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不会再有重生者(1/1)
凌川本就不打算隐瞒他。 “墨儿,你是等了我六天,可我却是在梦里度过了好几年的光阴才终于见到你。” 夏墨见他不像开玩笑,便收起了慵懒的神情,“难道我还真和人成过两次亲?” “是。”凌川斩钉截铁道,甚有些磨牙的感觉。 夏墨眸光微动,又瞟他一眼,“哦……那都是和谁?你呢?你在里面是不是妻妾成群?孩子一箩筐?” 凌川眼睛一瞪,当即回他:“我就只有你!”活似在说你别污蔑我一样。 夏墨却笑出了声。 “哦~原来两个中的一个是你啊,那你是前边那个,还是后边那个啊?” 凌川反应过来,遂宠溺又无奈地笑了:“好啊,都敢套我话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也是,他的小哥儿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要不然前世也不可能将柳老太那帮人一网打尽。 “别岔开话题,赶紧说,你之所以会昏迷,是不是跟赵熙儿有关,当时我就觉得很不对劲,尤其那声雷。” 夏墨虎着脸,可严肃呢。 凌川一笑,“确实和她有关,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有位前辈想见我,是她让我看到了真相。墨儿,以后我们都不必再担心有其他的重生者了。” “真的吗?”夏墨既惊又喜,爬起身坐着,“你说的前辈是谁?等等,你之前说我们的前世,那我还真早就穿过来了?” “嗯。”凌川屁股挪过去一些,“前辈就是泽哥儿的母亲,是她把你弄到这个世界来的。” 夏墨“哇”了声,“这么说来她可真厉害,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那么厉害,明明可以保护泽哥儿的。” “她没办法。”凌川叹了口气,“若是能,她就不必大费周折地把你弄来了,也就不会有你和我的相遇。” 夏墨没想到事情这般复杂,“这么说,我进了柳泽的身体,是帮了他们咯?” 凌川点头,“我在梦里初次怀疑你是前辈的棋子后,曾一度恐慌过生气过,觉得很无力,但是又无法否认,正是因为她要利用你才让我们有了交集。” 夏墨嘴巴睁大,不震惊才怪呢。亏他之前还想自己怕不是是主角命,穿越就遇到个好对象,还有金手指,结果现在告诉他:你,夏墨,只是一颗棋子! 咳咳,当然,拥有这么多福利的棋子也很不错。 凌川伸手去握他的手,然后问:“生气吗?” 夏墨直摇头,“不生气啊,就像你说的,咱们能相遇都得归功于前辈,而且我本就是死了的人,啊…那个刚死就过来了,我对那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 “很痛吧?”凌川声音变沉。 “……有点。”还死得比较憋屈,好日子没享受几天,就被天降的父母打破了,还是到死都没见过面的父母。 “我在梦里听你说了什么小炮灰了,能告诉我吗?” 都说到这话题上来,凌川怎可能放过。 夏墨“啊”了声,看他一下便垂下眼睑,玩弄着他手指,斟酌了下词后道:“可以说,其实我是在回认亲路上出的车祸的,我当了二十几年孤儿,突然多了对非常有钱的父母,说我很小时就和人不小心抱错了,但是他们没亲自来,而是派人来接的我。” 凌川嘴角不悦地抿了下,“然后呢?” “我本来挺激动挺开心的,即便他们没来,但是当我看到来接我的人都一脸鄙夷与不屑时,就像被人当场倒了盆冷水浇个透心凉。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倏然间意识到我们两边有着像天堑一样的差距,外加当时有点小生气,就直接跟他们说不回去了。” 想到对方后面那些令人窒息的操作,夏墨就不由苦笑了下,他也知自己性格有时候比较扭捏,嘴上说不想回去其实他还是会想见一见他们的,毕竟他曾一直渴望亲人,只是发现和自己想的很不一样,难免有些呕气,不过后来他倒是真不想和他们有牵扯。 “是他们不好,有眼无珠,不知我家墨儿多好多厉害。”凌川目光微冷道,只要一想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被至亲这般对待,就心里堵得慌,都什么人啊。 见他替自己鸣不平,夏墨那点郁闷心情一扫而空,调笑道:“那是,还是我家川哥慧眼啊,一眼便能识得我是颗明珠。 ” 凌川眼底冷意顷刻间消融:“嗯,墨儿就是明珠,他们肯定会后悔那样对你的。”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又没见过面,也不可能再见面。”夏墨耸了下肩,心下有些纠结要不要跳过自己被他们整到没法工作的事。 “现在还会想见他们,想问问他们吗?”凌川又问。 “不想,他们强势又不尊重人的做法我很不喜欢。”夏墨不假思索道。 然后又说:“出车祸之后,我灵魂就脱离了肉体浮至空中,见眼前多了一本书,就碰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小说衍生而成的世界。在里面,我活不过三章就死于车祸,是个很不起眼的早死炮灰,而那个和我错换了人生的人是主角……唉,虽然也不能直说人家好坏,但是就我看到的那些,他们的爱情故事我是真不敢恭维。” 凌川又心疼了,特别是他现在已经能理解这些。 大千世界,他们不过是其中沧海一粟,何其微小,每个人身上都有根线,就算他们再努力再不甘心也会受另一端控制,从不由己。 不过现在不会了,牵着他们命运,决定着他们命运的那根线已经断开。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川哥?” 见他忽然走神,眼神还时而冷时而缓和的,夏墨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直到他浓黑的眼睫煽动,目光聚焦才撤开。 凌川反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难怪你前世会说你和他都是炮灰,都是因为既定的命运,不过这个既定已经彻底打破,墨儿,我们以后的人生走向都由我们自己掌管了,这是前辈她招我入梦的最大意义,所以我又很感激她。” “我也是。”夏墨瞄了一下自己被握紧的手,也微微翘起唇,望向他道:“我早就放下他们了,因为我有了自己选的家和家人。” “嗯。”凌川有些感动。 因为一个人穷极一生也不一定能遇到一个那么知心的、愿同甘共苦携手共进的人,他是何其的幸运。 “与其说是梦,我倒觉得你挺像回到过去一样。”夏墨随口说了句,接着又好奇地问:“那我们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听你那些话,应该和这辈子不一样吧?不然我也不可能多出个夫君来。 ” 凌川听到“夫君”一词就被噎了一下,假装生气地板起脸道:“逗上瘾了是不是?明日还想不想下地了?” 夏墨心里嘀咕一声“不要脸的老流氓,居然这么威胁人”才催他道:“好了好了,我投降,你快说吧。” 凌川嗤笑了下,居然这么快就投降了,有点小遗憾呢。 “你刚才说法很对,我就像回到了过去一样,看着一切,泽哥儿被卖时,我没有回柳家村,也没有买下他……” 凌川絮絮说道,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上辈子尽数说来。 他嗓音低沉浑厚,不带一丝玩笑意味,听得夏墨目瞪口呆,无比震撼。 当然,当凌川说到把他敲晕送走那一段时,他还是忍不住倾过身去咬他肩头一口。 这人!明明说好的怎么能反悔呢!真是太可恶了! 凌川任他撒气,哄了两句又继续往下说:“所以金旭华是沧邬国十二王子,他善于玩弄人心,不管大皇子还是乔王父子,都被他利用彻底,若不是前辈想改变柳泽的命运,这世界上的大渊国终会走向灭亡。” “难怪我一听到他名字就那么抵触,原来是这样。”夏墨喃喃一句,随后皱起眉头。 “这么说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在谋划一切了,川哥,你还记得舅舅给我的信吗?他说大皇子他们知道我的下落的事。” “记得,虽然这辈子的事和上辈子的有了很大出入,但这八成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说着他顿了下,垂眸凝望着小哥儿:“墨儿,我可能要违反当初说过的话了。” 夏墨明白他意思,微笑着说:“想做就去做吧,我又不是一根筋的人,有国才有家,不说多伟大,就单单为了那些很好的值得的人,我们也要去阻止他们才行。” “我就知你不会反对。”凌川露齿而笑,“放心,我们不出风头,我可不愿以后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搅生活,如今敌在明我们在暗,让他们计划胎折腹中并不难。” “那我们暗中帮忙好了。”夏墨双手赞成,又有感而发道:“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这一大帮人又凑到了一起。” “是啊。”凌川也感叹了句,又自发地笑了,“我想起我们这世初见的那会儿了。” 夏墨歪头,“嗯?” 凌川回道:“就是沦陷得太快了,对你。买下柳泽那会,我根本就没想过和他成为真夫妻,也没有其他感情,但当时也有点像着了魔似的莫名见不得他被别人买走,还是被个无赖买走,所以想要不想就掏了钱。” 换作以往,别说三两,就三十个铜板他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是无厘头的! “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我就将它看作是因柳秋悟的缘故,但仔细想来,我跟他关系也一般,让我比较在意的还是他那张脸。” 牵一发而动全身,纵使没有记忆,他依旧遵从本心选择了与前世不一样的道路。 所以后来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和他没有交集的柳秋悟成了朋友,他们关系并不炙热,甚至可以说是疏淡,但也能经常不厌其烦地交流。 也正因自己偶尔对他那张脸看得出神,竟让像护宝贝一样护着他深怕他把人抢走的李景然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遂老喜欢挤兑自己。 夏墨听完乐不可支,喜滋滋地躺回去,“说来说去,就是因为我嘛,我的脸~” “没错,还是因为你啊。”凌川大掌摸摸他头,笑道。 不是因为小哥儿和柳秋悟像起的不忍之心,而是因为小哥儿前世也曾跟他讲过,那个人和真正的他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在于他是烟火气的。 “说到这个,它还让我对你的好感一度打折呢,当时一瞧你这外在就觉得成亲也不亏,结果你开口就来句了‘你长得像我一个故友’,害得我都以为你心里有个白月光求而不得,想找替身了。” 再谈起这些琐碎的事情,夏墨想想都觉得挺逗,眼底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凌川闻言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真是给自己挖了个陷阱,险些把自己坑里面。” “噗哈哈哈,差一点。”夏墨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不过那会儿我也是一样啊,对你不设防不说,刚进家门就开始悄悄露马脚给你看了,不像别人,我还得小心翼翼地装,生怕被人抓起来,当妖怪烧了。” 凌川笑着躺下,手从夏墨后颈穿过,让他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才道:“不会的,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柳村长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想到眉目慈善的一家人,夏墨也十分认同,“村长爷爷他们很好,柳家村里也有很多很好的好人,我想柳芸前辈之所以选择那里,还做了那么多好事,必有她的道理。” 脑中浮现出柳芸那英气不失美丽的脸,以及身上那股运筹帷幄的锋芒傲气,凌川也十分中肯道:“步步为营,许多男儿也未必能有她这番毅力与谋略。” “是啊,还有小树,真是牛轰轰的存在,我就说我想要武功它怎么还真能赐予我一身武力,结果它才是这个世界老大,我真是撞大运了。” “美梦成真了。”凌川还记得自己跟小哥儿坦白他前将军身份时,他重心偏得严重,全在武功上去了,搞得他现在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