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1/2）

苏青感冒，孟叙冬跑遍长街没有找到一个人，仿佛一座空城，风吹起雪花。他回屋拿了搪瓷盆，烧掉画纸、作业本、漫画书，无论如何也没有让人感到暖和。</p>

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喂她吃黄桃罐头。他喉咙痛的时候，妈妈就给他吃黄桃罐头，以至于他以为能管用。</p>

一整天了，苏青的状况愈来愈差。</p>

两天了，苏青脸上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p>

三天了，那天是圣诞节。</p>

圣诞老人没有乘着麋鹿而来，他后悔自己没有早早许愿。</p>

孟叙冬背起了苏青，在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p>

&amp;ldquo;哥哥，好冷啊，我是不是要死了？&amp;rdquo;</p>

孟叙冬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爱哭鬼，他咬紧牙关，&amp;ldquo;有我在，不会。&amp;rdquo;</p>

县医院好远，孟叙冬跌倒了，他知道，比他更痛的是他的女孩儿。</p>

他站起来，再度背起她，往前行。</p>

县医院烧着奢侈的烛火，还有临时发电机供应急诊与手术室。</p>

他们得救了。</p>

&amp;ldquo;你们大人呢？&amp;rdquo;大人审视的目光冰冷极了。</p>

孟叙冬掏出了所有的零钱，面部肌肉僵硬，说不出完整的字句。</p>

大人说苏青烧成了肺炎，听起来很恐怖的病。但她还是有所好转了，她会说她饿。</p>

&amp;ldquo;你等等。&amp;rdquo;孟叙冬跑了出去。</p>

又跑了回来。</p>

县医院里有械斗流血的人，女儿遇害哭天抢地的人，还有任凭草莓软烂的人。人人挨冻受饿的时节，竟有人能收到昂贵的礼物。</p>

这些该死的，下贱的，掠夺的人。</p>

害人不幸的人。</p>

孟叙冬偷走了别人的草莓，用水池几近结冰的水冲洗，端端正正捧到苏青面前。</p>

苏青没有问难道什么吃的都没有，她吞咽了酸涩的草莓，一颗一颗。</p>

忘记了他今天也什么都没吃。</p>

忘记了他在她昏睡时一笔一划写下的字母。</p>

完完全全，忘记了他。</p>

&amp;ldquo;我斑驳的心</p>

在叹息</p>

想起最初的</p>

怦然心动&amp;rdquo;</p>

病床的枕边有一本系了圣诞结的书，苏青偷偷拿起，一页一页翻到这一页。</p>

越过书页，撞见了孟叙冬的目光。</p>

086 这我老婆的</p>

她不知怎么有点慌乱，将书藏到背后，转而又迅速起身，把书塞回床头，好似就能当无事发生。</p>

倒是孟叙冬先说话了，&amp;ldquo;让你动我东西了？&amp;rdquo;</p>

由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他有点找不到调，听起来略有些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