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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玫轻轻拉他衣袖，轻声细语：&ldquo;不一样。你也知道你爸现在的情况，他着急呀，何况你现在结婚了，你不想着你自己，也要想着小青。年轻人打拼不容易，你帮想为你们做点什么。今天家里的人都在，哪怕你做样子呢，面上答应他，有什么我们回头再商量。&rdquo;

孟叙冬低头，自下抬眸，眼里藏着威慑，&ldquo;我要真答应？&rdquo;

钟玫一顿，笑，&ldquo;那更好呀。&rdquo;

奶奶站在门口，回头唤冬子。孟叙冬叫陈春和带奶奶先回去，一路哄着奶奶上了孟家的车。

车门之间，奶奶握了握孟叙冬的手，颇有些郑重，&ldquo;好孩子，回头带媳妇儿来乡下，给你们整烧肉吃。&rdquo;

&ldquo;必须的。&rdquo;

孟叙冬合拢车门，俯身同副驾驶座上的陈春和说话，&ldquo;晚上看好门，有什么给我打电话，我这儿完事了就过去。&rdquo;

&ldquo;放心吧师父。&rdquo;

夜深了，客人陆续散去。老孟将大姑一家和钟家的至亲叫到书房，端着酒杯发表宣讲。

钟家叔伯喝多了，数次打断老孟。老孟忽然砸了酒杯，玻璃碎在地毯上，鸦雀无声。钟玫打圆场，劝慰老孟坐回椅子上，言语贴心，数十年如一日。

钟玫说：&ldquo;老孟当年也是从基层干起的，这没什么不妥的。&rdquo;

钟家小叔说：&ldquo;大姐，咱姐夫那是实打实的高材生，干基层，干的是工程师的活儿。一来时代不同了，现在行业管控多严，你叫冬子上业务、谈生意，指不定弄不明白呢。&rdquo;

钟玫皱眉，&ldquo;少说两句。&rdquo;

老孟缓过起来，抬手示意，&ldquo;我让冬子回来做事，话还没说完你们就叨叨。小时候不懂事，这几年冬子怎么样，也都有目共睹。肯定还是要深造的，也不迟，也不难。冬子，你自己说。&rdquo;

孟叙冬扯了下唇角，握着手机迈步往外走，&ldquo;我老婆打电话来了&mdash;&mdash;&rdquo;

&ldquo;好，好，你这辈子是忘不了你妈了，找个老婆都得是你妈看上的。&rdquo;老孟抄起酒瓶砸过来，&ldquo;我告诉你，你妈早死了！你妈还有苏家的人，全他妈是索命鬼！&rdquo;

一张脸紧绷而显得削瘦，颀长的影子落在地板上，略一晃。孟叙冬轻描淡写，&ldquo;放心，不止死人，干爹也在想你。&rdquo;

&ldquo;混账！逆子！老子今天非教训你不可！&rdquo;

钟玫没劝住，一个踉跄跌落，手心碾过酒瓶碎玻璃。

狗在叫，每个人都吵着什么。孟叙冬想他是有老婆的人，出门在外要给老婆报平安，还得去看房子，那是他老婆辛苦还贷的房子，不能白让人占了。

头一次，他没有失控。

亦是头一次在十二岁之后只站着挨打。

&ldquo;你要死我不拦着，我还得&mdash;&mdash;&rdquo;孟叙冬仍是笑，血淌过脸颊，好似一只爬行的红色蜥蜴。

钟玫受伤也未出声，此刻却惊声尖叫。

醒来在医院病房，额头缝了五针，不重。耳内堵塞，听力损失达到史低点，反而觉得耳朵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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