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终于烧死那个妖孽了（1/1）

鬼车来到离树林最近的那户人家。 她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静静地看着一家三口吃晚饭。 暖黄色的灯光，家人的欢笑声，还有饭菜的香味…… 这些无一不刺激着鬼车脆弱的感官。 她默默感受着这样的氛围，心想如果丈夫和女儿都健在，他们一家也会这样幸福吧？ 可自从傻子死后，这些画面只会出现在她梦里。 然而好梦从来都容易醒，之后面对的又是冰冷的现实。 更多的是让人呼吸困难的噩梦，这梦魇和现实一起伤得她体无完肤。 鬼车细细回想自己作为车桂桂的一生。 她本来生活幸福，却被那群孩子合力拐卖。 她幸运地得到挚爱，却被那群孩子无情毁掉。 她怀抱带来希望的孩子，却被那群孩子亲手葬送。 就连她最后的念想那窝小鸟，也被那群孩子杀死肢解…… 每次打碎她幸福的人，都是那群无恶不作的孩子。 鬼车刚想到这，就发现屋里的祥和也被打破。 起因是有只小狗闻着香味来到饭桌边。 它浑身都毛茸茸的，跑起来小屁股一扭一扭，支棱着耳朵稍微一歪头，就快要把人的心萌化了。 此时它瞪着黑葡萄似的眼珠，吐着粉舌头摇起尾巴，过来蹭蹭小男孩的裤脚，乖巧地蹲在一边乞食。 可那小男孩嫌它碍事，竟然一脚把它踢开。 但这小狗不记仇，又默默回到他脚边安静地蹲着。 小男孩见它没有离开，坏笑着捉了只毒虫，掰开它的嘴巴扔了进去。 小狗还以为小主人喂它吃的，就摇着尾巴吧唧了几下嘴，结果被虫子蛰得满地打滚。 它想把虫子吐出来，却不小心让它钻进肚子里。 没过多久，它就抽搐着口吐白沫不动了。 小男孩丝毫没有愧意，反而敲着碗筷哈哈大笑，似乎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爸爸皱了皱眉，却只说：“这个月都弄死第几只了？” 可小男孩听完不乐意了，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哭闹：“是它先耽误我吃饭的！” 他妈妈瞪他爸爸一眼：“一个畜生哪有那么金贵！玩死了再去抱一只呗，反正那玩意多的是！” 他爸爸摇摇头不再说话，安心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而她妈妈不但不教育小男孩，反倒为他开脱，也和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无异。 至于这个小男孩，只是那些孩子的缩影。 他们似乎就是天生的坏种，见不得一点美好的东西，一旦发现就恨不得立刻毁掉它。 鬼车记得很清楚，这个小男孩正是抢走她女儿的主力。 她到死都不会忘了他这张恶心的脸。 或许这群恶魔本就属于地狱，不该出现在人间。 那她现在就送他们回到该去的地方。 于是鬼车不再旁观，而是把那小男孩抓出来，当着他爸妈的面扭断脖子和四肢。 然后她把小男孩丢在地上，也看着他痛苦地满地打滚。 等他奄奄一息之时，再活生生肢解，最后把尸体揉烂碾碎。 他爸妈被这惊悚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时孩子已经死透。 他们绝望的叫声响彻云霄。 而鬼车没怎么犹豫，立刻把他们一家人送走团聚。 可她杀完看着满手的鲜血，突然冷静下来觉得非常后悔。 她不应该这么果断的，死得痛快不是便宜他们了吗？ 刚才那对父母失去孩子后的眼神，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啊！ 那眼神里混杂着太多情绪。 有意外、疑惑、悲痛、恐惧、无助还有绝望。 简直让鬼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暗暗决定要杀死所有小恶魔。 但不能这会一下子都杀完。 她要让他们感受痛苦，提心吊胆地活着。 也要让那些冷漠的大人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所以那天她屠完一家人就暂时收手了。 复仇现场完美保留，希望能尽早被人发现。 而后鬼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树林，抱着女儿痛哭一场。 等哭累了，她随便找一块地方躺下来，用翅膀给女儿垫了一张小床。 她本以为会难以成眠，没想到竟然久违地睡了个安稳觉。 睡着之后，鬼车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是她这辈子的走马灯。 她仿佛把那些痛苦又经历了一遍。 梦醒后泪流满面，恍若隔世。 鬼车看着天边即将破晓，心想她的天也快亮了。 可清晨的第一缕光线投向大地时，鬼婴尖利的叫声却犹如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鬼婴好像无法在太阳光里安稳生活。 看到女儿身体被光线灼伤，她立刻带着她躲回地窖里。 鬼车好一番苦思冥想，而后隐约猜到答案。 对于女儿来说，她出生习惯了黑暗环境，第一次见到天光就被虐杀，自然认为明亮就是危险。 所以女儿害怕光亮的地方，她完全可以理解。 至于光线为什么真的会造成伤害，或许因为女儿是被妖力复活的，某种意义上来讲早已经是半妖半鬼的存在。 鬼见不得光是大家公认的自然法则。 但是鬼车不想让女儿永远生活在这个狭小的地窖里。 她安顿好鬼婴，出门把整片树林都改头换面。 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把光线几乎完全阻挡在外。 这样女儿的活动范围就变大不少。 鬼车尝试着引导她，终于让她大胆走出地窖，慢慢适应了这片树林。 看见鬼婴和小伙伴们愉快地玩耍，她感到无比地欣慰。 在此期间，鬼车又遇见帮她偷食物的老鼠。 因为鸟妈妈的结局过于惨烈，她担心那些孩子发现这老鼠，也会把它玩弄致死。 于是她把它藏在地窖保护起来。 做完这些，鬼车就出发去村里复仇。 可她走出树林才发现，稍强的光线也会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回到黑暗的环境后，她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思来想去可能是这一辈子的经历导致的。 那个昏暗的地窖给了她某种奇怪的心理安慰。 在那里她被善良的小鸟和老鼠投喂。 在那里她迎接女儿的出生。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黑暗里的一切都是安全的。 然而在有光的世界，她被迫离开父母，失去丈夫和女儿，也没能保护好那一窝小鸟。 好像在冥冥之中，有种规则控制着这一切。 她不得不顺应规则，让自己适应昼伏夜出的作息。 那之后，鬼车每晚都去村里偷孩子。 她把孩子带回树林，却没有急着杀死他们，而是把他们和鬼婴放在一起。 看着那些孩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心里十分痛快。 可随着孩子被偷的事情传开，艾家村的人都起了戒备心。 剩下的孩子都被藏起来，鬼车很多次空手而归。 后来她看到外面晾着小孩衣服，默默为她的女儿感到不甘。 她刚出生还没穿过漂亮衣服，就被那群恶魔夺走了生命。 鬼车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血泪打湿了孩子的衣服。 没想到这强大的怨气催生了她新的能力。 那就是被她眼泪沾染衣服的孩子，可以被她找到并掳走。 此后她又用这样的方式，偷回来不少村民的孩子。 然而那些可恶的人又想到了新的办法。 他们用特制弓箭射伤了她的翅膀。 那些弓箭上带有风轮和磷粉，没入血肉怎么都拔不下来。 等她再来时暴露了行踪，被村民放狗咬掉一个脑袋。 从那时起鬼车就只剩下九个脑袋，被咬伤的那个脖子断口止不住地滴血。 她狼狈地逃回树林里，血迹也随着洒了一路。 没想到那些村民竟循着血迹找到这来。 他们等不及夜晚过去，举着火把带着一大群狗，就要闯入树林讨伐鬼车。 但树林在夜色下像一个会吃人的巨兽，张着黑洞洞的大口等待猎物到来。 村民们见状停在树林入口不敢进去。 艾民一咬牙吩咐道：“放火烧了这片林子！” 鬼车躲在不远处，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明显是想毁她最后的家园。 她双目赤红死盯着艾民，过了会想到一个主意。 而在她身后，村民们纷纷将火把投入树林。 火苗点燃地上的枯枝败叶，火光迅速蔓延冲天而起。 他们很快听见惨叫声，还有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有村民欢呼着：“终于烧死那个妖孽了！” 可他们再看向树林时却愣住了。 因为那些人影愈发清晰。 正在受火刑的妖孽，竟是他们丢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