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迫降(1/1)
天空一道极速直线划过,犬牙带着阎一紧急迫降,空中不仅只是狮鹫的翱翔地,飞禽亦是甚多,很不幸他们遭遇更凶残的人面隼,十几只成群结队。 已经离开九黎城12天,距离十方城还有300公里的样子,预计时间充足,沿途见过一等城的雄浑壮阔,也见过荒野残酷无比的战斗,阎一觉得一辈子有过一回说走就走的旅行很值,他有能力和物质基础。 与人面隼的战斗边打边逃,犬牙负责控制好狮鹫的大方向,绝不能让狮鹫慌不择路,阎一则是掏出弓箭射击阻拦,一时间双方难舍难分。 对空战,阎一的确不大适应,没有如履平地的踏实感但也绝不惊慌失措,他每一箭都尽量瞄准人面隼的眼睛射击,飞行速度、路线、气流与各自机动性的影响下准头确有下降。 但十一头人面隼在两人的配合下减员四只,压力减轻的同时也让捕猎方更加凶狠,局势岌岌可危,人面隼是飞行异兽种族之一,喜好吃人,因为长着一张酷似人脸的面容得名。 唯一的办法是紧急迫降,在空中与如此多的人面隼缠斗是极其不知的,也不能随意挑选地方,得是丛林茂密的不空旷地带,让人面隼的飞行能力受阻;或者戈壁嶙峋的喀斯特,飞禽的羽毛也不喜欢类似地带。 戌和断谷,丛山不着片绿,没有植被覆盖的红褐色岩体裸露在空气中,风裹挟着水汽,长年累月不间断的冲刷,逐渐形成奇特的地貌。 人面隼讨厌它的地方在于翼展抻不开,一旦眼前的大餐进入此地,它们也只能望肉兴叹,不得不去搜寻其他猎物。 戌和断谷是沙漠城遗址东方的一处天然屏障,它曾阻挡无数的风沙以保护璀璨的沙漠明珠,树灯城,一大片的绿洲组成的城市,数不尽的黄金圣树让这里绿地成荫,水源充足,人文社会曾高度发展,他们以神秘森严着称。 如今树灯城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不过只言片语的记载,传说那儿埋藏有数不尽的黄金,谁能再度唤醒沙漠明珠、谁就可以拿到世间最贵重的财宝。 由于气候因素的急剧变迁,树灯城的遗址再也没能矗立起像样的城市,黄金圣树同样消失殆尽,它并不是一种镶满黄金的大树,只是树干里储藏有丰富的水资源得名黄金树。但生存在树灯城的人,把它叫做黄金圣树,就连城主徽章都是圣树的样子。 戌和断谷再往西走十五里路就会触及曾经树灯城的城池轮廓,距离其核心地带约莫还有一百里路程。阎一放下酸痛的手臂,接连不断拉弓,看着帅实际累。 犬牙照料着气喘吁吁的狮鹫,可把小家伙吓坏,人面隼不止吃人,面对狮鹫它们也不会忌口。 它惊魂未定的喝着水补充着肉质蛋白,以防立马又要跑路,不想小命丢在此处。外边世界如此精彩,在阎一的拐带下,丰富的不同的肉还没吃够,可不能被一些没素质的人面隼破坏掉美好狮生。 断谷中寂静的可怕。此处并非杳无人烟,来此探险追寻宝藏传说的人时常出没,不管在哪里,总有人做着一夜暴富的梦,也有追寻历史真相的学者,大批次的游客不会到来,这儿没有热情好客的朋友也没有落脚歇息的安全区。 有的只是回荡在空谷里的嘶吼声,异兽的踪迹比人类要多,悬崖峭壁上人面隼立在石柱尖上,定定的盯着阎一一行,仿佛在说只要敢出来,必然大餐一顿。 不去理会傻鸟的无用威胁,阎一带着犬牙与狮鹫深入断谷,他打定主意从另一头离开,跟随候迁仪的指引他们开始步行翻跃。 岩石生态圈的生命活动痕迹相较于湿地、森林等明显差距极大,广袤无垠的沙漠地带,生命本身是一种存在的奇迹,尤其戌和断谷还不存在植被。 观察着周围零零散散的粪便堆积,戌和断谷肯定不止有活人,尚未谋面的异兽也有。岩角兔的粪球圆而长并喜欢集中排泄,它们一族的粪便将是此地生态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少野兽以其粪球谋生。 千百万年的演化奇迹中,不断迸发的基因表达方式让断谷的生态也逐渐完善整合,无论多么奇怪的生存方式都不能否认此地上演的奇迹。 但不礼貌的是岩角兔也是肉食类异兽,它吃野兽、猛兽还有旅途中的宝藏猎人、探险家以及学者,通过消化不完全的食道转换成粪便滋养岩石生态圈。 两只岩角兔拦住了阎一的去路,它们不怀好意,惊人的弹跳力与锋利的爪子使它们配合起来无往不利,头顶还有一根独角,阎一很疑惑为啥不叫独角岩兔。 物种学名总是会引发一些联想,岩角兔的角是一根岩石颜色的螺纹角,其经常撞击岩石凿洞安家,慢慢的头顶的包变成质地较硬的角质,再经岁月打磨最终成为可遗传的基因。 不过它们有两大爱好,一个是族群内喜欢拼角,一个是喜欢用岩石磨角。尖角最大最结实的岩角兔将会是一个群居地区首领。 面对冲击而来的岩角兔,阎一准备好接招,他没打算用自己新装备的手套硬接,四两拨千斤的故事百听不厌,他打算试试。 岩角兔的攻速快,但并没有说鬼影都见不着,阎一瞅准时机动手,还是有把握能将两只兔子擒拿,至于下场当然就是孜然葱花多放点儿,正巧被人面隼追的肚子饿。 头顶的两根尖角被他掰下来放进了狮鹫两侧的储物兜里,他打算抽空研究一下,天然自带螺纹,不是好螺丝钉也是极品材料。 狮鹫心满意足,当然不介意替阎一背一点东西,作为被驯化的坐骑,它有着孩童一般的智慧,一根棒棒糖与一盒糖果他还是拎得清。 时至正午,太阳晒得地面发烫,阎一两人的水资源不能浪费,若是想洗个澡处理一下黏糊糊的衣服,就需要去寻找到更多的水源。 犬牙严重怀疑此地没有水,干涸的岩石哪里像是有水分的样子,沧海桑田,要不是学者谁也看不出这里有干枯的河床,证明曾经它也水流充沛过。 密闭环境中的水循环系统,水汽的蒸发与汇集有趋中心化的现象,局部降雨的可能性不大,岩石的受热在日照的时间范围内,面积不一样,水汽的附着挥发就不一样,蒸腾形成的雨云一般会飘荡在断谷中心。 也就是说,要解决水源的问题,他们二人也得深入戌和断谷,但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此地自然降落的雨水除了早已适应的兽类可以直接饮用,人要补充的话最好要过滤消毒煮沸后使用。 谁也不敢保证兽类喝水时是个什么姿态,况且封闭水循环系统内的水分本就不适合直接饮用。翻版野外生存大师阎一继续追更。 走了几公里路,也没发现更多的兽类活动痕迹,倒是有一些人类出没的迹象,生活废料的处理并没有掩埋或者带走,不知道是走的匆忙还是不大在乎垃圾废弃地一般的戌和断谷,阎一默默的将废料掩埋。 接着赶路出发,又走了几公里,终于是见到一个小湖泊,水浑浊不堪,只有十几米宽,一个不规则的啮齿圆形,阎一投了一颗石头进去,投石问路,判断出至少有五六米深,叫它水潭或许更合适些。 掏出野外生火装备,猛油火瓶,架起吃饭大锅,取了大概40升水,开始加热煮沸,静置成凉开水,阎一脱掉衣服就往身上倒,摇裤儿就不脱,免得后期需要打码收费,天气热,不一会儿它自己就能干。 他洗完又烧了一锅,犬牙也清洗了一番,出汗量越多身上越黏,不拿水洗一下,浑身难受。将锅与猛油火瓶收好,两人继续上路。饮用水源仍然充足,就没必要与此处的兽类抢水喝,阎一自觉不配。 身后人面隼的影子早已模糊,如果反身回去大概也能继续出发赶往十方城。然而来都来了,阎一不打算走回头路,戌和断谷纵使不能窥全貌,走过一遭也是不错的经历。 再往前走了五六公里,鬼影都没瞧见一只,倒是环境越来越昏暗,不是天色渐晚,遮天蔽日的岩峰让谷底的采光并不理想。 如果是走直线,二人一兽早就走到了树灯城遗址,很显然山谷里并没有路,有的只是怪石嶙峋与难以攀爬的悬崖峭壁,身穿休闲服的平民敬请勿入,谷外应该竖立提示牌,不然作死后怕是得找官方赔钱。 树灯城官方不存,所以作死请随意,烧香不用纸。 天色愈发混沌不清,昏暗中传来咕咕的叫声,像鸟像猴不像人,两人提高警惕,还是跟着候迁仪的指引往下走,所谓艺高人胆大。 扑棱扑棱,是翅膀挥动的声音,它不像鹰隼出击那般三百多时速的迅疾,几乎难以察觉振翅的动静,猎物听到的时候,死亡已经来临。 阎一知道它将是不擅长速度的且体型不大的飞禽。紫晶幻蛾,有着扑棱蛾子的放大外表,会叫,但叫声比较难听,有毒,不管是随翅膀挥散在空中的鳞毒还是随声波传播的幻毒。 紫晶幻蛾体型不大,十岁的娃娃大小,它们却是整个戌和断谷最危险的野兽之一,它并不是异兽,杀人但不吃人,杀人也仅仅是人类误入领地被空气中的双重毒源干掉。它更多的捕猎对象是一种叫做盐蛙的小型野兽,补充体力与体内毒素的最佳食物。 掏出两块破布,打湿,然后撒一把灰尘在表面,用干净的一面蒙住鼻子,阎一欺身上前,将紫晶幻蛾捕捉住一击毙命。 撸掉翅膀汇集鳞毒装在一个透明小玻璃瓶中,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小小的一瓶毒素,拥有致幻与引发心源性呼吸衰竭的双重作用,居家旅行必备神药。 紫晶幻蛾是独居野兽,除非求偶期,不然很少能见到大规模的聚集行为,它们的求偶方式就是在斗舞中比翅膀和叫声。 路过贵宝地,贼不走空。阎一秉持着精俭持家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在戌和断谷薅羊毛,小心翼翼的同时逐渐放肆妄为。 前路复而变亮,阎一猜测是另一端的出口之一,带着犬牙赶紧冲出去,狮鹫也迫不及待展翅翱翔,在谷里被当作走地鸡别提有多委屈,它可是天空一族。 重新飞上高空,两人都要谨慎许多,生怕类似人面隼这般不识好歹的拦路虎,狮鹫精神抖擞,重新回到天空怀抱的它如鱼得水。带着阎一与犬牙更高效的奔向十方城,到了此处,阎一并不是唯一选择飞行赶往参赛的选手。 空中友人白恭就是阎一在接下来的飞行途中结识的一位城主,来自二等城绪鄂城,两人颇谈得来。对只有两人的队伍,白恭好奇不已。 一个城池参加争霸赛,不说观众与啦啦队,选手席好歹多整几个队友嘛,一问对面还知道赛制,再问另一人还是外邦借给他的护卫。白恭能不惊奇吗? 但是他与阎一交流的过程中又发现他不是一个冲动莽撞完全不知好歹的人,那么出来长长见识的几率就很大了,也没必要看不起,谁不是来凑个热闹似的。 他们绪鄂城也不是啥顶尖二等城,每年都是来打酱油的选手,要不是二等城必须参加,三等城连续两届不参加扣减资源的话,他们才不会过来陪跑,来回折腾死在路上的倒霉蛋又不是没有。 两个人就这么聊开了,接着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羊泰身上,好巧不巧三人都有接触,羊泰与阎一的仇怨不是啥密不透风的事儿,白恭与羊泰又是临近城池的领主,对羊泰吃瘪的事情大呼过瘾。 就是当面,这俩人也敢无情嘲笑,阎一是虱子多了不怕咬,白恭根本不怕羊泰过来整他,大家都是年轻的城主兼领主,身份地位背景又能差到哪儿去。 仲秋城的悲伤终归是自寻苦果,老城主的治理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也没有找到强力外援,不然大儿子不会难以继位。也有国家兴替的规则作祟,有人说过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白恭盛情邀请,城主争霸赛结束后,让阎一一定要去绪鄂城,他们那儿有最美的酒也有火辣辣的姑娘等他去征服,对此阎一无不应允。他也让白恭来九黎尝试一下他口中说的那些新鲜玩意儿,姑娘与酒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将狮鹫停稳,阎一与犬牙入城。他们与白恭一行暂时分别,两拨人各有安排,大家不仅是朋友还有可能是将来的竞争对手,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与此同时,早早抵达的羊泰收到阎一抵达的消息,遵从古茗指示,不得不派人来将阎一两人安置妥当。再次见到羊泰,阎一生出一种亲切感,叫羊泰犯恶心了一阵,如果是个漂亮女子,他还能忍,五大三粗结有仇怨的阎一,没有动手掐死他已是克制。 十方城的庆典气息浓厚,争霸赛带来的不仅有各方资源局势的细微变化,六七百号城主入城,手持巨款又雍容华贵,消费能力与常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举办方的经济效益在此得到长足发展,更重要的盈利项目,赌盘口,也能让各位庄家赚的盆满钵满,黑马与常规赌马,与民同乐,大贵族们来狂欢,亏得多与赚的多都是他们。 十方城处处张灯结彩,迎接盛大的争霸赛,据说揭幕仪式时连护城主和马都会亲自到场。岂不是可以见到绿帽子兄本人了?阎一不无冒犯的想着。 这一阶段将会是十方城治安最好的时候,不是因为罪犯减少,是他们都藏起。一脚踩下去,十个有八个是大贵族,万一不小心惹到一位城主,十方城不给交代,他们可以自己拿,小命不保的概率极大,夹着尾巴做人也就能够理解。 普通民众不理解四大恶少、十二恶霸集体销声匿迹的原因,但也由衷的加入欢天喜地的队伍。就哪怕是为了装面子,十方城也得整出一个政通人和的好局面来展示,脏乱差的地方不是掩盖就是整改,遮羞布的工作是人之常情。 争霸赛期间,有两处地方会人满为患,一个是赛事专用场地,十方竞技场,能容纳十五万名观众的超大型综合运动场。门票早早的发售完毕,没抢到票的观众只有在场外等消息。 每位参与竞赛的城主有单独看台兼休息室,不仅视野极佳,还可以在此好好休息以应对赛事。 第二处火爆的地方是城中的酒肆、青楼,一是外地人的住宿需求,二是信息流通交换的需求。可想而知关注争霸赛的不仅仅是城主,贩夫走卒与各家大老爷们都会留意。 以十方城的体量,都差点儿人满为患,阎一不敢想象九黎城当主办方的那一天,来自各地的观众不得挤在城墙上看戏?整个九黎城被当作比赛场地。光十方竞技场的观众就比九黎总人口的两倍还要多。 虽然竞技场肯定没九黎城宽阔,但能承载起这般体量的十方城也的确远超九黎城,难怪和马等大贵族瞧不起偏远三等小城。 接下来几天,阎一就在十方城吃喝玩逛,犬牙闷在院子里不出门,一如既往的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