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杂役弟子论9（1/2）

林月背着包裹拿着长棍，出了吴家村，赶夜路去了镇上，这几年夜间接诊，她也走过不少次山路。</p>

在这些年中，她早已弄清出山的路和路上会有什么野兽，无非是老虎、野猪、熊什么的，很少出现袭击人的事件，这五年来也就三次，是在深秋和冬季，食物稀少的季节。</p>

现在想想，电视剧中这么多满头大汗赶山路，路遇茶摊蒙汗药的剧情估计就是这个原因。</p>

大侠赶山路也挑季节。</p>

如今八月初，仲秋，凉，少雨，宜出行。</p>

去县城需要五日，今日早上会有一支八人队伍出发，他们将山里收集来的野货运出去卖。</p>

林月来到镇上的时候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着那出山的路口。</p>

这里经济比较落后的，百姓吃不好穿不暖，大部分特别是农村人体型偏瘦，太阳晒得跟焦糖似的，脸上也没多少肉，男女只要不化妆，肤色大体差别不大。</p>

林月穿着男装，小麦肤色，眉毛大小适中，瓜子脸柔和带着点英气，她稍修饰棱角使其更加分明，手因常年干活偏粗些，身材偏瘦，肩膀小，缝了几块棉布进去，其他地方也在衣服上下功夫，毕竟天转凉，多穿点没什么。</p>

稍加遮掩，马尾高束，声音含冷偏中性，压低说话如未经历变声期的少年，加上她的冷漠性子，不苟言笑的面容，举止没有女儿姿态，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她的女儿身。</p>

“嘎吱嘎吱~”</p>

天渐渐亮了，七八个粗麻短袖的汉子推着两车野货朝出山的路口走去。</p>

黄泥地面早已被碾的平实，露出个一丈左右的道路，左右两边是半腰高的绿草丛，再往旁是比人还高的树木。</p>

小路弯弯曲曲，前方的人走几步便隐入山中消失不见，只听见那车载重物于林间嘎吱作响，惊动飞鸟走兽，越往前走地面变窄，崎岖不平，上坡，下坡。</p>

林月远远吊着，既不靠近也不远离。</p>

前方的声音停了，她也停下，在旁边找个草丛藏起来，吃着干菜饼，前边的车声响起，她也跟着上路，看到有价值的草药她就摘下来，晚上便藏在树上眯眼休憩。</p>

两天、四天……</p>

忽的，一条黑蛇从前方三尺处窜出，往道路另一头而去，有时会看到林鸟从旁边草丛惊出，飞入林间，上前拨开，干草上还留有几个鸟蛋壳或者褪下来的蛇皮。</p>

要是遇到草多的山涧，有时能见到一条条黑青辣条在水面缠绕向前游去，或停住直起前身，亦或是赶集似的左右突进，好不热闹。</p>

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前方路渐宽，汇入大道，林月见到了其他的行人，和她一样背着包袱前行。</p>

县城门处有两个官兵守着，林月观察了下，交一文钱即可，不需要户籍之类的。</p>

进了城，喧嚣声传来，林月终于有了赶集的感觉，路边摊贩卖茶粉面馒头伞线之类的，茶楼酒肆客栈等各种建筑都有，白墙黑瓦，</p>

林月往前走着，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瞧瞧西看看，在一小摊前停下，伸手拿起那狐狸面具。</p>

“小公子眼光可真好！这狐狸面具可是最受欢迎的，哎哎——小公子别走啊！两文！只要两文钱……”</p>

林月离开了面具摊，瞧了眼拨浪鼓，经过糖葫芦贩，走向那粉摊。</p>

“后生，来碗粉不，素得三闷，荤得五闷喽！”</p>

粉摊老板夹杂着浓重的口音，林月想了会才知道他说的意思，于是压沉了声音道。</p>

“老板，来碗荤的。”</p>

“啊？某咸的！喔这只有素得三闷，荤得五闷。”</p>

“老板，我要碗荤的！”</p>

“讲什么得？素得三闷，荤得五闷！”老板左手摊三根手指，右手摊五根，一齐怼到她面前。</p>

林月沉默了，她的官话是跟镇上人学的，自以为不会差到哪儿去，原来她的也带着口音啊，好像比老板的还重。</p>

林月伸手指了五。</p>

“得！一碗荤得！”</p>

林月垂下黑眸看着桌，嘴里呢喃着，“荤的——荤得，五文——五闷，我——喔……有点拗口。”</p>

“噗~”</p>

“啊哈哈~，啊哈哈哈~”</p>

一阵爆笑加捶桌声从旁边传来，林月转头望去，见那身着黛青藤纹衣衫的年轻男子俯在桌上，额头枕着小臂，一手握拳捶桌。</p>

林月回过头没有搭理，鸡肉粉端上来了，拿起筷子松了松，挑起一束吃起来。</p>

“小哥！”</p>

“你别学他的口音！我说的才是正宗的官话，要学就学我这种的！”</p>

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眼中还带着笑泪，林月点了点头，转回头继续索粉。</p>

将汤吸干，给了钱拿起长棍朝前走去，见前方有个药铺，她抬脚拐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