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裁（2/2）

他显出语塞的神情来。“不打紧，我就找到这一个杯子。”他迟疑道，“应该没事吧。”</p>

行吧。你说没事就没事咯。</p>

“那我睡了。”我往铺上一躺，“你也快睡吧，别总是盯着我看了啊。”</p>

“……”“……”</p>

“晚安。”“晚安。”</p>

*</p>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无数零碎梦境摇摇晃晃将落不落，产生了一种置身万花筒内部的窒息感。我终于将一口气喘顺之后睁了眼，看见罗恩晨就坐在我旁边，一脸担忧道，“你做噩梦了。”</p>

“………………”让你别盯着我看了啊？！</p>

“起来收拾一下吧，我们快到了。”</p>

“有睡这么久啊。”我伸了懒腰，“你昨天睡了吗？”</p>

“没有。”他承认道，“我睡不着。”</p>

啧，麻烦。</p>

“那你躺一会儿。”我道，“到站再叫你。”</p>

罗恩晨看了我一眼。一双泛着疲惫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可怜又可爱。但那眼神让我不敢恭维，甚至莫名有些心虚。</p>

“等到了地方再睡吧。”他说，“大概是第一次坐火车，不太习惯。”</p>

他不会猜出来要是睡着，就会这么被我甩在车上了吧。</p>

“行。”我讪讪道，只能将他领回家了。</p>

当我们停在父亲那间书屋门口的时候，我的心就凉了半截。</p>

永远不会关门的店面，居然挂上了大铁链子。</p>

我有些傻眼了。走过去摸摸那链子，确信扯不开，又不好摇着门哭嚎几声。只能有些呆滞地坐在门口，准备努力回忆一下这段时间，父亲在并州究竟会做些什么。</p>

答案是肯定的。我被大伯带到金陵的时候，我的父亲罗永念应该继续了无生气地维持着他半温不火的生意，和眉姑姑一起置办年货，准备勉强笑对新一年了无生气的生活。</p>

可是现在还不到小年。在这种阖家团聚的日子，他只会一个人闷在书店顶楼，却并不会关门大吉。</p>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父亲他其实默默破产了？</p>

不应当啊。</p>

我心中愈发诡异起来。</p>

这真的是我所经历过的世界吗？为何至今为止所有我熟知的事件都产生了相当不同的变化轨迹呢。</p>

我仰起头去看罗恩晨，突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p>

他沉默了一下，“12岁。”</p>

“出来之前那场私宴，叔叔是要准备宴请罗沈周三家的吧。”</p>

“嗯。”</p>

“那就奇怪了。”我托着腮百思不得其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