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奶奶2（1/2）

原本爷爷不是很喜欢‘官小姐’出身的老妈，这下母凭子贵，老妈的家庭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此次事件，奠定了老妈未来几十年的家庭地位，当然，这和老妈的孝顺也分不开关系。</p>

这是后话，前面也说过，老爸老妈二十四岁结婚，之后六年才生下我，不能说老来得子，也可谓是晚婚晚育的优秀代表。</p>

然而在取名字这件事上，哪怕是家里把我捧在手心，也多多少少显得太随便了。</p>

原本按照我爷爷的说法，我这辈从‘石’，但是当初爷爷兄弟四个闯关东，只有他来到了东北，族谱也就跟着我其他几个爷爷留在了豫州。索性，爷爷让老爸看着办。</p>

于是乎，在某一天的饭桌上，姥爷姥姥给了个‘铭’字。老爸的高中学历纯属混下来的（那时候我们这里上过学都算厉害的），想半天想出个‘宇’字，觉得大气。</p>

于是，我的名字拍案定板——王铭宇。</p>

我出生两三个月，老爸为多赚些钱，去往外地打工。老妈也辞去针织厂的工作，在家照顾嗷嗷待哺的我和在砖厂上班的爷爷。</p>

初为人母，哪里会看小孩子。于是便找来大姑帮忙，白天教老妈怎么带孩子，吃过晚饭再回自己家。这也导致三个姑姑一个大爷里，我和大姑最亲。</p>

其实我也省心，六斤八两的体格不是白长的，很少闹毛病，只是偶尔会对着空气咯咯咯的傻乐，家里也没当回事。直到我十一个多月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事。</p>

吃过晚饭爷爷就去砖厂上班了，家里只留下我妈和刚刚会冒话的我。五月份，东北这边晚上七点多才开始黑天。</p>

老妈把我放在炕上，正给我冲奶粉。小时候家里穷，喝不起太好的，记得奶粉好像叫金星，不知道你们喝过没有。</p>

我在炕上爬来爬去，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p>

“奶…nei…奶”</p>

老妈听到以为我饿了，连忙试了试奶粉的温度。回到炕上抱起我，准备喂奶。“来，咱们吃饭饭。”</p>

向来嘴壮（能吃）的我却对奶没有兴趣，嘴里还不时的发出‘nei、nei’的声音。</p>

老妈抱住我，把奶嘴送到嘴边：“奶奶在这呢，大宝听话，快点喝。”</p>

我挥动胖嘟嘟的胳膊，挡开奶瓶，小手指着窗外说出了特别清晰的两个字：“奶，奶！”</p>

老妈忽然心里一惊，抬头看向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什么都看不到。</p>

“奶奶。”</p>

把我放在炕上，老妈飞快地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都拉上，然后回身抱起我，躲到了炕的角落。</p>

老妈平时也教我说话，但也仅限于‘妈妈’‘爸爸’‘爷爷’‘姥姥’‘姥爷’。之所以没有奶奶，是因为奶奶在老爸八岁的时候已经过世。我连叫‘妈妈’都含糊不清，更不用说‘奶奶’了。</p>

拉上窗帘没有丁点效果，我还是指着窗户的方向叫“奶奶”。家里只剩我妈一个人，此刻真是吓坏了，强行把我指着窗户的胳压下来，然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p>

大概折腾两个多小时，我累的睡着了。老妈就这样抱着我，开着灯，一宿没合眼，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困得不行靠着墙睡着。</p>

第二天早上，爷爷下班回来。看到老妈抱着我坐在炕上睡觉，心生疑问：“小萍，咋还抱着孩子睡呢？昨晚院子里闹贼了？”</p>

听到有人说话，老妈瞬间惊醒：“爸，你可回来了，昨晚铭宇一直叫‘奶奶’，我吓得不敢睡。”</p>

爷爷坐在炕沿，伸手摸摸我的额头。</p>

“爸，你说是不是妈回来了。”</p>

爷爷沉默好一会，“小萍，你一会收拾收拾，今晚回你爸妈那住，等我晚上给她烧点纸钱念叨念叨，到时候你再回来。”</p>

于是，老妈带着我回了娘家。我小时候喜欢住姥爷家，因为姥爷家是楼房，比我家这草房子不知道好多少。</p>

自己吃过晚饭，爷爷还得去砖厂上班。</p>

“王哥来接班了啊，那我可下班喽。”说话的是工友老陈，跟我家住一条街，五十来岁光杆司令一个，平时就爱喝点小酒，但是跟我爷爷关系特好。</p>

“老陈，你等等，我有点事跟你说。”爷爷把事情跟老陈一学，从兜里拿出来二十块钱。那年头，二十块钱可真不算少。</p>

“等天黑了，你买点纸，买点贡品，去给你嫂子念叨念叨，看两眼就回去吧，孩子小害怕。剩下的钱给你买酒。”</p>

老陈乐呵呵的接过钱：“王哥你放心，这点事指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p>

“记得办完事再喝酒啊”老陈哼哈的答应着，哼着小曲转身就走。</p>

老陈还真把事记在心上，下班直奔供销社去买烧纸和水果。当然，还有酒。</p>

天色已经雀黑，一瓶酒也见了底。老陈这才拿起物件出门。来到街头的十字路口，摆好贡品，在地上划个圈开始烧纸。</p>

“嫂子诶，老王大哥托我给你捎（烧）点钱，让我告诉你，没事别回来看孙子，你孙子还小，害怕。你说你都死了的人，还回来折腾家里人干啥！”</p>

话音刚落，平地起风，火星和纸灰就在原地打旋。</p>

要说酒这东西，有时候是真耽误事。不仅让人乱说话，还怂恿人的胆子。</p>

“呦呵，你还不乐意了！当我陈文武是吓大的！”酒劲上头，老陈哪还记得那些个忌讳。一脚踢翻地上的贡品，手里的棍子也把烧纸搅个稀巴烂。</p>

“呸！”临走，还往地上啐了口吐沫。</p>

老陈回到家里，倒头呼呼就睡，做着娶媳妇的美梦。</p>

到了后半夜，老陈只觉得有点冷，半醉半醒中，听见外屋‘呜呜’的风声。不由得裹紧被子，这时候却又传来敲门的声音‘当’‘当’‘当’。</p>

眼看要洞房了，美梦被打断，老陈气不打一处来，忽悠一下坐起来大喊：“谁啊！大半夜的打扰老子睡觉！”</p>

穿上鞋迷迷糊糊地来到屋门口，打开门却啥也没有。“谁这么缺德，大半夜捉弄你爷爷！草的！”</p>

跌跌撞撞的回到里屋，刚要脱鞋上炕，又传来敲门的声音。</p>

‘当当当！’敲门的声音比之前要急。</p>

“你他娘的没完了是吧！”老陈拿起炕沿边的扫帚冲到门口，一把推开门，四处撒么无果，将手里的扫把用力扔出去。“再跟我嘚瑟！脑瓜子给你削放屁喽！”</p>

‘咣’的一声，老陈重重的摔上门，又把门栓锁住。</p>

回到炕上，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再敲门才躺下，合眼准备把方才的美梦续上，“嘿嘿，媳妇我来咯！”</p>

梦是做了，可是这梦里，没有大红灯笼，也没有新娘子。</p>

梦里的老陈站在自家院子的大门外，看着烟囱冒着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婆儿子热炕头，四个小菜来壶酒。</p>

屁颠屁颠的进了屋，老陈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袄的女人背对自己坐在炕上。</p>

不等老陈开口，女人已经转过身子，笑眯眯的说：“陈家兄弟，你回来了！”</p>

老陈看清女人的脸，腿就像棉花一样，又松又软，‘扑腾’一声跪在地上。</p>

“嫂…嫂…嫂子！” 原本爷爷不是很喜欢‘官小姐’出身的老妈，这下母凭子贵，老妈的家庭地位不可同日而语，此次事件，奠定了老妈未来几十年的家庭地位，当然，这和老妈的孝顺也分不开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