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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近的距离，让他看清元帝那比起前几日又苍老了几分的面容，眸色不由微微一滞，轻轻落下一子。 元帝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他，只来来往往，下着棋。</p>

待屋里炭火换了两盆，元帝似才记起正事，“听侍卫来报，今日你于东郊掳了一批流民？”</p>

“是。”迟远颔首。</p>

“打算如何处置？”元帝声音里夹了些探寻的意味。</p>

“充军吧。”迟远不咸不淡。</p>

元帝闻言，指尖微微一顿，半晌，才落下一子，又道：“那假粮票一事？”</p>

“臣以为，此事让大司空去查便好。”迟远神色依旧平静。</p>

但元帝却猛地抬头，眸色凌厉，盯着眼前这位与先镇北侯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p>

好半晌，他才将手中棋子放回棋壶，摇头叹笑，岔开了话题：“朕都赢了六盘，你还在让棋？”</p>

“是臣棋艺不精，难与皇上媲美。”迟远也将手中棋子放回棋壶，他又输了。</p>

元帝终于抬头正视迟远，他那鹰隼般眼睛底的浓浓青黑也完全显露出来。</p>

他笑着摇头，“朕那双儿女要是有你一半的胸襟和计谋，那朕便高枕无忧了。”</p>

“太子与公主殿下皆是人中龙凤，臣又怎敢与之相提并论？”迟远施施然起身退至一旁，拱手一拜。</p>

“阿远还是谦虚了。”元帝笑道：“若非你带太子闯出赫赫战功，他又怎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如今倒是平宁那处......”</p>

他顿了顿，才挑眉问道：“朕本意将她许给你，但她却属意温侍中，此事，你怎么看？”</p>

22 ? 第22章</p>

◎雪夜◎</p>

临近三更天，鹅毛大雪依旧纷纷扬扬。</p>

院子里的雪已积有半尺厚，白皑皑一片，连着寒意蔓延至窗台。</p>

柳茵茵却还是支起了窗架，枯坐在窗台前，不时打两个哈欠。</p>

“姑娘，夜深了，不若先歇下？”青宁小心将新换的烤火炭盆朝主子这处挪了挪，又将她松松垮垮的外袍拢紧了些，才轻声劝道。</p>

昏昏欲睡的柳茵茵闻声一僵，迷迷糊糊侧过头，见青宁面上满是担忧，眸色微微凝了凝，才摆了摆手，“再等一等。”</p>

她声音里尽是疲惫，但还是重新拾起案上摆放的册本，撑着眼皮仔细翻看起来。</p>

这是傍晚时分，粮仓和粮铺送来的粮票账册。</p>

如今假粮票一事无从查起，只得从这些死物里寻找蛛丝马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