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水守捉(1/2)
风急雨骤,他将手中的马槊握的更紧了,雨水冲刷掉白色铠甲上的血污,一道电闪过后,紧接着一声雷鸣,大地也仿佛跟着轰隆隆的震颤起来。
借着忽而升起的亮作,他发现自己被一群带着鬼头面具的骑士手持长枪戟槊正围在了中间。
黑色的鬼头面具在这样的雨夜更添恐怖,仿佛什刹阎罗来到人间向他索命一般,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躺着的、趴着的、跪着的死尸,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眼前,又一场恶战即将迸发。
陈槐蓦地从噩梦中醒来,原来是个名唤朱三的小厮来叫他起床。
他坐起身来,抖了抖汗涔涔的内衣,正要就合着穿上,小厮倒是眼尖腿利,抖开陈郭氏早已给他放置在案几上的新衣,便要上前伺候他穿上。
“不用,这位大哥,我自己来吧!”
过去,作为一介草民,陈槐家里家哪里请得起佣人,从没有人伺候过他,又有仿若真切地在他眼前发生一般的噩梦,他有些魂不守舍,对于陌生人的靠近不免产生排斥。
他把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脸色也显得苍白了许多。
“哎,少爷,你可别这么称呼小的,您这是要折煞小的呀。”
朱三听到陈槐管自己叫了声“大哥”,吓得他抱着衣服噗通跪在地上。
“少爷?”
看到小厮的惊囧之状,陈槐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乡野小民变成长安六品令史家的公子了。
只是他还没适应自己身份的转变。
“奇怪,怎么最近老是做这种梦”,陈槐试着享受别人的伺候,但依旧对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
或者说,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在做着同样场景的梦,仿佛自己亲历过一般。
“难道是听那校尉官讲西域的战事听的多了?”他嘴里念叨着。
陈槐口中所说的校尉官名叫孙锐,正是一路互送他们回长安的白甲骑士中领头的那个。
他是平元十七载的募兵,当时奉命驻扎在北庭都督府西北边陲的一处烽燧上。
他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从鼻梁一直裂到耳根,虽然看起来狰狞恐怖,人们都称呼他为“老疤”,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家伙,但当你和他熟络并相处下来,你就会发现他是个极易相处的人。
在回长安的路上,陈槐常缠着他给自己讲述在西北戍边的故事。
他说,那里是帝国最西的边疆,一年有八个月时间都在下雪,最多时候整个人跳进雪窟都看不到人影,于是戍边的将士们管那里叫迷踪堡。
迷踪堡的东北是索奴人的地盘,西边住着擅于经商的粟粟人,南边则是大梁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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