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带公子(1/1)
既然元酒儿都找到他这来了,按着严守御的大男儿性子,剩下的事情,自然得由他严守御一个大男儿的顶着。 只不过,他们营队并非定点驻扎,而是要在边疆线上走动,驱逐作乱者。 不然,元酒儿也不会找了这么久,才寻到他的踪影。 再过几日,行军并又要挪地方,往更偏僻的地儿去。 元酒儿有着肚子,自然不好奔波,而且军营重地,女儿家不能进去。 军令不可违,严守御自然不是这种人。 他是军中首领,没办法时时刻刻守在元酒儿身旁,若是她和张妈妈随着大军走,就近安顿,就怕突然有什么急事,照顾不到,所以严守御并不准备带着元酒儿一起走。 严守御随着元酒儿在这客栈住了一夜,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藏不住的温柔。 不能云雨,那思念,便都化作了言语与唇瓣相交的声响。 在静谧的夜里,愈加听得出这份思念有多浓烈。 虽与元酒儿说着话,亲着嘴,但严守御脑子里却,都在想着正事。 —— 次日,他便让张妈妈打包行囊,领着她和元酒儿,一路往深山里去。 镇上人员复杂,即使是给她安顿在私宅里,也并不安全。 不过好在这里再偏僻,也是西北的重镇,治安相对不差,而且周边的山里,有不少村落,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的村民。 村里的人口不多,散落在山间,世代为家。 严守御在这买了一套民间农屋,自然比不上京城的宅子,但到底有瓦遮头了,也不用奔波担忧。 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活水流过,也方便他们取水。 严守御之所以会选择将元酒儿安顿在这儿,是因为这村里有一户农家,曾经受恩于他。 就住在离这儿不远处,隔着溪边一座桥,高喊一声便能听见。 这屋子,还是严守御请教他们,攀着他们亲戚买下的。 却说永嘉帝登基前,严守御便随着他在西北镇守。 彼时,这王大牛夫妇,正领着自家姑娘去赶集,将家中闲粮拿去置换物件。 王家二娘子生得好,被胡人看上,想劫回去做夫人。 王大牛争得青筋暴起,差点护不住女儿,幸好碰上了出巡的萧衍和严守御。 路见不平,九王和严守御自然手起刀落,将人救回来。 淳朴的王大牛和王家的对他们感恩戴德,直接跪了下来,说完做牛做马回报。 当时严守御和九王爷什么都没要,也用不上他们做什么。 却没想到,时隔五年,反过来求他们办事了。 王家人自然是打着包票的想要报恩。 严守御其实还留了一手,还叫人暗中看着元酒儿和张妈妈。 现如今元酒儿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安顿在这儿,倒是可以稍微安心了。 只不过严守御瞧着这屋子,还是有些担心万一。 便雇了几人,又日夜不休地,将院子周围的木篱笆拆了,换成结实的围墙。 砌起一圈土石墙,还在上头,用了削尖的木枝做成护栏。 如此严防死守,轻易爬不进去,外头也看不到里头有美人,严守御这才安心了。 严守御有要务在身,不能在这待太久,顶多可以从军营出来三四天。 这屋子修葺好,该补的补了,围墙砌起来,已经是第三日了。 到得第四日最后一天,他便拎着元酒儿去镇上采买,将一年半载要用的生活物件都采买回来。 锅碗瓢盆、调味料、被褥、衣裳等等,都给她备了好几份,就生怕要用的时候没得更换,女儿家又拿不了那么多重物。 当然也是因为镇上人员复杂,严守御采买这么多,也是想让她不要轻易但这镇上来。 而且担心元酒儿和张妈妈太无聊,还在集市上给他们买了四只母鸡,五只小鸡。 如此养在院子里,也可以让她解解闷,不那么无聊。 母鸡能下蛋,小鸡养大了还能宰了吃,又不用像鸭鹅得赶去河里游水,那样就太麻烦了些。 现如今的元酒儿,浑身缟素,若不是皮囊太雪白,还真有些农家姑娘的味道。 望着眼前的人儿,严守御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可带她一起行军,也不现实,便只能忍下这种担心。 还不断的嘱咐元酒儿,若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困难,尽管去找王家人。 一时又担心元酒儿太坚韧,样样靠自己,与她离别,离开村子前,还去王家走了一趟。 让那王二娘没事每日得闲,便过去走一走,串串门。 王二娘现如今成了家,却是入赘,就住在父母亲隔壁。 她手里抱着孩子,一个劲的跟严守御点头保证,还与他说,“我正好也生过孩子了,多少能照顾元娘子,传授她些经验,将军就放心的去吧。” 严守御这一去,就是小半年过去了。 说不得,这元酒儿也是命中带不易。 从小命苦不说,先前自己到西北来找严守御,这回十月怀胎,到了临盆之日,也是在严守御不在之时,疼了一天一夜,独自生下儿子。 半年过去,严守御回到这村里来时,元酒儿刚好坐完月子。 两人相见,元酒儿自然又是泪眼婆娑,感慨万千。 那时生产,她险些几次昏迷过去,都是想着严守御,才撑过来。 严守御回来那日,元酒儿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严守御推门进来,她脑袋上的抹额还没卸下,望着这个伟岸的男人,笑中带泪,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将军,酒儿给你生了个公子。” 不过,也因着元酒儿这些分外的不容易,严守御自然是更加珍惜她,将她视作珍宝。 …… 秦柳瑟听着永嘉帝言简意赅的说完这些,可因着自己有些感性,脑海中过于有画面感,听着听着,便流下了泪。 永嘉帝摇摇头,对她这种行为,实在无法言语。 因着在永嘉的眼里,这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也不知她有何好掉泪。 秦柳瑟擦着泪,嗔骂他是,“铁石心肠。” 不过转念一想,永嘉帝如此善于把握人心,只怕是一早就猜到了。 从投下元酒儿这颗棋子开始,他就算计到了严守御会接受,算计到了石秋芜并非面上的良善。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今日之事,对永嘉帝来说,绝非偶然。 遥想当初,永嘉帝也是为着给她出头,才这样用了元酒儿,说不得让石秋芜吃吃苦头,秦柳瑟心里是有快意的。 她非圣人,石秋芜当时那样诬陷自己,后头的一切,只能说是自找的。 她错就错在,没有将自己在严守御面前表现的贤惠良善装下去,不然严守御现如今也不会这么待她。 时过境迁,秦柳瑟知晓萧德妃已经放下,又觉着元酒儿一路实在不易,在那样的地儿独自生产,虽有张妈妈陪着,但到底并非郎君。 心里感慨女儿家的难处,便一时眼热。 永嘉帝说完这话,已经回到书桌边上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秦柳瑟深深吸了口气,自己消化完,喝了盏茶水,这才走到永嘉帝边上。 而走到书桌边上的时候,看着永嘉帝正在誊写的东西,却有些目瞪口呆,“皇上要封严将军的爵位?” 秦柳瑟惊讶不已,因着严守御的父亲健在,定国公是他的父亲,严守御自然是世子,身上也有了大将军的名衔,早就威风凛凛了。 便是不当这侯爵,往后严守御也是公爵的身份,没想到永嘉帝居然会封位,实在有些多此一举了。 永嘉帝抬手,拿着毛笔蘸了蘸墨汁,道,“不是朕想要封他,是他自己求的赏赐。” 这回严守御立了大功回京城,进宫面圣复命。 永嘉帝自然问他要什么赏赐,没想到严守御却是什么荣华富贵金银财宝都不要,只跟永嘉帝求个能出府自立门户的封位。 对永嘉帝来说,这自然不是难事。 当即便允了,现下将这圣旨写了,明日就能让人出宫去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