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觉得深奥（1/1）

“无法违抗的宿命……至少在当前的时代，我们无法违抗。而气象灾害，也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宿命，常被视为神的旨意。不过，我说的是‘几乎’，世上有强大的科学家，甚至可以改变局部气候。当然，仅限于局部，无法改变大规模的自然灾害，但这说明，被视为神的旨意的灾害，也可能不是必然的宿命。所以我想，所有的必然，真的就一定是必然吗？” “……” 薇薇安觉得深奥，却听不明白。 “要改变看似必然的事，就必须拥有足以改变它的力量。”蕾妮说道。 “不，你的理解有误。” “哪里错了？”蕾妮冷笑反问。 “力量的概念太宽泛。” 卡尔摇头说。 “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否定某事的必然性，其实是在顺应更高层次的必然性。” “……”蕾妮没有回应。 卡尔继续说：“顺应万物间的内在联系，才能抵抗看似无法抵抗的宿命。顺应的联系越深广，能抵抗的宿命就越深广。” “你如何找到内在联系？”蕾妮问。 卡尔答：“数据。” “还有呢？” “信息。” “我还以为你是个高深的气象学家。” “不，我只是个初级的气象学者。我的气象预测能力很基础，能感知到有人找我，就是我预测的极限了。” 卡尔摇摇头，接着说：“我收集数据，用分析来解读，再用我有限的预测技术找出最有价值的信息。当然，这需要我对数据本身有一定的理解，我需要不断揣摩和理解数据，以提高预测的准确性。我还需要收集更广泛、更复杂的数据，以便有更多的对比，但这样一来，数据整理本身就让我头疼，我需要处理大量的信息，也需要团队协助整理，还需要计算机来减少数据分析的工作量。” “这座风力塔，就是你的计算机？” “是的。” 卡尔肯定地回答。 “我对你的认识真是改观了。” 蕾妮感慨地说。 “改观？你以前对我有什么看法？” “我不是说过吗？我以为你是个高深的气象学家。” “这样啊，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对了，我差点忘了招待客人。请坐，我去吩咐仆人准备点心和饮品。” 过了一会儿，大家落座。 甜点和茶水摆上桌。 然后，卡尔转向艾伦。 “你说要讲清楚，具体是怎么讲？”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艾伦·阿德莱德，来自法兰西斯王国的德兰领。” 卡尔闻言，若有所思。 “法兰西斯王国，那个被指责为不义领主的人吗？听说法兰西斯王国的前线已被魔王军突破，而德兰领首当其冲。” “正如你所说。”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投降魔王军？还是与法兰西斯王国合作？” “对了，我记得，你们创建了一个联盟，而弗兰厄西的皇室……我明白了，你们想联合这些力量。” 卡尔的眉心微微皱起。 “但要联合这些力量，就得对抗‘都市艺术盛典’，虽然那个盛典背后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但它在各国之间牵扯广泛，你们一旦结盟，未来可能会树敌无数。” “那些人，本来就不是我想拉拢的伙伴。” 艾伦直截了当地说。 “就算不是伙伴，也不能轻易地与他们对立……” 卡尔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你说的那些人，是指艺术盛典的参与者，还是……” “所有的‘领导者’。” “……” 卡尔沉默下来，思考片刻。 然后试探性地问：“政治本身就是利益的争夺，所以不存在真正的朋友。所以，除了自己以外的领导者，都是竞争对手。艾伦先生，您应该是从竞争者的角度……” “竞争对手可以在敌人和朋友之间转换，这点我清楚。” 艾伦回答道。 “……” 卡尔沉默着，又听到：“我要说的是，所有的领导者，都是我绝对的敌人。” “……这真是，出人意料。” 卡尔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惊叹着。坐在一旁的诺曼也明白了什么，惊讶地看着艾伦。而蕾妮则显得有些无聊。 她很清楚，当艾伦决定坦白而非强行带走所需人才时，他会面临什么。 “很抱歉，了解你的计划后，恕我无法接受你的邀请。”卡尔的笑容温和而淡然，接着说：“其实，我很钦佩你的勇气，这是真心的。但有些事，过于极端地看待，反而容易脱离现实，难以实现。” 他试图用好话安抚艾伦，以免引起对方的不满，导致不理智的冲突。 蕾妮在一旁冷笑：“直接说艾伦的计划太愚蠢就好了，就像做梦一样，梦里什么都有，但强加于现实就不对了。” 卡尔看向这位小姐，他同意她的观点，但艾伦在场，他不便表达赞同。 于是他只能尴尬地微笑。 “卡尔先生，抱歉，让你因我的话感到为难。请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艾伦露出安慰卡尔的笑容。 “其实我是认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自古以来，面对巨龙，弱小者妄图战胜，被视为不自量力的愚蠢行为。” 艾伦再次开口，手按在胸口。 “顽固而天真，这大概就是理解我的人对我的看法。在世人眼中，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傻瓜总是自以为是，任何明智的人都不会真正重视。” “……” 卡尔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起身。 “就此告别，希望我的来访没有给你留下不愉快的回忆。蕾妮，跟我离开吧，别惹麻烦。” 握住蕾妮的手，艾伦带着她离开了。薇薇安和米娅也跟在后面。 他们消失在视线中，卡尔叹了口气。 “怎么了，卡尔？”诺曼问。 “傻瓜是终结，也是新生。” “……” “但新的世界不会轻易到来。如果新世界能轻易降临，那么历史上那么多的傻瓜，早就带来了新世界。” 所以，傻瓜的行为，终究只会成为笑柄。 离开了卡尔·唐居住的风车塔，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回到双足飞龙背上的车厢内。 “勃朗特先生和女士，请稍等，你们忘了带上我这个乘客了。” 是诺曼·康尼，他快步赶了过来。 “诺曼先生，是我们疏忽了，接下来我们会前往海勒安，送您到达目的地。”艾伦歉意地说。 “那就麻烦你们了。” 进入车厢后，双足飞龙展翅高飞，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这是车厢内的一个房间，艾伦和蕾妮都在里面。 “哼！” 蕾妮哼了一声。 “对不起。”艾伦道歉道。 “这真……让我无言以对。你说得对，你是个傻瓜，我们急匆匆赶来，是要把卡尔·唐收入囊中。就算做不到，也要毁掉他！不能让我们的未来敌人得到他的帮助！” 这是十足的反派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