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叶家陨落(1/1)

四月初五;寅时刚过,赫连宣便下令禁卫副统领率领一队精锐侍卫,如铜墙铁壁一般,悄无声息地环绕在朝堂之外。 叶啸和叶怀景刚踏进宫门,就被一名宫人和两名侍卫拦下:“皇上有旨,宣小叶大人进长法殿”。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 叶啸迟疑了一下,舒出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儿啊!凡事多为自己考虑,爹年纪大了,你的路还长着,去吧!”。 长法殿外围了两圈带刀侍卫,殿门紧闭;侍卫将他请了进去便退出去锁了门,殿内光线昏暗,看不太清。 “阿景”叶怀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寻着声音走过去:“哥,你怎么也在这” 叶怀英趴在窗边,观察着四周:“看来,皇上是想把你我软禁在这,爹那边,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会儿,我闯出一条生路,你趁乱扮成侍卫,一定要逃出去”,说着他便想要破窗而出。 叶怀景紧紧地拽住了他,眼中充满了担忧,急切地劝道:“哥,你别冲动,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这样贸然闯出去,会让事情变的更糟,先静观其变” 叶怀英思量片刻平静下来:“也不知阿萝在府里怎么样了。” 宣政殿内;赫连宣已经听了许久大臣们的奏报,他重重的敲打了几下桌面:“今日,朕倒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来人” 在一侧静候的宫人,手中稳稳地托着一大摞的折子与书信。他行至堂下,将手中的物品轻轻置于地面。 赫连宣扫视着地上摆放的物件,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大家都看看吧,御史大夫何在?” 话毕,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便自人群中走出,他面容刚毅,眼神坚定,两手深深一揖,声音洪亮而清晰:“臣,应忠元在” “好,把你所查之事说说吧!” “臣,奉旨督查南街火灾一事,经查,起火的原因是一间私炮坊,早在文宗皇帝在位之时,便已颁布禁令,严禁民间私设炮坊,微臣,一路查下去发现此炮坊的背后人是丞相,叶啸。” 叶啸瞪大双眼,紧握着拳头:“你大胆,竟敢在皇上和众位臣工面前,如此胡言乱语。” 应忠元闻言,跪在地上,面露紧张之色:“陛下,微臣岂敢胡言乱语,一概契约文书均在此,丞相做事缜密,微臣亦是辗转多次才查出来,相关人等均签字画押”,此时,其他臣工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皇上,此事绝对与丞相无关” “是啊!私建炮坊此等杀头之罪丞相断断不会做” “皇上明察,丞相贵为众臣之首,平日对我们也是严厉管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是啊!贵为丞相谁有那个胆子陷害呢?莫不是有人觉得自己位高权重,便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宁侯爷此话什么意思,丞相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韩大人,这忠不忠心的不是你说,如果说丞相是有人陷害,那谁会陷害他,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弄一间炮坊出来”,此时朝中臣工们自行分作了两派。 赫连宣表现的异常平静:“丞相可有要辩解的?” 叶啸拱手道:“禀皇上,臣想见一见那些签字画押之人。” 赫连宣看了一眼应忠元,他会意的说着:“皇上,一干人等均押在殿外” “押进来” 侍卫押着五人走进殿来,叶啸看着其中两人,一人是跟了他十年的侍从,一人是在书房伺候了六年的人,这两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他好像明白了一切,是啊!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建一间炮坊出来,当然是皇上了。 他厉色地看着侍奉自己的两人:“没想到我身边养着两条狼,你们俩跟在我身边多年,是一开始就谋划好了,还是说后来被人收买的?”两人低着头不说话。 叶啸转身失望的看向赫连宣:“皇上,炮坊一事,臣,确实不知情,这契约文书也非臣手笔” “启禀皇上,这契约文书确实不是丞相亲笔,这也正是他狡猾一面,他吩咐侍从买通多人以别人的名义经营炮坊,可牟取的利益一部分进了他的口袋,一部分给了北国人,详细事由已记录在纸上”应忠元娓娓道来。 叶啸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凭他几人说是便是了吗?签字画押就一定是真的吗?应忠元,你作为御史大夫,主管弹劾纠察官员,我若说这一切都是你栽桩陷害,你认吗?” 应忠元眼神坚定的看向赫连宣:“微臣不敢,炮坊一事,丞相不认,那通敌一事呢?信件可都是丞相你亲笔写下的” “应忠元,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胆敢诬陷本相!“叶啸的怒火如狂风骤雨般汹涌而来,他手指着应忠元,声音颤抖却充满了威严。 赫连宣冷冷一笑,将一封信件抛向叶啸:“丞相,不如亲自过目。” 叶啸捡起地面的信颤颤巍巍的打开,他双眼猩红:“皇上,臣从未写过这些,这些都是有人伪造的” 赫连宣猛地一拍桌子,眼里满是杀意,嘶吼道:“那这枚印章呢?其上镌刻着你的私章,那印章缺失的一角怎么伪造?叶啸,你与北国、褚国暗中勾结,企图颠覆我朝,篡夺皇位,其野心之大。” 他语气一沉,犹如冰封三尺,寒冷刺骨:“你私建炮坊,牟取暴利,不顾百姓死活,炮火之下,民房化为灰烬,百姓惨遭涂炭。你之罪行,罄竹难书,朕,岂能饶你?” 叶啸仰天长叹,他站在堂中悲愤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而,这通敌、篡位的罪名,犹如重锤击心,让我如何去面对先帝。” 赫连宣眼神有些闪烁,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背过身,负手而立冷漠道:“你不必去见先帝了,此等罪孽,必将你挫骨扬灰,来人——” “皇上,臣为官三十载,其心无愧天地与先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赫连宣疾步奔到他的面前,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快语呢喃:“为了南国百年基业,丞相牺牲又何妨,难不成,真要我兄弟之间自相残杀?朕为君,你为臣。若丞相执意抵抗,那就是让整个叶氏一族陷入灭顶之灾。” 叶啸仰天长笑,猛地甩开赫连宣的手,悲切道:“既然皇上不信臣,那臣,便以死明志”,说罢,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头撞在殿中九龙鼎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丞相“叶啸的几位忠诚部下,冲到他的身边,他们眼中满是不舍与悲痛。 赫连宣也是心中一惊,他一步一挪的走过去,叶啸的头皮炸裂颅骨凹陷,面上被血染得殷红,眼睛却瞪的老大,赫连宣吓了一跳,他后退两步闭着眼不忍再看。 “皇上,罪臣叶啸畏罪自杀,其子其女也不能饶恕”宁侯狠绝的说道。 “皇上,丞相之子并未参与啊,叶怀英一直侍奉在君侧,叶怀景为官一向谨慎,其女更是一直养在闺中” “皇上,其子在朝为官定向敌国透露许多机密,叶怀英手握六万禁军威胁着皇上的安全,其女虽说养在闺中,可罪臣之女岂有饶恕之理,还望皇上严惩叶氏一族,包括绪州叶氏” “区大人,绪州叶氏可都是生意人,与朝廷没有任何牵连” “韩大人,通敌叛国是要诛九族的” “皇上,只凭这些信件,还未审,便不能定罪啊” “够了!”赫连宣怒吼一声,他低头再次凝视着那死不瞑目的叶啸,眼中满是冰冷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冷然下令:“传旨,叶怀英、叶怀景二人,即刻罢免官职,打入天牢,所有与叶家有所牵连的官员,一律革职查办,绝不姑息!上晋叶府的家眷,一律发卖为奴,家产尽数充公。”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绪州叶氏——,罚银百万,以示惩戒。” “皇上,叶氏一族实乃罪不可赦,叶啸所犯之过,乃灭族之祸,其罪当诛,绝不可姑息!“宁侯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 “好了,朕乏了,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