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huo huo huo（1/1）

上课铃响了，第一堂课是语文课，学校惯例一周每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语文和英语交错安排，方便早读，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 第一堂课老师总是要先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讲解一下课程安排等等，周宁悄悄说语文老师是学校教导主任，老师自己倒是没有提这一点。 扯了一通闲话之后，领教材的同学空着手进来了，说书都在楼下，班主任看着，等下课了大家一起下去搬上来。 人齐了，但课本还没领回来，不过语文嘛，有没有课本其实关系也不大，老师便开始讲课。 老师在台上抑扬顿挫地朗诵着课文，间或停下来讲解几句。 孙彧一直觉得讲解课文是件很扯淡的事情，初中的时候，语文课他基本上都是不听的，只是自己翻课文看，但他的语文考试成绩从来都不低，就凭着他小学就把三国水浒西游以及封神演义全给看了不止一遍。 反正是要多读，哪怕是半通不通的，也要硬着头皮读下去，这是孙彧对自己语文成绩一直都很好的经验总结。 不听归不听，课文还是要看的，看得多了考试测验碰到原文填空或者原文默写，他也能写个七七八八，老师通常也就不去刻意找他麻烦了，起码老师不会想起来抽查孙彧背诵课文。 老师其实知道孙彧这是在投机取巧，所以初中班主任才会跟他说上了高中不要再那么懒散，但是背诵课文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背诵而背诵，语文老师也就不跟孙彧较真了。 孙彧对此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一般来说老师抽查背诵，抽到的通常是两种人，一种是成绩糟糕的拉起来示众，一种是成绩优秀的叫起来示范，而孙彧两边都靠不上。 再者说，虽然他不喜欢背课文，不过读得多了，平时同学互相抽查，他发现自己磕磕绊绊的也能对付，自然就有了底气。 所以老师目光睃巡课堂寻找牺牲品的时候，孙彧虽然不会去跟老师对眼，老师看过来他却也不会心虚。 最终，老师讲了半篇课文，下课铃响了。 老师离开教室，何聪便招呼大家下去搬课本，呼啦啦的一群人跟了下去。 孙彧也跟着下去提了两捆书上来，放到讲台上，正准备出门再下去的时候，进来的同学说不用下去了，已经搬完了，赶紧拆包发书，好上下一堂课。 第二堂课是化学课，梦里化学是孙彧高考七门课中成绩最低的一门，后来大学专业也完全和化学无关。 但是，高中化学有那么难吗，孙彧突然有点兴奋，或许现在开始会有所不同？ 门口进来一位中年女老师，微胖，圆脸，短发。 周宁悄悄的说化学老师是他们初中隔壁班的一个同学的妈妈，那位同学也是他的小学同学，不过现在高中进了883班。对于孙彧他们来说，初中隔壁班，指的是当年一起在县中的两个班的另一个班。 当然，周宁不说，现在孙彧也是知道了的，而且他还知道这位化学老师喜欢拖堂，不知道这第一节课她会不会就让同学们见识一下。 高中化学从氧族元素开始讲起，因为是第一堂课，老师没有准备演示实验，但是孙彧也知道接下来的个把星期，整栋楼都会淹没在臭鸡蛋的气味，也就是硫化氢的气味中。 现在虽然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但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孙彧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 化学老师果不其然的拖了一会堂，孙彧觉得这是老师自己讲课节奏没把握好的缘故。 正寻思间，孙彧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扭过头从教室后门看了出去，正好迎上黄莺惊讶伴着好笑的眼神，反正孙彧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孙彧对着黄莺也笑了起来，带着一些自嘲。 下课了，黄莺本打算过来看看在隔壁班的老同学，没想到刚走过来就看到孙彧和周宁同坐在最后一排，周宁靠着墙，孙彧靠两组之间的过道。 看到孙彧的笑容，黄莺脸不由的红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有一点点欣喜和意外，于是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从881后门往里看着，时不时瞟上孙彧一眼。 孙彧转回头，黄莺的目光多少有些如芒在背，要不要出去跟她打个招呼呢？孙彧拿不定主意，因为他不知道就算现在出去和黄莺说话，又能说些什么。 周宁发觉到孙彧的举动，便也扭头看了出去，看到了黄莺正站在栏杆前往他们的教室里边看着，于是起身走出教室，和黄莺打了个招呼，然后聊了起来，言语间遮不住的开心。 教室外面逐渐有更多同学加入黄莺和周宁的聊天，孙彧终于不用再纠结要不要出去和黄莺说话了，他不喜欢凑热闹，尤其是这种男女生扎堆的场合。 上课铃响，同学们陆续走回教室，热闹了一阵子的走廊沉寂下来。 周宁坐回座位，衬衫衣袖卷起放下，那似乎无处安放的手脚展示着他的兴奋。 孙彧用余光看了他几眼，心想至于么，然而，黄莺又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周宁乐呵呵的说：“等下数学课，老师是学校唯一的特级教师。” 老师走进教室登上讲台，头发虽然花白，但仍然浓密，方言口音依然浓重。 孙彧突然想起梦里高二发生的一件事情，按道理将来应该还会再次发生的一件事情。 数学老师因为方言口音的原因，“和”跟“或”都念的“ huo”，甚至语调都一样，于是一次上课的时候有同学就提出了疑问，大概老师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在讲台“ huo huo huo”了半天，就是没想起来在黑板上写一下，于是同学们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老师要表达些什么。 过了两天，物理课上有同学又向班主任提了“和”跟“或”的问题，并且转述了数学老师的意见，这位同学大概认为两者是不一样的，但他又觉得数学老师认为是一样的，班主任顿时脸一黑，马上用很严肃的语气解释了一番，最后说数学老师年纪大了口音比较重，大家心里要有数要理解。 “和”跟“或”的不同梦里梦外的孙彧都是清楚的，只是觉得两位老师的表现太有趣了，他绝不认为一个数学老师会搞不清“和”和“或”的区别，物理老师当然也不会。 接下来整堂数学课孙彧都在翻课本，书上的概念很好懂，课后的习题也很好做。 最后孙彧觉得自己应该另找些题来做，光做课后习题是不够的，光凭梦里的印象也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