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都是在演戏?(1/1)
其实啊,宸妃娘娘也是有点子坏心眼的。 起码皇帝可以瞧得出来,那半包辣椒面即便不是小妃嫔故意的,但除了那一刹那的惊讶,之后保不准心里还在幸灾乐祸。 皇帝看着怀中人,黑眸微敛,他想,有点坏心眼也挺好的 即便苏家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但大魏朝,不管是少了苏国公,还是少了皇帝,还是得照常运转。 光是南北的战事,就够叫人头疼的了。 做皇帝难,做臣子也难。 先帝那会儿,想做点功绩,不同流合污难;到了元德帝这一朝,皇帝不摆烂,做大臣的也休想摆烂。 可不是谁都和薛道一样,跟得上陛下的节奏。 先是查出了庆王埋在帝都的暗线,不仅立了功。 又因着在元德帝面前,陈述得宜,那些家中姬妾是细作的,顶多一个识人不清,被人蒙蔽,斥责一番,也就罢了。 这份人情,自然落在了薛道身上。 但实际上,薛大人也只是顺势而为,这些在美色上栽跟头的官员,是不是被人蒙蔽,皇帝清楚地狠,朝廷本就是在用人之际。 薛大人就这么一边给陛下递梯子,顺着陛下的心意为这些人说两句好话,既体察圣意,又让这些人感激,可谓是刀切豆腐两面光。 至于薛道本人的小妾也是细作的事,自然无人再关注。 细作碰上薛道这种,也得是细作自己倒霉。 但旁人不提,薛道自己还是记得京兆府的地牢里,还关着他的一个小妾。 只是这几日,薛道都没去瞧过,审问刑讯,由专人去做。 直等将这些女子审了个七七八八,薛大人才纡尊降贵去了一趟。 京兆府的地牢还是先帝时修建的,既是地牢,自然是不见阳光,阴暗潮湿。 然而,芸香这间是有阳光的,也是整个地牢中,为数不多的一间。 薛道到地牢,快要走到尽头时,才驻足。 隔着铁栅栏,薛道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稻草堆上面,静静望着墙壁上的铁窗发呆的女子。 身影单薄,身上也多了不少鞭痕,可还是很安静。 薛道眸光微敛,他倒是听说了,这几日,牢中这些女子,不乏受刑后哭着认罪求饶命的,也有死不悔改,要为庆王效忠到底的。 只有芸香,就像在他府中一样,安安静静,不管是受刑,还是别的,她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芸香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微微一愣。 “大人怎么来了?” 语气温婉地就跟从前一样,只是眸色已经变了,再没了温柔小意和怯懦。 也是,当细作的人,怎么可能怯懦? 她们即便体态纤弱,但若是用地好,也可当做钢针,直往人心里扎。 那位宁远将军,听说现在还没缓过来。 美人计,是有余波的。 铁门被打开,薛道低首进去。 薛道扫了眼案桌上面的茶壶茶盏,倒是干干净净。 “今日不能给大人泡茶了。”芸香幽幽道。 薛道眉头微挑。 “无妨。” 两人是因茶结缘,薛大人嗜茶如命,芸香最擅此道。 若是一般人,说不得就被勾起往日情思,只是薛道不会。 “听说即便是受刑,有些人也不肯吐出庆王半个字故此,便来瞧瞧,都是些什么样的硬骨头,能熬得过京兆府的刑讯没想到你也在其中。” 这句话显然是假的,薛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招了供,谁没有招供? “我服侍大人快一年了,是不是硬骨头,大人应该自有定论我是真地不知道。” 薛道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确实,芸香没有继续受刑,当然不是薛道念旧情,只是在所有人的证词里,都佐证了,芸香确实是个小角色。 薛道是她的第一项任务。 而传递兵力布防图也是此前,从未做过什么。 只是薛道看了眼芸香的神情,平静淡然,从开始传递兵力布防图,之后的一步步,若不是薛道,换做其他人,怕是很难察觉。 反观那些知道的多的,这条线上面的“大鱼”,竟然还没芸香这么个小喽啰老练。 叫薛道不得不起疑心 “倒是大人大人是什么时候怀疑上妾身的?”芸香反问道。 没人想做糊涂鬼。 薛道收回思绪,倒是替他解了惑。 “福满茶楼。” 芸香眸光微微一滞,她细想过自己的破绽,唯独没想过福满茶楼。 那是薛道第一次见她,两人甚至都没有瓜葛。 薛道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不好女色,也不贪财,唯独好做官,外加一个品茶。 闲暇时,经常请友人去福满茶楼饮茶。 这是她们之前收集到的情报,挑中芸香,也是因为她茶艺最佳,还有一点,就是在赌人性了。 芸香眉眼间,和薛夫人年轻时有点像,但比薛夫人精致地多,听说,当年薛道微末时,和薛夫人也是因茶结缘。 他们认定薛道不好色,但他不是和尚,薛夫人毕竟年岁大了,同朝为官的,有多少能守着一个正妻过一辈子的。 起码在大魏朝堂,家中只有一妻,是要被笑话的。 无论是被笑话惧内,还是正妻传出妒妇的名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远的不说,儿子便罢了,单单是女儿的亲事,就得被人家多挑拣一样。 别人会想,那家夫人善妒,那她的女儿会不会也一样? 像薛道这样,一心扑在自己仕途上面的人,毕竟不多。 但对付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法子,芸香就是来攻心的。 但谁能想到,这位薛大人洞察至此,竟然在第一面的时候,就瞧出了不对。 “只是那时候,本官也无法断定你到底是谁的人也是你们,对我了解不够,查地也不够仔细。” 芸香微愣,稍稍抬眸。 “所以这一年,大人一直在陪妾身演戏?” 那个时候,薛道只是有所怀疑,即便知道她是庆王的人,但当时庆王还未曾造反。 “堂堂一个三品京官,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功劳,和一个细作恩爱了一年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