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直播后(1/1)

费轶通过了梅绛的好友请求,并且熟练地无视对方的狂轰滥炸后,放下了光脑。 他垂眼,看着赛迦维斯的后脑勺。 他戳戳他的头。 军雌一动不动。 费轶叹了口气,将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松松环住赛迦维斯的脖子。 他枕着沙发靠背,眼睛向上看着天花板。 赛迦维斯迟迟没等到雄虫的解释。 他不满地用头拱了一下费轶的腰腹,有些痒。 费轶忍不住笑出声,他摸摸他的长发,温声道:“没睡着啊?” 赛迦维斯闷闷不乐:“一直都没有。” 费轶:“嗯?那刚才怎么一动不动的?” 赛迦维斯:“喜欢这样。” “?” 费轶眉心一跳。 他微微低下视线,嗓音有些飘忽:“喜欢哪样?” 赛迦维斯:“现在这样。” “抱住您。” 他的唇还抵着他的裤腰,唇齿张合间,热气一下一下地扑在他腰间,费轶甚至有种他下一秒就要叼着他的裤头将裤子往下褪的错觉。 黑发雄虫狠狠打了个哆嗦,他抬手拍上他的后脑勺:“行了,快起来。” “不是要听解释吗?坐我旁边来。” 赛迦维斯动了动,终于抬起头。 他肌肉精悍紧致的长腿还紧紧盘着费轶的小腿,他稍稍起身,终于松开他。 费轶还没说什么,赛迦维斯已经紧紧贴着他坐下,两条铁臂禁锢住他的腰身,头绕过他的后颈,将下巴搁在他右侧肩膀上。 费轶:“……” 他侧头,撞了一下军雌的脑袋,好笑道:“好好坐直行不行?这样不会难受吗?” 赛迦维斯摇头,脑袋蹭着他的脸。 真的好像狗勾啊。 费轶默默心想。 他抬手抚着他的侧脸,将他的头轻轻扳到左肩处,嗓音缓缓:“亲爱的,真的很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过我的打算。”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能接下来我说的话会让你不开心,但是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不是不相信你,相反,我很确定,你肯定能保护好我。” “但是这些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我没那么脆弱。” “我不希望你每天那么忙,还要操心我的事,那样太累了。” 赛迦维斯静静听着,听到这句话,他的唇抿得更紧,唇肉都有些发白。 但他很听话,没有打断费轶。 费轶安抚地捏捏他的脸,继续道: “更何况,我要做的事情,你和陛下都不方便直接出手。” “如果直播的时候你一直坐在我旁边,很可能会被观众们误会成你在威胁我,想让我处理那些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你要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你啊,怎么能一直躲在你身后呢?” 赛迦维斯想说,没关系的,他乐意至极,毕竟他恨不得直接把费轶装进口袋里天天揣着,就放在他的眼皮底下,不会跑不会丢,也不会被别虫觊觎。 可是他无法拒绝费轶。 他说他要保护他。 他柔弱乖巧的雄主说要保护他。 他果然好爱他。 费轶不知道赛迦维斯怎么了,突然搂他搂得死紧,他有些喘不上气,不得不拍拍他:“松一点。” 赛迦维斯勉强松了一点点。 好吧。 费轶叹了口气:“说句实在话,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像直播里那样同情他们。” 赛迦维斯知道,“他们”是指谁。 黑发雄虫低声问道:“雌君,你会觉得我虚伪冷漠吗?” 明明上一秒还流着泪,下一秒却又恢复正常,还能和直播间里的虫谈笑自如。 不断装可怜刺激雌虫,看到那些压缩包的内容后也没有立马关上,给那些伤痕累累的雌虫们一些体面,而是假惺惺地红着眼圈当众展示他们的苦难。 不顾面子地掉着泪,口上说着一些似乎可以给予雌虫希望的话,看起来是真的很可怜雌虫、痛恨雄虫。 实际上心里的波澜除了看到那些压缩包时稍稍起伏了一点,便没有了动静。 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血。 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他不是本地正统虫族,也没有切身经历过他们的苦难,他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了解了一点虫族历史,对现今的虫族社会感到不满,才决定要做出一些改变。 之前他的心绪起伏那么大,也只是因为他的三观受到的冲击太大,没调整过来罢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在他问出那句话后,他突然很忐忑。 赛迦维斯会不会也觉得他很冷漠? 会不会觉得他很虚伪? 会不会觉得,他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他有点后悔问出口了。 赛迦维斯会失望吗? 没关系,失望也没关系。 既然他已经决定跟赛迦维斯在一起,那么他就会用无限的耐心去包容他。 他已经被他绑定了,跑不了。 他要是敢跑,他不介意用一些极端手段把他拴起来。 军雌没有回话,费轶的指尖已经控制不住地滑到了他的喉骨处,轻轻锁住。 黑发雄虫轻声细语道:“亲爱的,怎么不说话了?” 赛迦维斯“唔”了一声,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问:“雄主,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您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费轶一怔,然后淡淡道:“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你的答案。” 赛迦维斯理所当然地摇头:“我当然不会觉得您……” 他不想说那两个词,会玷污他的雄虫。 他只好换个说法:“我不觉得您是那样的虫。” “如果您真的是,那么您完全不会趟这滩浑水。” “也不会顶着那么多雄虫给您的压力,想要处置犯罪雄虫。” “更不会对雌虫那么温柔。” 他语气突然变得幽冷:“如果不是您真的不认识他们,我真的会惩罚您。” 费轶:“……” 他震惊了。 赛迦维斯对他的滤镜是不是太厚了? 还有,他想惩罚他? 费轶眯起眸子,手上稍一用力,掐住了赛迦维斯的脖子。 他礼貌笑笑:“雌君,您好大的胆子。” 嘴上说着敬称,脑子里在想一些冒犯的事。 赛迦维斯唇角勾起一点,眼里却没有笑意。 他握住费轶掐着他脖子的手,一字一顿:“雄主冤枉,我可没有。” “我居然不知道,连雄虫都喜欢您。” “很抱歉,有的时候我不太控制得了自己,可能会对雄主做一些过分的事,只能请雄主多担待一些了。” 很好,连商量都没有,直接告诉他,他就是死性不改了。 但是费轶心里没抵触。 赛迦维斯本来也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虫。 总之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他也不会讨厌就是了。 黑发雄虫慢吞吞点头:“行。” 赛迦维斯兴奋地用脸蹭蹭他。 很快,他又低落下来。 本应该十分阴沉冷厉的大型凶兽,此时垂着耳朵和尾巴,无精打采地和怀里漂亮的白毛小狐狸道歉。 “雄主,对不起,又一次没帮上忙。” 他的雄虫,自己解决好了一切事情,自己面对那么多恶意,而他甚至不能站在他身边,只能像个偷窥狂一样,时时刻刻监视着雄虫,生怕他出什么事。 他的光脑、他的悬浮光屏、他的腕表,在他踏入雄保会大门前,全被他安了定位器和监控器。 他知道他做得不对,但是他不想改。 光靠管家给他汇报雄虫的日常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您有需要的话,请一定要找我。” 然后他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享受雄虫对他的依赖和称赞。 费轶反握住他的手,没好气道:“行了,都别道歉了,这事过了。” 他触到军雌的手心,突然一顿。 他沉默着扳开他的手心。 尚未完全愈合的掐痕还带着血迹。 他低头,轻柔地吻了吻那些伤痕,低声道:“以后不要伤害自己。” “这是命令。” 赛迦维斯小小地嗯了一声。 他眨巴着赤金色的眸子,突然问道:“雄主,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费轶茫然:“啊?” 赛迦维斯提醒:“歉礼。” 费轶:“……” 他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想起他似乎的确承诺过要给他歉礼。 费轶看着军雌亮晶晶的凤眸,顿感大事不妙。 看来今晚他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