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7（2/2）

闻言,徐容的脸上涌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神落向白何安，“你真这么做了？小卿高中的时候没有朋友,也是你害的？”</p>

白何安挠了挠头发，“我就是提一嘴,不然真的让我被那些人逼死吗？”</p>

“白何安，你个畜牲。”徐容捡起柜子上的消毒水瓶砸过去,“你糟践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糟践小卿和洛洛？”</p>

白何安张了张嘴,没说话。</p>

白洛洛的情绪只是爆发一阵，很快就平静下来,看向徐容，“妈，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晚上还有晚自习。”</p>

徐容已经泪流满面,“对不起，洛洛。”</p>

白洛洛抿着唇,退到病房外。</p>

白卿半垂着眼，从兜里拿出手机解锁，指尖在上面输入了三个数字。</p>

此刻，一名护士姐姐经过病房，对着里面打招呼,“麻烦去前台缴一下费。”</p>

刚才警察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太匆忙,都还没来得及交钱。</p>

白卿看了一眼白何安和徐容,跟着护士离开病房。</p>

白洛洛出了病房,却没有完全离开,而是靠着墙站在房间外面，学生时期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的情绪。</p>

等到白卿回来的时候，病房已经乱作一团，胡鑫也站在了病房里面，神色是无奈与愤怒。</p>

白卿皱着眉头走到里面，徐容的脸上都是泪水，另一张病床上的人却不见踪影。</p>

白洛洛脸色难看地解释道：“白何安跑了。”</p>

这里是二楼，他直接跳窗跑了，就因为胡鑫他们都在外面守着。</p>

白卿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再度看了徐容一眼，然后拨通了那个刚刚输入好的电话号码。</p>

“喂，警察局吗？”</p>

“对，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p>

“我叫白卿，我实名举报白何安赌博，并且以赌博为业。”白卿闭了闭眼，“据我了解，数目巨大，他应该被判刑。”</p>

病房里面，甚至是电话对面，都安静了一会。</p>

白何安的名字，警察局很多人已经听过了，是一个很棘手的人，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有人举报他，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消停了。</p>

“请问有证据吗？”</p>

“有，十分充分。”</p>

徐容脸上浮现惊恐，已经开始朝着白卿走过来，伸手想去扣白卿的电话。</p>

白卿用尽量简短迅速的语言，回复警方的问题，“刚从市人民医院逃出去。”</p>

“好的，我们尽快出警。”</p>

电话结束，徐容也到了白卿身前，她高高地举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那双与白卿有些相似的眼睛，悲痛又难过地看着他。</p>

白卿轻而易举地握住那只手，感受着上面粗糙的质感，已经与记忆里完全不同。</p>

“妈，”白卿说：“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送他进去的。”</p>

他本来不想当着徐容的面，想着再等一等，等徐容什么时候离开医院，再打这一通电话。</p>

但是当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发生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p>

白何安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应该彻底让她死心。</p>

徐容踉跄着后退两步，坐在凳子上，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p>

白卿不敢去看安程的脸，他甚至没敢回头，只是对着白洛洛说：“洛洛，你带着其他人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妈说。”</p>

白洛洛点头，请其他人都出去了，包括安程。</p>

房门被关上，房里房外仿佛成了两个隔绝的世界，白洛洛站在安程的旁边，靠着墙壁仰头，语气感叹：“没想到，哥居然真的报警了。”</p>

她偏头看向安程，“安程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家一地鸡毛？”</p>

安程道：“还好。”</p>

在他进入快穿世界之前，他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某种程度上更夸张。</p>

白洛洛看着对面的温馨小提示贴纸，眼神放空，像是陷入自己的某种情绪里。</p>

安程想了一下，“会难过吗？”</p>

毕竟是她的父亲。</p>

白洛洛笑了一下，“怎么会？”</p>

她身上是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语气中也是释然。</p>

“哪怕哥哥没有报警，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做的。”</p>

“哥哥以为我年纪小，不知道这些事情，可都说女孩子早熟，我聪明得很，考试分数都是市重点的年级前十，怎么可能不知道？”</p>

白洛洛知道哥哥重视这个朋友，有心想要多说一点。</p>

“其实妈说得也没错，白何安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所有人都很好，是别人眼里羡慕的爸爸，那段时间公司也蒸蒸日上。可是后来，他结交了一个生意伙伴，那个伙伴用一个很差的项目骗了他，卷走了公司很大一笔钱，没过多久，公司就倒闭了。一开始，白何安他借了钱，想要东山再起，可是他每次都失败了，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开始发疯，开始赌博，开始打我们。”</p>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母亲会一直忍让他，因为那个生意伙伴，是以我妈为媒介认识的，她可能一直在为这个赎罪吧，是一个很傻的女人。”</p>

“为什么之前不报警说他赌博？”安程问道。</p>

小猫也竖起耳朵，不断地在快穿世界中，学习不同人的思维，也是它们系统不断进阶和进化的方式。</p>

“想过啊，”白洛洛说：“初中的时候，我看到他打妈妈和哥哥，我就去过警察局，但那个时候我只想着不要让他打人了，没想到还能举报他赌博。”</p>

“后来，当我明白了这些东西，我又经常会在放学的时候去警察局前面晃悠，但是每次都没能真地走进去，因为我很爱我的妈妈，我会心疼她。”</p>

“程哥，”白洛洛看向安程，“我哥是这么喊你的吧。”</p>

安程点头。</p>

白洛洛笑道：“很久没听到他这么喊别人了。他肯定不知道，好几次，我都在警察局门口看到了他，我偷偷地看他，看他和我一样，在门口徘徊，有警察叔叔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但他每次都走了，和我一样，就是太心疼我妈了。”</p>

房间里，白卿按着徐容的肩膀，“妈，离婚吧，就算是赎罪，这么多年也够了。”</p>

“而且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p>

徐容抱着儿子的肩膀，大哭出声。</p>

“小卿对不起……对不起……”</p>

出警的速度很快，十五分钟就有警察到了医院。</p>

负责主办的警察是个老熟人了，他看着白卿，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时候就想报警了吧，却忍到这么大。”</p>

白卿很浅地笑了一下。</p>

白洛洛偏着身子去看病房里的情况，看见徐容呆坐在病床上，两眼放空。</p>

她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住了她，“妈……”</p>

徐容伸手，将女儿搂进怀里，“洛洛，对不起……”</p>

门口，安程看着正在和警察交涉的白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p>

这样挺好的，将联系都斩清楚了，以后的糟心事也就少了。</p>

警察走后，白卿走到安程跟前，眼睑向下，喊了一句，“程哥。”</p>

酷哥是不会安慰人的，更不可能像别的朋友那样，关键时间来个拥抱，他只会应一声“嗯”，然后问：“什么时候返校？”</p>

语气太过正常与熟悉，冰冰凉凉的，听不出任何意味。</p>

白卿抬起头，身上的紧张少了一些，“快了。”</p>

胡鑫等人，早在白卿报警的时候，就退到了另一间病房外面的座位上。</p>

讨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着债主的家人讨债也不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p>

白卿找到了他们，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p>

对方相视良久，胡鑫开口了，“我们知道不该向你讨债，但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p>

旁边的一个矮矮的男人说：“胡哥的女儿生病了，需要一大笔手续费，我们都付不起。”</p>

安程听着，突然明白之前007说的，对方突然开始追债，并且追得很急的原因。</p>

白卿站起身，将手机递给胡鑫，上面是一篇公告。</p>

他说：“白何安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这套房本来就是他名下的财产，他既然替别人担保，欠了你们的钱，那到时候拆迁款也会还给你们。”</p>

“如果拆迁款不够，那也没办法，我不会再为他还一分钱。”</p>

这篇公告，白卿是在回来的高铁上看到的，在那之前，他只想着把白何安送进去，还没想到这债该怎么办。</p>

但当他看到这篇公告时，心底的包袱卸去了大半，他仰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安程的脸。</p>

或许是真的，在上了大学以后，缠在他身边的厄运都在逐渐消失。</p>

胡鑫看着那篇公告，手心都出了汗，“还真的是……”</p>

白卿好看的眼睛微微拉长，透着些严肃与果敢，“钱还清楚以后，我们就再无瓜葛，希望以后井水不犯河水。”</p>

胡鑫知道女儿的手术费有着落了，内心松了一口气，就算短时间拿不到，他也可以拿着这笔债去抵押，只要能筹到钱，只要能给女儿治病，一切都好。</p>

安程完全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结束的，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以简洁的方法被揭过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和007商量。</p>

最后能给予的帮助，也只是让007通过一些大数据手段，给警方提供一些白何安的线索。</p>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了。</p>

白何安落网的时候，是晚上十二点，一天的结束，也是一天的开始。</p>

警察发现他的时候，他为了逃命，慌忙逃窜，被路上的车撞到，淌了一身血。虽然不致命，但是也大大消减了他的寿命。</p>

徐容依旧没有完全放下，她守在昏睡的白何安身边，神色落寞而悠远。</p>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个时候，那个年轻气盛，夸下海口，要带着她过上好日子的俊美青年，最后也变成这个样子。</p>

警察得很清楚。</p>

警察登记到后面，出于私心问了一句，“之前一直不报警，现在又是为什么回心转意了？”</p>

徐容说：</p>

我的儿子对我说了一句话。</p>

他说，他一直没变，他一直都渴望把白何安送进去，为什么现在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的母亲，一直在消磨他的爱意。这份爱的重量不断减轻，直到只剩下鸡毛蒜皮和不敢思及的阵痛。</p>

徐容说：“我依然放不下白何安，但我也是刚才才意识到，白何安对于两个孩子的伤害这么大。对不起一个前路灰败的人，总比对不起两个前途明朗的人要好。”</p>

“万幸，我终于理清。”</p>

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安程就算是再亢奋，也都有点困。</p>

他开始翻手机订酒店。</p>

今天返校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p>

订好酒店，安程对着白卿道：“我先去睡觉。”</p>

白卿点头，“程哥你先去吧，我回医院处理一些事情。”</p>

安程又是一觉睡到大中午。</p>

巧在刚醒的时候，白卿的电话就来了。</p>

安程懒散地躺在床上，“喂。”</p>

白卿的话音传了过，但确实是个还不错的旅游城市，返校之前，我带你去逛逛吧。”</p>

轻松、阳光、而明媚的语气：</p>

“就当谢谢程哥陪我这一躺了。”</p>

作者有话要说</p>

大半夜被骂得睡不着，爬起来码字了。</p>

我以为上一章能够表达我的意思，就是白卿选择对白老登动手了，因为一开始我就有突出两人锋锐的关系，包括上一章，白卿没钱也选择深吸一口气回来，程哥带人去找白老登的时候，白卿也特意不让徐容跟着过去，都是他想动手的暗示，但是可能太隐晦了，导致宝子们没看出来。小白不是白莲花，他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p>

别骂了，我真的会害怕（双手合十）</p>

晚上八九点可能还有一更，但是不确定，超过十点就是没有了，不用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