熏衣,以致身上味异。” 赫连宣点点头,反而欣慰道:“阿斐,有你伴我身边,协助我处理南国事务,定会让南国夺得天下。” 赫连斐不屑的瞥他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去。 李延看着他气冲冲的出来也不敢多问,他严词厉色的说道:“去请慎王和王妃过府一叙。” “是” 慎王赫连尽,平素与赫连斐交情淡薄得几乎无有,赫连斐是先帝最年幼的骨肉,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其母贵为皇后,地位尊崇。 赫连尽回想起往昔,他还是皇子那会就被赫连斐拿捏着,每次想要捉弄陷害他时,总是会被赫连斐反捉弄,讨的先帝每每斥责于他,以致后来封王时还被赐了“慎”字,要的是他说话做事小心谨慎。 那些年少时的事,如今想来,却是带着几分苦涩。要说,虽赫连宣做了皇帝,但赫连斐却有着滔天权势,这得罪赫连宣不一定会死,但得罪了赫连斐,可就不一定了。 故而,当赫连斐突然派人邀他过府一叙时,赫连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