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阴暗偏执帝王（5）32（1/2）

皇城里的宫殿角楼对称式四散排开，从高楼远眺俯视，整齐的红墙琉璃瓦气势恢宏。离开中心位置的平朔殿不起眼地闪着金光，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 </p>

炎热而漫长的夏季让秦暖越发不想动弹，钟谨的眼睛有了转好的趋势，加之秦暖隔三差五从宫内至民间给他带来各种煎炸烹煮的美食，清瘦的脸上也渐渐捏得出肉来。 </p>

金灿的晚霞透出最后几抹余辉洒，照在已经长到一指粗的向日葵主茎上，它喜光，这个时节正是生长旺季，深绿色的叶子恣意延伸，花盘处蔓开的黄色的花瓣格外惹人注目。 </p>

长期营养不良让钟谨看起来比同龄孩子更显清瘦，夏日升温总是快的，平朔殿没有拿到应供应的冰块份额，故而他近几天总是趁秦暖出门的功夫“偷摸”洗澡，也能解暑一二，最起码一整晚的时间身上都会清爽干净。 </p>

这会儿，她照旧去煎晚上的药，平朔殿没有温池，钟谨踩在不高的凳子上，用劲将水倒入桶中。 </p>

衣衫褪尽后没入水里，一种难得的舒畅涌遍全身。 </p>

她今日又会去哪里，遇到什么人，听到什么事。 </p>

钟谨一遍遍地想，脸上蒸出了一层浅浅水雾。 </p>

他已经习惯那只鬼的存在，嘴里常会被塞许多她隔三差五偷来的东西，有些是美味珍馐，有些是民间粗粮，甚至不知她从哪里踩来的山里野果，摘的时节过早，嘴里满是酸涩之意。 </p>

虽如此，钟谨表现地却一如往常，无论什么都能吃个干净。 </p>

抹了一把眼上的水汽，惹上一层朦胧水汽的漂亮眼睛比星辉更要亮的夺目，不笑的时候宛如一片波澜不兴的湖，冷静又了无生机，覆着一层冰原。 </p>

秦暖没少用手抚开他眉间的正经死板，不管他听不听得见，给他讲京城所见所闻，讲话本故事里的江湖侠义，磨耳朵似的灌输他明君正政、仁政爱民的思想。 </p>

钟谨总在想，这只鬼是好学的，她最初念《帝王本纪》里总能错许多字，现在却能顺畅不磕绊地背完了，尤以勤政、仁德的篇目记得比自己还熟。 </p>

想来做了鬼也是有考核的，却没想到比生人的考核还要严格些，对女子的读书要求也如此高。 </p>

知她热爱这类古文渊鉴、学术治道的书籍，钟谨常从藏书楼里拿来许多，古色书案上如今已整整齐齐摞满了书。 </p>

对此双方都是十分喟叹！ </p>

秦暖：他终于主动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p>

钟谨：各种类型的古籍都拿了她会喜欢的吧？ </p>

没有刻意追着某件事去思考，但任何事都抑制不住地朝那只鬼身上靠，白天和黑夜，她在时便都是她，不在时也总分秒不差地想到她。 </p>

撩把水泼在脸上，搓红了皮肤也没觉得清醒。 </p>

他本就长得好看，养胖的这段时间更是显出小少年应有的朗朗气概，木桶里散开的乌发将他衬得多出几分微醺之意，清疏的面容不难想象长大该是如何的天人之姿。 </p>

秦暖穿透门屋进来时，见此情此景，脑子里全是无数好看与感叹号的合集。 </p>

她一出现，钟谨就注意到了，登时向下滑去，将自己埋入更深。 </p>

盯着提早出现的鬼，打起十二分精神地重视。 </p>

秦暖快速扫了一眼关好的门窗，确认无风也不会着凉后，兴致勃勃地更凑近些，想仔细看他的好容貌，怎么说脸上的肉都还是自己养出来的呢！ </p>

“他皮肤好好啊，白里透粉的，好像昨天吃的水晶糕。” </p>

“想掐一下，漂亮娃娃落泪一定很好看变态？我没有，别瞎说哦。” </p>

“玉颜膏消痕效果还不错，他捂地太严实了，不知道屁股那里是不是还有没擦到的” </p>

玉颜膏是她从太医院顺来的，听老太医说效果奇好，消痕一绝，秦暖这段时间便偷摸在晚上给钟谨上药，只是没逮到机会看看他屁股上是否有伤痕，后来不知为何，玉颜膏突然就不见了，那几天秦暖哀叹了好久，有几次还看见钟谨眼里那复杂的表情。 </p>

娇软的声音说出最令人羞耻的话，钟谨想要原地爆炸。 </p>

不欲拆穿她，可那声音步步逼近，几乎要贴上脸来。 </p>

阖眼吸了口气，再睁开时他望着空荡荡的雕梁画柱，声音不高不低：“别靠近了。” </p>

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沁入冰水般透彻。 秦暖听此话，觉得格外耳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