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雌君(1/1)
“笃笃。” 军雌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响起。 “阁下,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费轶稍稍打起精神,他在沙发上坐正,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请进。” 军雌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其实赛迦维斯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他贫瘠的语言储备没办法让他像其他雌虫那样会哄虫开心。 他只能选择最直接的方式:“阁下,您看起来心情不好,是因为刚才那只雄虫吗?” 费轶没注意到元帅的用词变化,他抬眼,静静地看着赛迦维斯。 黑发雄虫坐在暖色调的沙发上,周围的光线与房间的陈设都是暖的,可雄虫像黑白色的剪影,怎么都融入不了这周遭的暖意。 赛迦维斯缓慢地踱步至他跟前,单膝蹲了下来。 他抬起头,与他的雄主对视。 “阁下,有些事实,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元帅的声音带着沉沉的嗡鸣感,大提琴般缓慢优雅的格调,通过空气敲击着费轶的耳膜。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不是没有虫试图改变、试图反抗过,但是结果都不算好。” “您今天看到的,已经是比较温和的场面。” 赛迦维斯赤金色的眼瞳在昏黄的光线中泛着温暖的光泽,墨蓝色长发披散在他肩背上,滑落了几缕。 费轶盯着他,不合时宜地想,元帅这个长相,放在娱乐圈绝对杀疯一片。 “现在阁下可以说说,为什么会不高兴吗?” 你和其他的雄虫是不一样的,对吧? 费轶的唇张合,声音像卡在了嗓子里。 黑发雄虫突然笑了一下。 他弯起黑眸,仍是之前那一派温柔的模样。 “也还好吧,只是不习惯看到那种场面。” 赛迦维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瞬的心情。 好像是惊讶,又好像是早有预料。 或许还有一点说不清的遗憾。 他点点头:“原来如此。” 黑发雄虫与军雌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黑发雄虫忽然叹了口气。 费轶声线柔和:“抱歉,我并没有想把负面情绪带给您,只是有些忍不住,” 他笑得眼尾扬起。 “侮辱刚成为雌君的军雌,这种行为应该受到惩罚吧?” 赛迦维斯愕然。 其实费轶更想直接说“去死”,但是觉得这样有些毁形象,所以他只是温温柔柔地换了个说法。 至于具体是什么惩罚,究竟会不会死,谁知道呢? 费轶虚伪地感叹了一声。 还是忍不了啊。 看到穿着军装的、应该站的端正的军人(或军雌)这样被一些垃圾羞辱,他这个火就噌噌地往上窜。 这会让他想起一些应该去死的垃圾。 赛迦维斯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突然俯冲又突然冲顶。 他扶了扶额,遮住眼里的一丝笑:“阁下觉得,应该要怎样呢?” 费轶无辜摇头:“不知道哦,我对律法不是很熟悉。” 所以要是不小心给弄残了,那就怪不得他了哟。 赛迦维斯轻咳一声,“阁下,明面上不好这样做,会引起事端。” 费轶无辜点头:“好,我懂。” 那他就背地里偷偷的:) 刚才几乎是看到费轶笑的那瞬间,元帅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陛下要坑虫之前,也是这样笑的。 只不过没有费轶这么可爱,看起来很欠揍。 元帅毫不留情地对陛下鄙视一番。 赛迦维斯顺着黑发雄虫的意思,表示背地有可操作的空间,果不其然,黑发雄虫心情明媚了不少。 反正类似的事他和陛下也干过不少,只是一点小小的惩戒而已,又不会真的让雄虫出事。 阁下果然与其他雄虫不一样。 赛迦维斯提醒道:“阁下想好要怎么做了吗?不如让我代劳。” 费轶摇头:“不用,我会找个机会的。”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元帅去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虽然不知道他在蓝星的那一套放在这里适不适用,但总要实践一下,不是吗? 至于机会,当然是要创造出来的了。 黑发雄虫笑眯眯地想。 他含着笑的黑眸对上元帅赤金色的凤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尴尬。 他当着元帅的面要去阴另一只雄虫,仅仅是因为看不惯他而已。 虫族这么看重雄虫,元帅不会有意见吗? 军雌好像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主动解释道:“阁下,您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不用顾虑。” 费轶认真点头:“放心,我不会牵连元帅府的。” 军雌的神色冷了冷。 算了,费轶现在并不信任他。 他压下心里的不虞:“没事的。” 费轶错开了视线,低下头:“元帅,谢谢您……你们这么照顾我。” 他低声道:“虽然你应该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说,” “我以后不会娶别的虫。” 赛迦维斯瞳孔微微放大。 费轶瞄了一眼元帅震惊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说完:“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但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我以后不会有第二个雌君,也不会有任何一个雌侍雌奴。” “我可以定期给您做精神安抚,还有信息素,不会让您有什么吃亏的地方。” “这是我给您的保证。” 赛迦维斯赤金色的竖瞳呈现着一种攻击性,不像虫族,反而像凶兽。 费轶还以为是因为元帅太过震惊了。 只有赛迦维斯自己知道。 他在兴奋。 这只漂亮的小虫自己乖乖往深渊里跳。 他几乎要笑出声了。 黑发雄虫不会以为他真的是什么正经的虫吧? 元帅突然由单膝蹲下的姿势变为单膝跪下。 费轶惊了惊,他下意识要避开,被赛迦维斯隔着衣袖单手扣住手腕,制住了他的动作。 “阁下,您这么说,我没法否认,我很高兴。” 费轶感觉自己被赛迦维斯扣着的腕部开始发烫,热意直接漫上他的颈部和耳根。 赛迦维斯注意到了。 他脸上露出了平常绝对不会有的、温柔的笑意:“所以,我愿意相信您。” “只是我因为性格原因,很重承诺,所以,” 他咧开嘴,齿列森白:“请阁下一定要记得您今天说过的话哦。” 费轶头脑发懵,盯着元帅弯起的凤眸,热意轰上了脸:“我一定会记得。” 他眨了眨眼。 他刚才还以为元帅要一口咬死他呢,表情有些奇怪。 现在一看,明明笑得这么真诚。 他现在又想起了昨天打了一晚上的腹稿。 费轶有些紧张,但面上看不出来,他镇定道:“元帅,既然已经结婚了,我们就不要用这么生疏的称呼了,听起来很奇怪。” 他忍着耳根又要开始蔓延的热意:“当然,如果您不习惯,可以随便称呼。” 我叫你老婆了,你就不能叫我阁下了哦? 真是奇怪了,他之前并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能第一次结婚的都这样吧。 赛迦维斯的视线缓缓舔过雄虫已经变得绯红颈项和耳根,慢条斯理点头:“好,但是规矩不能废,所以,我还是称您,” 他一字一字咬着:“雄主,吧?” 费轶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 他罕见地磕巴了:“好、好的。” 他看着面容俊美的元帅。 元帅也睁着一双赤金色的凤眸,直勾勾看他,好像在等着什么。 费轶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雌君。” 元帅眼眸弯了弯。 费轶觉得,自己前二十年都没丢过的脸,在今天丢完了。 他麻木地想:自己看起来应该很像个不经人事的小处男。 不过真的挺神奇的,元帅来找他之后,他的心情就好转了。 果然还是之前钻了牛角尖。 看来他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赛迦维斯打断他的思绪:“雄主,您今天中午后就没有用过餐,您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费轶想起来,元帅说过管家帮他们定了一家来着,他迟疑道:“今天定的那家,时间应该过了吧?” 现在都傍晚了,或许他们的预约已经失效了。 赛迦维斯:“没有,只要您想去就可以。” 费轶觉得还是不要那么麻烦:“算了,在家里吧。” 赛迦维斯声音放缓:“没关系的雄主,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我们的预约有整整一天时间。” 因为他考虑到黑发雄虫或许会想先去逛逛再去用餐,所以他吩咐管家定了那家餐厅的顶层包厢。 那家餐厅是陛下心血来潮入股的,赛迦维斯被他撺掇着拿了最多股份。 陛下原话:“可怜见的,天天待在军部,也不知道吃的什么没滋没味的东西,赏你吃点好的吧。” 赛迦维斯懒得发表意见。 所以,只要他想,顶层包厢可以不对外开放。 但他也不常去,所以只留了顶层这两个光线和视角最好的包厢,其他楼层对外开放。 赛迦维斯还想着,他提前吩咐虫都布置好,到时候看阁下想去哪个。 没想到后来直接回来了。 现在,雄虫嫌麻烦不想去。 那怎么行呢? 不出去过两虫世界,留在府里和一群电灯泡过么? 费轶有些心动。 毕竟,他的确没好好逛过这里。 他想亲眼去看看这里与蓝星的不同。 所以,他只是思忖一会儿,便点头答应。 元帅愉悦地笑了笑,起身,单手伸出,“雄主,走吧。” 费轶看着递到眼前的手,肤色较深,掌心有大大小小的茧,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宽厚。 他的手搭上去时,白色与深色对比明显,白色的那只骨感却莹润,关节与指尖带着健康的淡粉,比它搭着的那只还小了一两个号。 费轶感觉自己的心脏又颤了颤。 感觉自己娶的不是一个娇妻。 而是一个双开门八块腹肌公狗腰的猛攻。 哦,这描述还是梅绛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 如果被他知道了,估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个老婆,还真是安全感与压迫感并存。 一看元帅这身悍利的肌肉,就知道不是蛋白粉喂出来的。 费轶都要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在心里吐槽。 如果放在之前,他应该又多了个弱点吧。 不过在这里,他没什么需要特别顾忌的了。 大不了他就学梅绛,无差别发疯。 赛迦维斯握着黑发雄虫的手。 掌心柔软,但指骨分明。 像握了一截被精心雕刻的暖玉。 两只虫各怀心思,但是心情出奇一致的好。 管家看着他们牵着手下楼的时候,都要忍不住从兜里掏出手帕拭泪了。 噢,我的虫神啊! 您看他俩多般配啊! 费轶和赛迦维斯顶着管家欣慰的目光出了门,上了飞行器。 赛迦维斯将窗户打开,可以让黑发雄虫看到窗外。 他看着黑发雄虫眼里掠过的光影,心里像被泡进了温水。 如果你一直都这么乖,那我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黑发雄虫注意到了元帅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又转了回去。 赛迦维斯也笑了,嘴角的弧度隐没在阴影里,莫名怪诞。 * 赛迦维斯把飞行器停在了顶层停机场。 费轶咂舌。 有些高调,但他还能接受。 因为梅绛很喜欢这种调调,所以他有几次开着直升机带着他们几个去他名下餐厅吃饭。 当初费轶不解,吃饭去哪都行,为什么会觉得用这种方式吃饭就会显得不一样? 梅绛摇头,啧声道:“你个大忙人,你当然不懂,开直升机带着兄弟去自己的地方吃饭有多拉风。” 木淮毓嘲笑:“又不是带妹,带一帮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嘚瑟的?” 梅绛得意一笑:“发朋友圈。” 他摆摆手:“再说了,你爹我对姑娘没兴趣。” 木淮毓默默后退。 梅绛:“……”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我还没有这么饥不择食。” 两人在那边吵吵闹闹,青涯和谢霜霖两个乖小孩在帮忙摆盘子,费轶和玉枫澜在整理烧烤食材。 费轶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眼里还残留着些许怀念。 赛迦维斯捕捉到了黑发雄虫眼里的情绪。 他在想谁? 赛迦维斯没有问,他开了舱门,先跳到地面,转身看着费轶慢吞吞地走下梯子。 赛迦维斯带着他绕过一扇又一扇花色瑰丽的屏风,打开了一扇古朴厚重的木门。 费轶一进去,眼睛就被闪到了。 无他,太华丽了。 到处都是华贵的的精致摆件,花纹繁复的羊绒地毯,缎面沙发,放中央摆着一套黑木桌椅,桌布居然是透明的。头上的水晶吊灯很有中世纪欧洲那种淫逸奢华的设计感。天花板上是一副白金色与墨蓝色相碰撞的神明壁画,神明脸上带着悲悯的色彩,背后展着四双洁白带着羽绒的翅膀,他周围簇拥着一群或愤怒咆哮或悲哀祷告的小神使,他们展着五颜六色的巨大翅翼,费轶无意间抬头,有一种被他们全方面包围的感觉。房间安着巨大的全景单向落地窗,落地窗右边是一个被屏风围起来的泳池,泛着粼粼波光。 费轶感叹,虫族也有这种科技感不强的地方。 他刚才一路看过来,窗外都是造型不一的建筑,颜色花花绿绿,有树状的有橄榄状的,甚至还有金字塔状和竖起的咸鱼式的。他仔细看过,这些建筑很难找到户型相似的,建筑外时不时划过格子网状的流光,他知道,那是处于平静状态下的保护罩,一旦有虫强行闯入便会开启防御模式。 这些突破了他对于高维科技的一些认知。 他还以为,虫族的建筑应该大多是一些钢骨铁架的城市群,像电影一样,高耸而密集,充满逼耸感,没想到还挺有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了某种童话园。 也可能只是这个城市的建筑风格吧,不知道其他城市是怎么样。 费轶走到黑木桌前,赛迦维斯伸手帮他把椅子拉开。 费轶:“……谢谢,不过下次我自己来就好了。” 赛迦维斯不赞同地摇头:“雄主,不要抢我的工作。”然后,他站在费轶身后,等他落座。 这算什么工作啊?元帅开的玩笑真冷。 费轶无奈坐下,“我不习惯,下次还是我来吧。” 让妻子给自己拉椅子,怎么想都奇怪。 赛迦维斯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应,最后还是点头。 他高兴就好。 元帅只是随便翻过那本《雌君守则》,要是被管家知道阁下居然要亲自给元帅拉椅子,绝对要惊得跳起来。 费轶看赛迦维斯迟迟没有坐下,疑惑道:“怎么不坐下?” 赛迦维斯摇头:“没有。” 费轶疑惑地盯着他,试图用眼神询问:所以呢?你不坐下怎么吃饭? 赛迦维斯平淡道:“雌虫是不能在雄主吃饭的时候上桌的,需要服侍雄主吃完才可以。” 费轶感到一阵心梗。 他捏紧手指:“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种事。” 赛迦维斯点头:“可是我想这么做。” 费轶哑然。 他声音有些涩:“我不习惯,你坐下吧,快点 。” 他低头,“以后都不用这样,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身边还站着r……虫。” 赛迦维斯点头,听话地坐到他对面。 他声音带着浅浅的哄:“雄主,但是您可能不得不习惯,以后您还会出入各种场合,这种情况是无法避免的,如果是私底下,我很乐意这么做,但是放在公共场合,我们还是要做做样子。” 费轶抿唇:“这有什么意义。” 赛迦维斯淡然道:“因为雄虫和他的雌君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会被认为雄虫没用,连雌君都调教不好。” 费轶忍不住黑人问号:“……所以呢?雄虫自己没有手吃饭吗?” 赛迦维斯:“这是所有出嫁虫的义务,没有虫敢不做,而雄虫已经习惯了。” 他看着费轶:“雄主是我见过的动手能力最强的。” 费轶:“……” 被夸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费轶皱眉:“所以,是谁设的规定?没有虫提出问题吗?” 赛迦维斯:“几百年前的事了,很难改。” 费轶悟了。 那他来做第一虫。 到时候他就狠狠嘲讽一波:“怎么还有虫长这么大了都要别虫哄吃饭啊?太没用了吧?” 如果梅绛和淮毓在就好了,他们俩的嘲讽力是他甘拜下风的。 费轶来这里这么久,终于找到了新的目标——整顿雄虫风气。 虽然他只是个普通公民,但是有星网啊。 他就不信,那帮骄奢淫逸的雄虫能忍得住不生气。 果然,一想到要搞事,他就忍不住兴奋。 来这里这么对规矩,虽然不针对他,但是他很不爽。 他不爽了,让他不爽的都别想好过。 费轶心里小算盘打得响,面上则是乖乖听话,表示自己会注意。 赛迦维斯看黑发雄虫只是郁闷一会儿,好像又自己哄好了自己,不禁哂笑一声。 真的好乖。 脾气这么软,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养成这样的。 一想到黑发雄虫的不明背景,赛迦维斯眼神暗了暗。 已经是他家的了,那就不会再送回去了。 既然保护不好,那也没那个资格再把他带回去。 费轶不知道自己被误会是个乖乖崽了,他现在正在等吃。 还好厨房一直准备着,现在菜也好得差不多了。 费轶很庆幸,虫族的食谱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都是些他不认识的,但是味道出奇的好,还有一些口感和味道能对得上蓝星的食材。 门被轻轻敲响,赛迦维斯说了声进,房门被推开,十几只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虫端着餐盘鱼贯而入。 这些雌虫无一例外都长得很清秀漂亮,并不是那种艳丽的长相,发色眸色也偏向浅色系,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后厨油烟的脏污感。 他们依次摆好盘,调整摆盘位置,然后齐齐弯下腰对着费轶和赛迦维斯柔声道:“祝阁下与元帅用餐愉快。” 费轶点头,微笑道:“辛苦了。” 服务虫们不约而同顿了一下,飞速离开房间。 费轶:“……”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 服务虫们垂着眼,控制着眼神,不要直勾勾落到黑发雄虫身上。 他们一进门就与那位阁下对上了眼神。 黑发,黑眸,红唇,鼻梁秀挺,下颚轻抬,整只虫都是浓墨重彩的白与黑,胸口处绽着黑红色的花,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侧头抬眸那一瞬,暖融融的灯光映进他眼底,有种温柔又圣洁的光感。 他们的眼神忍不住痴迷地要落到他身上,又被元帅的精神力给警告了。 军雌赤金色的眼眸闪着晦涩的红光,神色淡漠。 他们背后冷汗涔涔,却又不甘心就这样与阁下错过。 但是又害怕阁下被打扰到。 所幸,阁下似乎没有在意。 服务虫们站在门外,眼神逐渐晦暗。 这位阁下,是谁呢? * 被念叨着的阁下,正开开心心吃饭,压根没注意到刚才的眼神交流。 他从没想过,吃饭还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他之前有那么多钱,在家里,在宴会,在酒店餐厅,吃了不少名菜,喝了不少名酒,却还是搞出了胃病,还进过医院。 梅绛说他没福气,真可怜,吃饭都不安生。 费轶只是笑笑。 现在,他的胃病被那次住院治好了。 他可以尝试他没尝试过的。 而且虫族的食谱跟蓝星真的有很多不同,但又有些相似之处。 果然不同文明之间是有相似之处的吧。 赛迦维斯声音温沉:“雄主,喜欢的话,我们把厨师带回去。” 费轶:“……” 这就是吃软饭的感觉吗? 他笑着摇头:“算了算了,以后想吃再来。” 他现在又多了个目标,吃遍虫族美食。 活了二十年,好吃的没吃多少,真惨。 他决定了,软饭就软饭吧,他不想努力了。 他已经被元帅这泼天的富贵给迷了眼了。 这么一想,他之前赚的那些钱,最后要落入家族那些狗东西的口袋里,他就觉得亏。 费轶被自己气乐了。 算了,开个玩笑,他总不能真靠元帅养。 他还要去找找别的商机。 吃饱喝足的黑发雄虫眯着眼,感觉生活有了点盼头。 赛迦维斯转头看他:“雄主,困了吗?要不要回去?” 费轶点点头。 是该回去了。 元帅把他的雄主妥帖安置在飞行器的懒虫沙发上,守在他身边。 飞行器平稳而快速地驶向元帅府。 徒留暗戳戳想搭讪阁下的服务虫们还守在餐厅里。 阁下怎么还不下来? * 费轶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思考他是跟元帅分房睡还是自己睡。 他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但元帅是他合法伴侣,而且他还要给元帅做精神安抚。 赛迦维斯站在他面前,温声道:“雄主,晚安。” 费轶想,或许元帅也不习惯,那就之后再提一提吧。 黑发雄虫抬头,弯起眉眼:“晚安,雌君。” ———————— 题外话: 别问为什么赛迦维斯和其他虫族老说费轶又乖又可爱。你试想一下,从小见到大的大多数异性爱发脾气爱作还变态,突然出现一个样貌特别脾气温柔还懂礼貌的异性,你不觉得他可爱?不觉得他乖? 而且不记得设定就别逼逼,赛迦维斯本来就是痴汉,痴汉觉得老攻干什么都可爱很奇怪吗? 我什么时候写过费轶是真的乖了?他的隐忍他的内心他的想法你们都直接忽略了是吗?你有本事去一个全是外星文明物种的地方大开大合大放光彩试一下?不怕被绑走被强迫吗?别跟我说什么雄虫是珍贵的,雌虫疯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而且,我本来就不想写什么冷漠霸道阴戾继承人,前面设定也没提过,继承人就一定要这种苏爽设定吗?成长背景可以决定人的很多特性,费轶的背景我又没完全交代清楚,合着那些伏笔你们是一个都没看见呗? 反正,费轶就是温柔漂亮白月光,他钓也只钓他喜欢的人,钓系攻就一定是无时间限制无差别散发魅力啊?又不喜欢别人,又要钓人家,神经病啊?莫名其妙。你们不爱这种设定就默默离开,不要发评恶心我,我xp就这样,不爱吃就放碗出去,别逼我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