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巴赤眼爷传奇之“推”民众（1/1）

冯家村西的乱葬岗上，段成斋组织人打扫战场，把在中春楼前、大街上、西牛市，还有从冯家村到西河的路上被打死的警役，全部抬到乱葬岗提前挖好的三个大土坑里埋掉。 与此同时，姜钦思正率领民兵押着二十一个警役往乱葬岗上走。在乱葬岗上，有的警役说：“我有上司在冯家，我要到冯家见上司去。” 有的说：“官差不自由，我们是执行上司的命令的，不是自己想抓会首逼捐。” 现场的民众气愤填膺，纷纷上前抽他们的耳根子，“啪啪啪”响成一片。 段成斋见被押解的警役都到齐了，命令民兵把这二十一个警役拉到三个大坑前，面向南跪了一排，周围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 段成斋一声令下，民兵们在警役身后用土枪土炮打，没被打死的，被民兵用鬼头刀砍死。不大一会儿，全部结束了这些警役的狗命，埋在三个大坑里。 这次民众起义,《牟平县志》里称“冯家集殴杀警役之变”。 那个连夜逃到牟平县城的警役，向反动军阀官府报告了冯家集事变的消息后，牟平县反动军阀官府又向驻扎在烟台的刘珍年汇报。 刘珍年马上策划镇压。不久，一场“推民众”反抗反动军阀统治的民变在胶东大地上演了。 处理完警役后，段成斋就回了村。姜钦思等人在冯家村的一家饭馆请民兵吃饭。饭后喝茶、说闲话。说着说着，都朝着一个话题去了，那就是处决了警役以后，牟平城、烟台城的军阀官府不会不闻不问，更不会撒手不管。更为重要的是，捐税问题并没有解决，还没有得到官府的消息说，今年十二元的大捐不捐了。 最后，大伙的意见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杀了三十个警役，就不愁再杀三十个，法不制众，干脆反了！把牟平县的反动军阀推翻，重新换天，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谁领头呢？人们又喝茶议论，一致认为找段成斋当司令最合适。 大伙儿不喝茶了，一起往七里地之外的段家村走去。段成斋听姜钦思代表众人说出此行的主要意思后，慷慨地说：“行！你们都能站起来给百姓遮风挡雨，我义不容辞！不过，得找个副手，辅助我一起干成这个大事业。” 接着又说：“六甲村的文泰，是柳家庄区的副区长，有名望，有财力，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我不能去请他出山。” 民兵们自告奋勇，找到文泰说明来意，文泰毫不示弱地说：“他能革命，我就不能革命了？走！革命去，消灭军阀反动政府！”随后，文泰率领队伍回到段家村，会同段成斋一起来到冯家村家庙议事。 段成斋、文泰到达冯家家庙后，又派人把周围十几个村子的会首和农民协会会长请过来，当晚举行了紧急会议，一起商议一步怎么办。大家七嘴八舌地讲出自己的想法。最后一致同意，干脆“起民众”，挨片“推”，把各村的民众“推”起来，组织起来攻打官兵。 “推民众”时，先在周围村里“推”，然后范围逐步扩大，“推”遍全牟平县。全县的民众被“推”起来后，再发动攻势，攻打牟平城。紧急会议一致推举段成斋、文泰为民众自卫团的正副司令，姜钦思为前方军事指挥。 巴赤眼爷也参加了紧急会议。巴赤眼爷讲义气，凡叫必到，认为叫了不到，是瞧不起人，是对人的不尊敬。会后，巴赤眼爷就回村“推民众”了。 第二天天亮后，巴赤眼爷找到老羊毛和鲍仁，三个人坐在河坝的草地上。夏天早晨凉爽，河面上氤氲着雾气，河水平静地流着。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落下时在平静的水面上划了个圆圈，一圈一圈地向外扩展。河坝上到处都长满着碧绿的青草，和葱茏的参天大树，即使是火热的中午，坐在河坝上也会顿生凉意。 老羊毛和鲍仁没有参加昨天晚上的会议。鲍仁说：“柳巴，昨天俺丢人丢大了，抱住那个警役后，就突然感到浑身无力，浑身上下绵软绵软的，你说这是么原因？” 巴赤眼爷说：“让俺说，你就是个胆小鬼，狗肉不上席。别人都没有抓着坏蛋，你抓住了一个，还跑了。亏你还练过功夫，就你这样，上了战场，鬼子来了，再突然深身绵软绵软的，那不等于送死？” 鲍仁不服气，哼了一声，低头不言语了。 老羊毛说：“俺听说了杀人的事，可惜没捞着去看，要是再杀一次，俺就摞一个月的庄稼，也要去参加。” 巴赤眼爷说：“还别说，眼下就有个好活计，你俩敢不敢参加？” “什么活计？”两人齐声问。 “你们不知道，昨儿黑天，冯家家庙开会了，好几十人，商议着要成立民众自卫团，组织全县有功夫的青壮年攻打牟平城，把军阀政府消灭干净。这样，十二元的大捐就能免了，咱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俺参加！” “俺干了！” 二人异口同声地表态。 巴赤眼爷非常高兴，说：“民众自卫团还刻了大印，写传单，盖上大印，派人到各村推民众，一起攻打军阀政府。我就是回咱村来推民众的。” “好，咱村肯定能推起来，没有一个拉脚的。”鲍仁说。 巴赤眼爷说：“自卫团还提了口号呢，说是要‘割去勾结反动军阀的牟平四大劣绅——王巽斋、林开芬、杨叔平、唐嘉禾的头以谢天下’”。 王巽斋曾任牟平县议事会议长，兼充全县平籴局总办，1927年任牟平县商会会长；林开芬曾在一1918年、1923年两次任牟平县商会会长，并发行纸币；杨叔平1927年前后曾任牟平县商会副会长；唐嘉禾曾任山东省员，1927年前后住牟平县地方财政管理处管理员。 老羊毛思考了一会儿说：“咱村的人心齐，推起来不成问题。” “嗯，这样吧。”巴赤眼爷说，“咱仨都是愣头小伙，分头去推，谁不愿意参加，咱先来文的，使劲做他的思想工作。思想工作做不通，就来武的，动手揍人，直到把他推起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