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要嫁给他?(1/1)
季夏六月,微风习习。 姜府归燕阁,院中满树海棠花娇艳欲滴,枝条柔软,花瓣粉白,轻风拂来摇曳不止,带起半刻花雨。 粗壮树干上,紫袍少年以手为枕,一如既往慵懒躺在那儿,紫裙少女便坐在树下秋千,小弧度的前后摇晃着,许是在此地凉爽,她靠着秋千绳渐渐睡着了。 暖阳倾斜而下,透过茂密枝头丝丝缕缕投来,落在两人身上成了淡淡圆圆的光晕。 燕行简抬手摘了几朵海棠花,悄悄跳下树,小心地插在姜姩耳根上。 而后绕到她身前蹲下,单手撑脸含笑看着她。 姜姩已经完全长开了,五月十三过了十八岁生辰,稚气已脱,可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娇俏的小姑娘。 阳光刚好落在她头顶上,照得发丝泛出鲜活明亮的光泽,她阖眼睡着,这样晴好的天气,连眼珠子都似透明的琥珀,眼睫毛长密而卷翘,睡颜安宁。 燕行简往前凑了凑,柔软的唇瓣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喊道:“姩姩,小懒虫快醒醒,我来找你出去玩呢。” 姜姩并未睡得太沉,睁开眼看到他,顿时眉眼弯弯眸若灿星,“你何时来的?我都不知。” “来了好一会儿呢!”他又把剩下的两朵海棠花插进她发髻上,姜姩头上只有一支发簪,还是他亲手做的那支,多了几朵花倒也不俗气。 她摸了摸头上的海棠花,没有气恼,问道:“好看吗?” “好看,我的姩姩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小女娘,”他摸着她的小脑袋,满眼皆是她。 然后拉起她的手,姜姩站了起来,“走,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可是我嫁衣还没有绣好呢,”她有些为难,也挺想出去玩的。 他们已经定亲了,只待月底就要完婚,姜姩女红不好,沈含竹请了两个绣娘来一起绣,她只用绣几下就好。 可姜姩经历了这么一遭,很想自己做嫁衣穿上嫁给他,便也亲力亲为。 燕行简抱胸着很是高傲开口:“嫁给我燕世子,怎还用你绣嫁衣,你的嫁衣我都买好了,可漂亮了呢,不用你绣,你多给我做几个香囊好了。” 她想了想答应道:“好吧,那你带我出去,我们上街挑布料和香料。” 燕行简点点头,抱着她轻松飞上树,刚刚站稳呢。 便听身后传来姜高急吼吼的声音:“燕行简,你个混小子,又来爬我家墙头了!” 跟在后面的姜珩轻车熟路拿起一旁的竹竿递给姜高,他一把接过,却没有和之前那样打过去。 而是在半空挥舞恐吓:“你个混小子,就算定亲了也还没完婚呢,以后给我走正门!” “知道了姜伯父,我来是来找姩姩的,下回可别把墙加高了,我还是能翻过来,”他笑盈盈回答。 姜高指着他又看了看树上的偷笑的姜姩,恨铁不成钢道:“姑娘家家,你和他爬树,成何体统,下次走正门。” “知道啦爹,”姜姩甜甜回复,然后催促燕行简走。 他便拦住她的腰,一同下了树翻到忠远侯府内,从大门处离开。 姜高抹了抹额头的汗,嘴里念念有词:“死性不改,老翻墙头爬树,上辈子肯定是只泼猴。” 姜珩乐呵呵笑着:“爹,你就别拦着了,反正月底就完婚,日后就是您的女婿了。” 话到这,姜高踢了他一脚:“你妹妹都要嫁人了,你还不带个儿媳妇回来。” 姜珩躲到一旁,尴尬挠挠头:“我喜欢的姑娘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哪家姑娘?是不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林姑娘?”姜高问,随意一猜还猜对了。 姜珩脸顿时羞红,话也不说就跑开,姜高一脸莫名其妙,把竹竿放下就拂袖离去。 夜幕降临,上京夜晚灯火辉煌。 长月江畔处,聚集了许多人,或散步或赏景或摆摊,很是热闹。 燕行简腰上挂了七八个香囊,做的很是精致,姜姩为绣嫁衣学了好几个月的女红,进步不少,香囊自然而然也好了许多。 “我终于不用缝缝补补了,下次给我做护膝做手帕如何?”他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玩弄着腰间的香囊。 二人身着紫色系衣裳,这还是上京云嫦铺新出伴侣套装,只有两套最是难买,燕行简早早定下,昨日才拿到手,迫不及待让姜姩穿上。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格外相配,比这伴侣紫色系套装还要相配,偏偏这公子还戴着那么多香囊,引得许多侧目。 姜姩笑出声:“你戴那么多真像卖香囊的,取下来吧,一天戴一个好了。” “姩姩给我做那么多,不拿出来显摆怎么行?”说着他便往前走了一步蹲下身,双手朝后摆了摆:“走那么久也累了,上来我背你吧。” 姜姩提起衣裙趴了上去,身子一轻视眼便开阔起来。 “我想要糖人还有糖葫芦,带我去水云天吃饭如何?我想去首饰品给你买几个发冠……” “好,我陪你去。” 路过卖糖人铺,姜姩便拿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又买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并没有打开吃下,打算回家了再慢慢品尝。 只握在手里,趴在他背上,脸靠在他的肩头,双手围在他轻轻脖下。 街上人来人往,今年又有新的西域舞团来巡演,正在街上热舞,许多人观看喝彩。 燕行简微微瞥头问她:“姩姩,我记得你也会跳敦煌的,要不要给你买一套西域舞服去玩一玩?” 姜姩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我才不要跳什么敦煌了。” 虽然过去几个月,可仍记得当初跳个舞惹来豺狼虎豹觊觎,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跳舞。 燕行简只好作罢,背着她继续走着,两人最后停在街上耍杂技的地方,这里有胸口碎大石、大变活人、口吐焰火。 他站在她一旁,左手浮在肩上生怕被人冲撞,姜姩吃着糖人目不转睛看着。 两人这美好满目皆是对方的样子,全数落于对面的谢长砚眼中。 他虽已经斩了文清帝,可却没有登基,他说:“我的王妃还没回来,没有皇后就不会登基。” 今日他回了欲亲王府,一切都还一样却一切又不一样。 属砚阁的摆设还是和往常一般,可她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了,只觉空空荡荡,谢长砚浑浑噩噩好久,为了忘记她住在皇宫里。 逼迫自己不断理朝政,甚至试着选秀,却没有一个人能入眼,每每夜深时分,一个人待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觉孤寂无比,似乎与这世间隔绝了般。 现下戴了一个精美赤金面具,像个偷窥狂一样远远望着她,再次看到她心还是忍不住靠近,压制不住的爱意流淌,他也觉自己着魔了。 她的笑容明媚灿烂,满目柔情,是从未对他绽放过有过的。 心里酸楚不已,只觉喉咙似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又很委屈,明明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凭什么转身就投入其他男人怀里,想到她月底就要完婚,再也不能视而不见。 低声朝着身后的江壹道:“动手吧,她想嫁给燕行简,做梦!” 江壹得了命令,便隐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