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程到达（1/2）

“这几年桂市好像也没多少变化。”

顾北合上书看着窗外极速飞驰的倒影，想起当年第一时间赶回时的记忆，发现现在铁轨下没多大改变的城市风景。

绿皮火车哐哧哐哧的行驶再轨道上，可畏坐在他对面的窗边，光辉双腿上盖着的礼帽，手中也捧着一本书。

大概介绍的是作者在上个世纪战乱里的个人回忆录，说的更像是一个长篇故事。

他看了一下但却只觉得是作者的好运气，在黑暗混乱的时代可以找到所存无几的光明与几份尚存人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一种奇迹。

静静看了一会便听到顾北小声说的话，光辉也下意识把眼神投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属于东煌内陆的三线旅游城市，跟他那个时空的家乡环境几乎相差无几。

要不然当年他不会因为触景伤情而选择直接离开这里，在远离这里的那些城市生活。

这次的路程有些远，和她们从渡轮下来换乘了几次交通工具。

这次再次踏上旅途，除了可畏想要看看这座城市外，他也开始有些怀念这片似是而非的家乡。

可畏托着侧脸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一会了，毕竟这列的火车行驶了相当长的距离了。

从郁郁葱葱的森林车站一开始车轨两旁就有围着栅栏，那是为了防止动物和行为不轨的人接近而建造，到现在铁轨两旁也没有了这些铁丝护栏。

没有了这些在大自然中略显突兀的勾栏，火车掠过的风景尽在眼底。

可畏看了很久，路过了大山大河，穿过了山野隧道，偶尔停留树枝的飞鸟被这个绿皮怪兽惊起，漆黑的山洞里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并不是没有做过列车，可如今的这趟旅行比以往的行程更加有意义。

过一段时间她就和姐姐换下座位，也靠在男人肩膀上休息的同时听他和姐姐间的对话。

长时间的旅途，当然也会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

有时列车靠站一批人走，一批人上来。这节四人座的车厢座位，也会混进来另一位陌生人，女性还好也是点点头，男性的话，坐在他对面的可畏就打定主意和顾北换座位。

没有什么特权霸占这个车厢，也没发生什么搭讪的意外。或许是有心开口都会让人自惭形秽，更别提光辉和可畏两人完全没有在意陌生人存在的态度了。

最后一趟列车站台的停靠，上来的是一位看起来是学生模样的小姑娘，可畏也不太在意了的样子，毕竟不是男人。

“亲爱的。”

可畏突然说话吓了腼腆的小姑娘一跳，坐下之后看见座位上的三人她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不过身旁这位洋装打扮的小姐姐这么一说，又引起姑娘小小的好奇心。

“晚上我们去这里吧，感觉挺有意思的。”

好看的手指指着桌上的旅游画册的某个景点说道。

身为桂市本地人的小姑娘偷偷的望了一下，就知道那条步行街并不在市区里，接着又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了，这三位大概都是从外地来这里旅游的吧。

刚刚想鼓起勇气介绍这个地方，想要难得主动向对方搭话，坐在床旁的男人一开口就把她的蓄力给打断了。

“那是在一个县里，这里是市区怎么可能有这种建筑。”

照着记忆里简要的说了一下，这个世界除了相似历史的发展，少了一些历史名人的光顾，但也没有衰败到哪里去。

古朴暗青的石板路，某个朝代遗留的低矮砖瓦房，没有被现代改造破坏的农家小院，不得不说当地旅游部门可谓是下足了宣传功夫。

“想什么说什么，就算要去也是明天去，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坐在她对面同样是一头白发却有着温柔气质的女性，说出来相当现实的话。

对方娴静优雅的样子，小姑娘不知为什么心底也想到了某个曾经接触过的一位姐姐。

现在她觉得眼前这位像极了小说里描写的异国贵妇优雅的形象，同时没由来想起人生中最重要重要的一次考试前，在学校附近曾经遇到过的那位穿着旗袍的姐姐。

记得清清楚楚是在一个下雨天，自己一个人上学半路没带雨伞本来觉得好倒霉，但是现在想起来感觉很棒。

在一家没开门的店面前躲雨，心想要糟糕了，上课迟到会不会扣操行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请家长，从未迟到过的她感觉有些恐怖。

而在她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从哪走出来位漂亮的旗袍姐姐，给傻乎乎的自己递了块毛巾，自己愣愣站着还没有回话。

对方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没有恶意，接着又拿起毛巾来帮她擦了擦头发，轻声细语的问是不是没带伞，转身又拿了把透明的雨伞放在她的手上。

好温柔的人，却感觉对方心情不怎么好，看见落汤鸡一样的自己还来安慰。就连她妈妈都没有这么关心，好吧，应该说第一次感受到陌生的漂亮姐姐和母亲一样温暖的关怀。

木木的道谢，感觉傻透了什么话都不敢说，直到最后离开还能听到雨声中传来的关心话。

感觉跟傻子一样，笨蛋，呆瓜这么鄙视着懦弱的自己，到下午放学回去，想要还伞还有毛巾，却怎么也没等到对方了。

感觉心底丢失了什么，有点难过。

之后接连几天还调整了时间在楼下等着，到最后还是从一旁开商店的阿姨那里得知，漂亮姐姐早就搬走了，她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如果自己主动点，再开朗点说不准能和对方交上朋友，那把保存了很久的伞也能在当时还给人家了。

从回忆中醒来，小姑娘看见对方有些疑惑的眼眸有些慌神，才发现自己没有礼貌地盯着对方的脸很久了，既不说话也没有收回视线。

现在，想想也不好意思跟人开口说什么，姐姐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感觉这样的对话太落俗了。

“小妹妹，你没事吧。”

光辉主动开口询问，少女感觉很紧张，感觉脸上有些热，是自己快要中暑了吗？

好丢脸，应该是脸红了，这个怕生的毛病哪怕升了学接触很多人，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改过来。

真丢脸，想要双手捂脸回避对方那种记忆里相似的温柔视线，抿了抿嘴唇，告诉自己大胆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姐姐你好，我没事，谢谢。”

努力直视对方的眼睛，她还是败下阵来。

光辉看出来小姑娘腼腆又鼓起勇气回话的样子，不由想起独角兽，感觉这个脸红的孩子同样的可爱。

“放松一点，可以不用看我的眼睛说话，小声点也没有关系，没人会介意的。”

温柔的语气安抚了下对方，光辉放下手上的书递给一旁看在眼里没有说话顾北。

“妹妹是桂市的人吧。”

“嗯，我是临区的人。”

“我们很久没回来了，妹妹刚刚是想说什么吧，呵呵，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

“唔，不，不是，嗯，姐姐你好漂亮。”

小姑娘脑袋快宕机了，心想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完全没经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了，爸爸在家里的教导全都忘了，自己真的好傻。

顾北和可畏两人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光辉这么下去非把人家急出什么来。

好在光辉停了下来，给了人家一点适应的时间不然都不知会变成怎么样。

“姐姐不好意思。”

沉默了一会后，回过神的小姑娘向光辉道了歉，光辉摇了摇头，心里思索着该怎么样的回应才会让人轻松一点。

“只要和陌生人说话，我就有点紧张，偶尔还会犯傻。”

可畏听到这句话笑了一声，又让她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敢想象她们脸上会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