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村子来历与梧桐树(1/1)
徐文斌撑着黑伞不言不语,身形一闪已经跨过拥挤的村民,踏上了青石桥。 “真神仙啊……”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抽水机已经关掉,姚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徐文斌左手撑着黑伞,在青石桥上走的不急不慢,烟雾迷蒙,松纹古剑的剑穗轻轻在背后摇曳。周围村民见他身姿飘逸,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神仙,心中仅剩一点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等到了桥中央,一层奇妙的大道纹络以徐文斌为中心扩散开,乍一看就像池塘起了波纹。 湖水剧烈翻腾,始终被大道纹络压制在脚下。 徐文斌拔出长剑,足尖轻点桥面,身形像一只纸鸢掠过水面,紧接着剑尖在水面上轻轻一划,周围的村民都听到了池底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凄厉嚎叫。 徐文斌收剑还鞘,双足已经回到桥面中央。这一剑姿势潇洒至极,宛若仙人,周围村民心中的不安与恐惧都随着这一剑消失在池里。 徐尚瞪大了眼睛,只恨自己学艺不精。全真教与道门同出一源,只不过在宋朝时分开,当时道门掌门收的两个弟子实在太出色,干脆让其中一人出去另立一教,所以两教法与术其实基本等同。 全真教很多术法源自传说中的三十六种无上神通,若是几种神通合一,可与第四轮回地顶级的仙经比肩。刺网的屠神术曾被黑海螺船长的正立无影所破,可见这三十六神通的厉害之处。 而《察天法》传说就是三十六神通中六甲奇门、逆知未来两种神通部分结合而成,只要用心修习,寿元千载还是很简单的。 “有东西漂上来了!”有村民眼尖,在徐文斌长剑划破的水面周围发现了三个小孩的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一只类似猴子的生物也跟着浮了起来。 七手八脚的打捞上来之后,围观的村民发现,那只猴子一样的生物被一剑从眉心劈至小腹,几乎断成两截。 村子里老人说这是水鬼,专门拉人下水,自己找到替死鬼就可以超生了。 “请问村长在哪里?”徐文斌撑着伞,找人问道。 那人慌忙将村长带来,姚村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花甲老人,但精神矍铄,身体还挺硬朗:“道长您请说。” 徐文斌道:“半月前出车祸的有户人家,听说只剩下了一个小女孩,请问她家在何处。” “哎!我带道长过去吧。说起来那家可惨了,就剩下了一个小女孩,孤苦无依,真是可怜……”村长叹息一声,在前面引路,“道长,您来了,我们村最近不会再有人莫名死亡了吧?” 村长目光热切,徐文斌给不了答案,方才他用“察天法”在池塘中发现了深不可测的鬼洞,鬼洞中冤魂厉魄只有他人取代自己在鬼洞受罪,才能再度轮回,也就是找个替死鬼,所以这次哪怕地府不来,姚村也将不得安生。 在地府眼里,人命从来都是不值钱的,就像一季一季长在阳间的庄稼,什么时候收割完全看心情。 这些人只是铺垫,如果他没算错,地府下一个目标应该是那家仅剩的小女孩。 村长叹气:“哎!守护村子的梧桐树枯死了,不然那些鬼物怎么敢作乱。” 徐文斌好奇道:“老人家,你们村子究竟什么来历?怎么如此古老。” 村长道:“我也不知道先祖是何时来到这里的,不过按照先祖陪葬的器物估算,怎么也不会少于五千年。只是听说,我们这一脉的祖先曾跟随黄帝征战,拆过地府……” “拆过地府?”徐文斌惊呆了,姚姓的先祖这么生猛的么,这样看来很多事情就好解释了。这一脉的先祖选择依靠梧桐树繁衍子孙,可能就是怕地府日后报复。 村长领着徐文斌转过几栋房子,来到一户人家前。那户人家门前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着长明灯,两个白色的灯笼挂在门上,射出昏惨惨的光。 他一眼看去,就发现有极可怕的煞气笼罩在这家人小楼西北角,在门前仔细一观察,果然发现了鬼差留下的痕迹。 这些鬼差只在门外游荡,不敢进门,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阻挡在了门外。 村子里不断有村民意外去世,氛围有些哀伤沉闷。两三位老人坐在桌子前叠着纸钱,看到村长过来,忙起身打了招呼。 “这位是徐道长。”村长简单介绍一下。 几人寒暄两句,那些老人就诉说起来:“小盏这孩子真是可怜,一家六口人,就只剩下了她自己,真苦了她了,这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老人抹了抹眼泪,徐文斌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村长领着他进了大门,一进门便看到院落并列陈放的五口通红棺材,这家死去的人太多,堂屋放不下五口棺材,只能这些棺材放在暂时搭建的灵棚里。 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此事又透着诡异,来做法事的和尚道士进门看了一眼,立刻就吓得逃了出去,不敢再进村。这些棺材没得来的及没下葬,一直在等高人前来。 灵棚里烟雾袅袅,棺材前的长条桌子上摆放了香烛和几个青色大碗,碗里面是染了颜色的鸡蛋皮子和瓜果之类的当地贡品。五张黑白照片整齐摆在桌子上,照片上方,悬挂着一块青铜镜,铜锈斑驳,看起来有些古老。 “徐尚还是有心的。”徐文斌暗自点头,这家屋外的煞气和鬼差之所以不敢侵入院子,就是因为有这块源自神话时代的铜镜镇守。 这镜子也是徐尚的护身宝贝,此刻被徐尚挂在别人家,也是可见他有救人之心。 见有人进来,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熟睡的小女孩走了过来,他们是小女孩的外公外婆,出事后一直在这里陪着小女孩。 小女孩三四岁年纪,长的粉嫩可爱,跟瓷娃娃一样。 “道长!”村长突然挺直了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眼圈发红,朝着徐文斌直接跪了下去。 徐文斌怎敢接受村长这一跪,立刻微一侧身,已经伸手将村长扶起:“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 村长老泪纵横:“请道长保全小盏这孩子,也保全我姚村一族千人性命。” 在未进门之前,死亡对徐文斌来说不过是抽象的名字,现在目睹着人间惨剧,心中也是一痛:“济世救人是我道门职责所在,有我在,绝对没人能伤她一丝一毫。” 村长鞠躬道:“多谢道长了!” 徐文斌道:“今日我来守夜,这小女孩我来照顾,今夜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院子。” 小女孩醒了,一双眼睛眼泪汪汪的,徐文斌拿出巧克力哄她开心,小盏对他熟悉的很快。小盏的外公外婆有些迟疑,村长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位道长是政府请来的,刚才一剑就灭了水鬼,厉害的很。” 村长和小盏外公外婆走后,徐文斌将院门轻轻关上,但没有挂上门闩,然后转身将那面铜镜摘下。 “大哥哥别关门好吗,盏盏怕……”小盏奶声奶气,大眼睛看起来很可怜。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徐文斌搬了张椅子在灵堂前,将松纹古剑取下,连着剑鞘插进坚硬的青石里,抱着小女孩坐到他腿上。 小女孩听话的点了点头。徐文斌一笑,又变戏法一样变出几块巧克力,逗得小女孩咯咯轻笑。 夜已经很深了,细雨如丝,飘洒在侧。 徐文斌将熟睡的小女孩抱在怀里,用真气替她将寒气阻挡在外。看了眼手表,时针已经对准了数字十二。 “是时候了。” 徐文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纸灯笼撞击门框的簌簌轻声。失去了铜镜保护,阴风直接透过门的缝隙飘进院子里,灵桌上几对大白蜡烛烛火摇动了两下,随即熄灭,一缕青烟冉冉飘起。 院子里的灯光早已熄灭,当最后一根蜡烛的光亮黯淡下去,整个院子陷入一片黑暗。 细雨微风中,咯吱一声,半闭着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若是常人看来,门外现在空无一人,世间寻常道士多以牛泪柳叶擦拭双目,才能看清暗中的阴物,此刻的徐文斌已入筑基第三境,双目神灯一点,早已堪破世间一切虚妄。 两名穿着黑衣的阴差随阴风飘了进来,一阴差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另一人则青面赤目、形容险恶。他们手里拿着勾魂的锁链,叮当作响,腰间一块木牌,写着酆都巡检司五个篆字。 阴差一入院就见到抱着小女孩的徐文斌端坐在椅子上,顿时心里一惊,他们为何在门外只感受到小女孩一人的存在,完全没有察觉到徐文斌一丁点气息。 两名阴差后退两步,狐疑的四处观察,看四周是否有法阵之类的陷阱存在。 徐文斌一眼就看穿了俩鬼差的心思,不由一笑,自己诛鬼还用得着像寻常道士一样借助法阵?这俩鬼差也忒瞧不起全真一派了。 鬼差确定四周没有陷阱,胸膛里发出阴森嘶哑的声音:“你是谁?” 徐文斌手一招,两把椅子从屋里飞出,不偏不倚落在鬼差面前:“两位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