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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小声提醒：&ldquo;给下了禁足令。&rdquo;

看来澡堂得立块牌子，孟叙冬与孟家的狗不得入内。

争吵与闹剧仿佛从未发生，苏青一如既往招呼着工人。见豆豆在廊道上跑来跑去，她拎洋娃娃似的拎他进厨房洗草莓。

童工豆豆踩在老苏打的木凳上兢兢业业洗草莓，水溅到小脸上，手背抹抹接着搓。

&ldquo;真乖！&rdquo;苏青闲适地斜靠冰箱门敲击手机。

&ldquo;今天表现给你 130 分&rdquo;，文字附上一朵玫瑰花发送给孟叙冬。

&ldquo;姨姨，看！&rdquo;豆豆捧着一颗草莓转身，语气忽地温柔，&ldquo;是桃心耶。&rdquo;

苏青附和地&ldquo;哇&rdquo;了一声，想到什么，对着草莓拍了张照片，&ldquo;这颗给豆豆。&rdquo;

&ldquo;那我要给妈妈&hellip;&hellip;姨姨，我可以给妈妈吗？&rdquo;

&ldquo;当然好啦。&rdquo;

豆豆想从凳子下来，苏青抱了一把。小孩蹬蹬跑远，她抿着笑，将照片发给孟叙冬，附文字：&ldquo;有心了，附加 10 分。&rdquo;

那边应该在开车，片刻后回：&ldquo;满分多少？&rdquo;

苏青飞速打字：&ldquo;上过学么，150！&rdquo;

孟叙冬发了条语音：&ldquo;哦，还差十分儿。晚上回来给你服务&hellip;&hellip;&rdquo;

低沉嗓音说着不着边的话，惹得耳朵发痒。苏青揣起手机，抬头一看，艾秀英站在厨房门口。

珠帘哗啦啦作响，她没走进，&ldquo;闲呢，草莓端出来给孩子吃。&rdquo;

苏青两三下搓洗了草莓，倒进墨绿色玻璃碗，掀开门帘走向收银台。

刚往嘴里塞了颗草莓，便听艾秀英传唤：&ldquo;苏青你上来。&rdquo;

低矮的隔层弥漫淡淡香气，一切整然有序。艾秀英偏头指向橱柜上的遗像：&ldquo;来，自己和你爸说，你结婚了。&rdquo;

苏青束手不动。

&ldquo;你心里不是只有你爸么，什么都给你爸说，咋的现在不敢说了，啊？&rdquo;

当初苏青辞去教职，只告诉了老苏，艾秀英是在那年高考后才知道的。学生家长来打听补课的席位，老苏醉醺醺说我们小青不教书了。

苏青垂头揉着大拇指关节，缓缓说：&ldquo;人都走了，有什么好说的。&rdquo;

艾秀英没说话。

实在沉默太久，苏青不得不看过去，却撞见一双懊悔的眼睛。

忽然感到胸闷，哽咽，可是不愿挪开视线。

妈妈的凝视是澡堂的蒸汽，底下藏着锅炉滚烫的沸水。她想要看得更真切些，想要从中寻找爱的证据，却灼伤了自己。

&ldquo;我这么费劲供你读书你是让你有出息，学谁不好，偏偏学你那混账爹！这也不听，那也不听，非要和我作对！&rdquo;艾秀英锤了锤胸口，眼泪落在地板上，沾湿破洞了还不肯丢的袜子，&ldquo;你以为我想给你张罗婚事？可能怎么办呢，你这个样子，以后能怎么办？&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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