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惹人烦忧（2/2）

沉默片刻，公孙安世继续说起未尽的话题。</p>

杜尚书致仕后，身为兵部左侍郎的公孙安世顺势接过了兵部尚书之位。</p>

卢之浩虽有推诿之嫌，但当时兵部的确只有谍子送回的只言片语，并无西羌图谋不轨的实证。</p>

是以，甫一上任，公孙安世立刻安排了精细探子深入羌地联络谍子，查探羌地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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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近半年的努力，月前探子终于带着西羌正在集结大军的诸多证据赶回了长安。</p>

正赶上天佑帝欲封赏云绫的时候，公孙安世便与父亲商议，为云绫安排了代乾州马军都尉的实职。</p>

一来，上届演武大会本就是为国选将，云绫三年来又在研习兵法，安排军中职务说得过去。</p>

二来，乾州镇将王尔山乃是公孙弘旧部，云绫过去不虞受到刁难。</p>

三来，云绫现下正在蜀中，不必远赴他方。</p>

听到此处，云绫眉头皱得更紧了，联系前后，她轻易便想到了公孙安世未言明的第四点。</p>

念及此，云绫看向公孙安世，迟疑道：“师伯，当是还有第四点吧？西羌即将犯境？”</p>

闻言，公孙安世轻笑一声，颔首道：“聪明！此番西羌各部由阿鲁木部牵头，我离京之时大军已然集结得差不多了，恐怕最迟再有一月他们便会大举进犯乾州。你可能猜到为何此时让你去乾州？”</p>

云绫嘴角一抽，暗道：捡功呗，还能为啥哩？一个“代”字就表明清楚了，战事一结束我只怕就另有任用了。</p>

心中这般想着，云绫面上也露出了莫名的神色，似是不太高兴。</p>

公孙安世见了，笑道：“看来你也猜到了。乾州城防坚固，王尔山又是知兵之人，此番前去无甚危险，而你师公对你的后续安排则需要你在军中有些根基才成。”</p>

闻言，云绫心头更加烦闷了，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的情况，感觉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想想便觉浑身不得劲儿。</p>

她的神情变化公孙安世尽皆看在眼里，心念一动，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p>

说来他也能理解云绫为何会如此，当年他自己不也是被父亲一步步推上如今这个位置的吗。</p>

念及此，公孙安世轻叹一声，忽然说道：“云绫丫头，你可知我膝下那孩儿，云安，今年三岁了。”</p>

闻言，云绫心下疑惑，不知师伯为何突然提起那尚未见过面的弟弟。</p>

公孙安世又是一声轻叹，继续说道：“云安今年三岁，年初你师公为他摸了骨，他在武道上着实没有什么天分，日后怕是只能弃武从文了。”</p>

“师伯说这个作甚？”云绫疑惑出声。</p>

公孙安世摆了摆手，示意云绫稍安勿躁，缓缓说道：“我辽东公孙氏以武起家，玉麟卫就是我们在朝中的立身之本。一旦失了玉麟卫，后果殊为难料。云安根骨不佳，只能弃武从文，一介文人是无法统领玉麟卫的。”</p>

说罢，公孙安世看向云绫，眼神颇为耐人寻味。</p>

见此，云绫心有所感，迟疑道：“我？”</p>

公孙安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你！”</p>

话落，云绫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讷讷道：“师伯，这等玩笑可开不得哩！我，我从未想过如此哩！”</p>

闻言，公孙安世轻笑出声，抬手示意云绫坐好，随即说道：“这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作为公孙家的一员，你必须要挑起的担子。你放心，师伯我啊还能帮你多挑些年，你有的是时间去准备。”</p>

“可是，可是师伯，我终究只是师父收养的，如何能……莫不如师伯再努努力，争取再生个弟弟为好……”</p>

说到后半句时，云绫羞赧地低下了脑袋，声音也变得细不可闻。</p>

以公孙安世的耳力，自然不会错过云绫的后半句话，当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p>

末了，他理了理心绪，说道：“我早年受过重伤，能有云安一子已是侥幸，何谈再有子嗣？莫说什么收养不收养的，你师父听去该伤心了。上了族谱，那便是公孙家的人！你师父当年可是带你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将你记上了族谱，你啊躲不掉的。”</p>

闻言，云绫只得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为好。</p>

半晌，她才理好纷乱的思绪，主动问起公孙安世要说的第三件事。</p>

哪知公孙安世却是开怀一笑，说道：“哈哈~方才就是第三件事啊！云绫丫头，从现在起你就要为日后接手玉麟卫做好准备咯！”</p>

心知躲不掉，云绫只得颔首应了一声，只是心绪一时难平，不知该说点什么。</p>

眼见于此，公孙安世也知今日说的事够这丫头消化一阵的，当即起身告辞，自去休息去了。</p>

送走公孙安世，云绫就在院中望着空中的弯月，口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p>

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叹息出声，转身回到房中去。</p>

今夜对她而言，或许会是个难眠之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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