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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数次点进微信置顶的聊天窗，却也不知说什么。他们最后的对话十分平常，一个说中午吃饭，一个说好。

说什么似乎都会破坏这份安宁。

竞赛过后，又是期末。孟家奶奶知道苏青忙工作，从乡下拎了两只土鸡来县城。

艾秀英喜欢同奶奶说笑，一见便说，哎呀鸡来搓澡门票也免不了。

孟家奶奶也笑。待艾秀英忙去了，她独自坐在长椅上，脸上的皱纹轰然垂下。休息室里在放老歌儿，她怔然出神。

苏青专程赶回来，看见奶奶这幅模样，一时心悸。

&ldquo;奶奶。&rdquo;苏青走过去，轻轻抚摸奶奶的肩膀。

&ldquo;小青回来啦&hellip;&hellip;&rdquo;奶奶覆住苏青的手拍了拍，适才回神，&ldquo;冬子大姑给我一箱榛蘑，我拿来了，一会儿给你们做小鸡炖蘑菇！&rdquo;

&ldquo;好呀，我学着。&rdquo;

&ldquo;学来做给冬子吃？这孩子可真有福气。&rdquo;

苏青敛了敛神色，与奶奶一道来到厨房。

艾秀英来瞧了一眼，颇欣慰似的，又假模假样说：&ldquo;老人家来咱家，怎么能让您动手！&rdquo;

&ldquo;一边儿去。&rdquo;奶奶说着摇头，朝苏青碰头笑，&ldquo;孩子，你多不容易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妈嘴上这样，心头惦记着好。&rdquo;

&ldquo;可不是，不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好闺女。&rdquo;

锅炉烧上水，将鸡肉放进去快速过水，再取出来宰，奶奶说这样炖的鸡肉软烂不柴。

苏青正听着，外边传来了喧闹。

&ldquo;谁稀罕看到你！&rdquo;艾秀英刻薄的嗓音穿透澡堂穹顶。

苏青匆匆放下手里的活儿，到外边一看，只见江黙浓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颇眷恋地打量四下，&ldquo;英子，别这么激动嘛，搞得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rdquo;

&ldquo;哼！&rdquo;艾秀英冷笑，&ldquo;当年你一走了之，孩子都不管了，你有什么脸？&rdquo;

&ldquo;哎，我有我的无奈。&rdquo;

&ldquo;你知道你儿子过的啥日子？&rdquo;

江黙浓称奇，&ldquo;你也知道那是我儿子？&rdquo;

艾秀英忿忿，&ldquo;那是我女婿！&rdquo;

苏青瞠目结舌，想要劝阻，却同时惹恼了她们。江黙浓拽住了艾秀英围裙，艾秀英反手扯她的珍珠项链。

&ldquo;当年要不是你们瞒着，会变成那个样子？亏我拿你当闺蜜，你当我什么？&rdquo;

&ldquo;我不想告诉你吗？那万一告诉了你，回头你埋怨我&mdash;&mdash;&rdquo;

&ldquo;我怎么会埋怨你，我要走，是给你说明白了。你说要我和我一起走，我在火车站等了你多久？你个懦夫，巴巴的守着男人和这破澡堂，你看你现在啥样子了？&rdquo;

&ldquo;整成你这样就好了，说实话，你打针了吧，这水灵灵的脸蛋儿。&rdquo;

&ldquo;热玛吉懂不，羡慕吗，老娘日子潇洒得很！&rdquo;

&ldquo;是啊，你妈来澡堂大闹，我的天&mdash;&mdash;&rdquo;奶奶通知了孟叙冬，苏青没来得及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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