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想巴结陈大人(2/2)
张二虎嬉皮笑脸,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两家人一来一往,陈春生显然听出了其中的大概,但他的面上依然平静如水,不露颜色。
“秋实,是不是这么回事?”,陈春生呷了一口清茶,他也是从逃荒过来的,当然明白,孤门独户生活在外乡没有容易的,少不了被冷眼与刁难。
这十几年,陈家人受的委屈恐怕要比他能想到的多得多,翻不翻旧账,借题发挥与否,全看自己弟弟对张家人有多恨。
“算了吧,大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既然大家都没事,就这么算了吧,和咱们团圆相比,没什么大不了的。”
“爹,怎么能就这么和他们算了?”
陈槐依然怒气难消,但他也预料到了父亲的决定,都当了十几年老好人了,逆来顺受也习惯了,让他和张家人决裂,他还真下不了口。
“欸,孩子,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一家团圆,误会消弭,双喜临门的大好结局,何必揪着这些烦心事不放呢?”
见陈春生面无表情,王希和一开始还猜不透他的心里,见他让胞弟拿主意,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这种宗族与外乡人的矛盾向来剪不断,理还乱,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又不能杀人解恨,利用威压,让他们怕了,下次不敢了就行了,顺着人性做事,方才长久。
“这么着吧,既然远道来是客,你们张家堡人不得尽一下地主之谊?今晚你们张家人排个宴,给陈大人洗洗尘。”
王希和跳出来打圆场。
张柏林与张三省对视一眼,一个正当差,一个曾经当差,都是老江湖,县令说这话什么意思,一出口他们便知。
说是接风洗尘,其实就是赔罪酒,当下谁都不是瞎子,陈春生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
事情的真相就是张家人欺负陈家人根浅,若不是陈家突然有了靠山,恐怕就硬生生被挤兑出张家堡了。
不摆赔罪酒,陈家人的气出不去,小辈儿都可能不满意,他们正憋着火呢;当然,张家人也放心不下,谁知道万一哪天陈家再旧事重提,秋后算账呢?
“那是自然,我们张家人向来热情好客,即使大人不吩咐我们也不会忘的。”
张柏林急忙应了下来,只要能拉近和陈春生的关系,对他来说无疑都一件好事。
他年过三旬,已经在开阳县做了六年典使了,在平头百姓看来有权有势,一副了不得的模样,但在官场上的人看来,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小吏,连九品都算不上的不入流的小角色,能不能再进一步,混个品级,就看未来年了。
而陈春生虽然只是户部辖下金部司的一个令史,阶不过六品,但总要比县令王希和高一级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金部司还是京中的权重部门,内侍省的小金库,可以称得上是够得到天的部门,这可不是谁想巴结就能巴结的上的。
如果能搭上陈春生这根红线,让他一纸书文调自己进京做个计史、掌故之类的,帮上一年半载的忙,那回到开阳县便可升任县丞或者主簿之职,这可是他苦熬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出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