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跟我走吧（1/1）

当仁亲王以三皇子的身份赦免了赵飞和城内守军、百姓的罪行后，议和终于成功了。 仁亲王骑着骏马、拉着粮车进城的那一刻，满城百姓守军夹道相迎，我骑着马跟在他后面享受着众人的欢呼，望着他头顶的那缕紫金之气越来越浓。 他并没有前往为他准备庆功宴席的内城，而是行到扁鹊医人的布棚前，翻身下马，拉着扁鹊的手，跪伏在地上，悲声喊道：“你是百姓的恩人，也是本王的恩人！” 所有人都跟着他跪了下来，在那一刻我看到那缕紫金之气浓郁得犹如实质，逐渐凝成了一条四爪金龙！ 扁鹊的头顶亦有一道气息，但以我的神识，我窥探不到它的外形，只是隐隐有所察觉：他的那道气息随着仁亲王的跪拜越发强盛起来，并且与仁亲王的那缕紫金气相辅相成。 当晚，仁亲王召集我、扁鹊、赵飞、彭从龙一起议事，他洋洋洒洒说了很多铲除奸邪、匡正朝纲的话来，言辞之中对我们四人都有殷殷期盼的招揽之意。 这里面的招揽与代表朝廷的招揽不同，朝廷代表着天下，他代表着个人，或许他将来能有代表天下的一天，或许也可能命丧黄泉。 现在与他捆绑在一起等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险很大，但利益同样很高。 赵飞、彭从龙当即表示为了天下人，愿随仁亲王赴死的话来，这便是要效死忠了。 在我看来，赵飞、彭从龙都算是刚正不阿的好人，他们愿意追随仁亲王，根本原因在于现在天下乱象已生、黎民百姓更是民不聊生，仁亲王有“仁心”、敢干事，乃人君之相，建功立业的机缘已至，不可错过。 在赵飞、彭从龙答应的那一刻，我发现他们两个头顶也多了一丝金气，并且两丝金气与仁亲王的紫金之气连在了一起，相互壮大。 我又把议事桌上了诸人看了一遍，突然想到仁亲王请我们四个的目的很不简单。 扁鹊有救济天下的仁医名声，代表着“名”； 我有万军丛中取人首级的本事，代表着“力”； 赵飞领军多年，手下部队嫡系甚多，代表着“势”； 彭从龙在资源调配、守城战中表现得多智近妖，代表着“智”。 若他能名、力、势、智全得，天下人虽多，谁又能与他匹敌？ 轮到扁鹊表态了，他拿出一本自制的书册放在梨花木桌上，看着仁亲王，缓缓说道：“鹊着有一书，内涉医术，名为《难经》，若他日仁亲王能荣登九五之位，望能广传此书，以济天下！” 仁亲王郑重地接过书本，道：“可！” 扁鹊微笑点首，他头上的气息与仁亲王渐渐连在一起。 议事圆桌上的四个人目光都看向了我，我本不欲多事，可仁亲王头顶的紫金之气不知不觉分出一道金气与我相连，我忽有所感，放开气窍，金气在我经脉中转了一转，灵台中突然倒映出“功德”两个大字。 我不知“功德”有何用，但有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将来此物必将于我有大用。 我目光依次从彭从龙、赵飞、扁鹊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仁亲王隐含龙虎之象的脸上，微微一笑道：“仁亲王，相识一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去？” 仁亲王哈哈大笑，头顶之气竟化为盘游悬浮的紫瞳金龙，刹那间我感觉到进入我经脉中的金气如泄洪之水，急剧灌入。 我稍一思索，决定封闭气窍，任由此气悬浮在我头顶脑后，原因在于气窍一开，同金气一起进入的还有红尘浊气，我没法每时每刻都去洗涤全身真气，只能把金气暂存于体外，待到合适的时机再收入体内。 我估计金气应不受“物力”所扰，而是与心念、所行之事有关，否则仁亲王等人没通气窍，也不见它们消散。 众人皆明了心志以后，彭从龙开始为仁亲王献策，他道：“仁亲王奉旨剿匪，此事首当其冲的大事，当以此事为契机，熟悉军务，并对军中将士多施恩惠，为将来大事做准备。” 又道：“北地匪患共有三大势力，山匪、马匪、水匪； 其中山匪头领秦寿业已授首，余者散勇之贼不足为惧。 马匪机动性强，穿梭于北地十万大山之间，若大军铺开去剿，甚是难寻，拖得久了，大军粮草损耗过剧，就是劳民伤财之举，我听闻他们多是武林败类魔头一流，以为应派一侠士，纠集武林同道中人，探明虚实，一举剿之！ 至于水匪，他们常年盘踞在水泊狼山，地点明确，范围广大，应派水军为主剿之，其余部众，可把山泊周围团团围住，防止有漏网之鱼。” 仁亲王听完彭从龙所言，微微点头，他沉吟良久后，道：“本王可亲率部众前去清剿水匪，至于山匪……” 他看向了我，我笑道：“那就交给我好了。” …… 久违的和平到来，再加上仁亲王带来的一车车粮食，让整个兴怀郡迅速地从悲伤中走出，大街小巷中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 我漫步在青石板铺就的内城街道上，与这些凡人们擦肩而过，独自品味心中那一丝久违了的闲适和安逸，在修真界中，我每时每刻都在修炼、猎杀，继续修炼、继续猎杀…… 无论是否刻意，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弦紧紧地绷着，但在这里，这片我可以傲视群雄的疆域，我内心深处的弦不自觉地松开了，洒脱、自然的舒适感让我如徜徉于温泉之中。 不知不觉间，从白日到晚间，我走到了一处道庙门前，里面传来一少女嘤嘤哭声。 这像是一座新建的道庙，不大，但门漆崭新、墙瓦整洁，我登上门前台阶，悄无声息地进入庙里，只见杜蝶背对着我，跪在庙堂中垂首哭泣。 我望着正堂上供奉的神像，是一手捻木枝的黄脸道士，侧旁有石碑篆刻着道士名讳：风道士；在名讳下面刻着他护送数千百姓到达兴怀郡的功德事迹。 神像台前香火旺盛，显然近期敬香上香的人颇多，我在城中闲逛时，就感觉被一股莫名之气吸引，有意无意把我引导到此处，此刻终于明白了缘由。 殿中香烟袅袅，在我到来后有一股无形之气从香烟中溢出，缓缓汇聚到我身上，随着无形之气越聚越多我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耳中有仙音郎朗、梵音阵阵不断响起，同时又有朦胧模糊的巍峨宫阙在我灵台倒映。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需修炼，只要靠着这些“无形之气”，就能霞举飞升、长生不死。 但此念头一出，我袖囊中流光法剑蓦然嗡嗡震响，打断了此种妄念。我顺应“剑意”，身形一震，有无形剑气斩断了香火中汇聚而来的无形之气，口中不禁轻声呢喃：“此法与我不合！” 刹那间，道庙隆隆作响，神像额头开裂，杜蝶惊异地回过身来，正见我站在不远处。 “钟师傅？”她擦了擦脸颊泪痕，惊讶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也算是吧！”我笑着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发髻。 杜蝶一下扑进我怀里，紧紧搂住我的腰，哭泣道：“娘亲她死了！” 我默然，许久之后才道：“那你便跟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