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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虽是极轻，但立于门边的几位当权者都听得一清二楚。</p>

事实似乎已经很明显，在能翻云覆雨的大家大族面前，一些真真假假是无需过多证实的，尤其是已经被抓出了把柄的人更没有自证的机会。</p>

然李妍还是沉不住气，面红耳赤驳斥，“父皇母后，你们莫听他们胡说，女儿绝对没有......”</p>

“闭嘴。”元帝面色一沉，狠戾剜一眼已经将脑袋低垂下去的女儿，又扫了一眼也赶至这小院看闹剧的柳老夫人，才转头去看向面不改色的迟远，沉声道：“既是一场误会，朕亦会给大司马一个交代。”</p>

说罢，他便甩袖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都散了吧”。</p>

半晌，这行宫小院便又恢复先前的寂静如常。</p>

迟远微微凝眸，拱手一揖，朝还未离去的柳老夫人言谢，又道：“夜已深，还请老夫人早些歇息。”</p>

柳老夫人却无动于衷，只立在寒风中，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p>

良久，她抬步往屋舍方向走来。</p>

“老夫人，这恐怕不妥。”迟远在柳老夫人要跨过门槛之际，抬起手，拦住了她的去路。</p>

然在触及老夫人凌厉的视线时，他有些心虚地，缓缓放下手，又悻悻然摸了摸冰凉的鼻尖。</p>

陪同在旁的梁嬷嬷见状，很有眼力见儿地将跟随在后的小舟隔在了屋外，关上门，才扶着主子在屋内主位上坐下。</p>

“出来。”柳老夫人沉声开口。</p>

“老夫人......”迟远上前一步，欲说些什么。</p>

然柳老夫人再次厉喝：“柳茵茵，你要我亲自去提，是不？”</p>

内间登时传来趿鞋的声音，随后便见屏风之后人影晃动。</p>

几息，柳茵茵从宽大的屏风后拐出。</p>

她脑袋低垂，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垂手立在一侧，也有些怔忪的表哥，才窸窸窣窣快步挪到祖母跟前，膝盖窝一弯，便扑通跪了下来。</p>

“祖母，我，我是被人算计的。”她嗫嗫嚅嚅，不敢抬头，只将脖子完全缩在大氅的立领里，又将小手紧紧攥着大氅的开襟，完全掩盖氅下的每一处。</p>

“算计？”柳老夫人冷笑，“我看你是明知这是火坑，也往里头跳。”</p>

她气得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居高睥睨孙女的所有小动作，她能不知道这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打的什么算盘？</p>

“如果今日那禁军在这房中搜出了你，你可知是什么结果？”柳老夫人越想越气，一拍桌子，“我柳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