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打了渣爹(1/1)

长剑不知从何出现,不偏不齐撞掉时悠悠手中的水果刀。 苏然提着装满冷水的开水壶一步步靠近时悠悠。 “我一直在想,当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居然知道在家里停水的那天放干饮水机里所有的饮用水,装在开水壶里,打开燃气灶一直烧一直烧。我想你那天一定预想了我三种死亡方式,烫死,烧死,或者燃气中毒憋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那时候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恶毒的想法,你当时发烧,我只是想让你多喝热水。”时悠悠坚决否认。 “好一个‘多喝热水’,那饮水机不会自己烧水吗?干嘛大费周章地去烧一壶开水啊?” “苏然,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是想亲力亲为和你拉近关系。”时悠悠满眼真诚,“如果我当年的行为对你造成了误会,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如果你能把这壶烧开的水,从头淋到脚,我就原谅你。”苏然勾起唇角,笑容迷人。 时悠悠惊疑不定地望着苏然提着电热水壶走过来。 她六神无主之际,咻地转身,抓紧机会一个健步冲向宿舍门! 反锁的门刚一打开,就看到打扮贵气的时正夫妇和保姆拎着购物袋站在门口。 时正一脸不悦:“悠悠,刚刚喊你怎么不开门呢?” 汪小霞则是关心道:“你头发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像鸡窝一样,还薄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 时悠悠一见到汪小霞,像是遇到了主心骨似的,委屈劲头就上来了,哭得伤心欲绝,颤抖着手指着洗漱池方向。 “苏然她疯了,她要用开水泼我的脸!” 这时苏然正巧拎着热水壶走出来。 汪小霞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挡在时悠悠身前。 却只见苏然眉开眼笑,那张夺目的脸像极了画中仙。 “来得正巧,再过几分钟水就开了,喝杯茶再走啊。” 苏然把热水壶端端正正放在插电底座上,打开电源,一股独属于烧水的轰鸣声在室内响起。 时悠悠头皮发麻,手心流汗,眼睛里写满了泪水和害怕,看上去狼狈不堪。 “爸,我不要和苏然同一个宿舍,她会杀了我的!”她求助的看向时正。 没想到遭到时正的拒绝。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是你姐姐!两人相互照应不是应该的吗?”后面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时悠悠的,实际上是说给苏然听的。 话刚落音,就被苏然礼貌纠正,“我妈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她可没空整出野种谢谢。 ” 苏然这句话相当于当场把所有人骂了一遍。 时正被她的话堵得胡子一抽一抽的,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 他轰然关上宿舍门,一副严父训斥家里孩子的模样。 “苏然,我是你亲爹,十三年前你还姓时。” “姓时很了不起吗?又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烧什么高香。”苏然翻了个白眼。 “苏然!话不能这么说!”时正按捺住自己焦躁的情绪,隐忍道:“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这十三年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我不应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送你去乡下养伤,导致你和我之间出现难以愈合的裂缝,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 “时先生,我已经过了那个需要父亲的年纪了。” ‘啪’的一声,热水壶跳闸到保温灯,水开了。 苏然从柜子里摸出几个杯子倒上一杯茶水,吹了吹滚烫的热气。 时悠悠生怕这杯茶水一个不慎泼到她身上,远远地躲在汪小霞身后。 为了缓解气氛,汪小霞拿了一把椅子给时正,他正襟危坐,在女生宿舍里坐出了大当家做派。 “还有两个月,你就成年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京都最大的酒店给你举办成年礼,邀请周围所有说得上身份的名流参加宴会,到时候你的身份会水涨船高,不比那个鬼音差多少。” 一句话,暴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呵呵,那你可还记得下个月是我妈妈的忌日?”她眉眼一抬,如同刀子一样直中人心。 “你妈妈都去世十三年了,你也知道她的死是别人所为,那个叶紫现在就关在监狱里审讯,你怎么还提及此事?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 时正的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哦?是吗?我可不那么认为?”苏然冷笑。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会对我的妻子动手脚?”他双眉皱起肃穆地盯着这个陌生的女儿。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认为的。”苏然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藏起眼底的锐利。 “总而言之,在我面前再也不要谈起这件事情,你阿姨会不开心。” “阿姨不开心我就开心了,您不是要补偿我吗?拿你们的不开心来补偿我,我会很乐意。” “不管怎么说,我给了你生命!”这椅子坐不下去了。 “我的命早就在五岁那年被你收走了,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跟你可没半毛钱的关系!” 撕破脸皮就要撕破到底! “苏然,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你吵架,不要每次见面都这么无理取闹。”时正努力缓和自己严肃的脸色,想要显得更加和蔼一些。 他打开购物袋,“看,我给你买了好多零食,都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在乡下你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到了。”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苏然的生活,甚至有一段时间她天天和那个老太婆假期捡垃圾卖废品度日,连一袋辣条都买不起,这么多东西,一定会让她开心吧。 哼。苏然在心里冷笑。 她走过去,接过购物袋。 就在时正以为她被他的温情感动时,只见苏然勾起装满零食的购物袋,轻轻一扔,袋子连同零食在时正脚下撒了一地。 空气瞬间陷入停滞。 时正的脸先是僵硬,后是愤怒到狰狞,一张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扇过来,就在接近苏然这张漂亮脸颊的瞬间,被一股巨力拦住。 转瞬间‘啪啪’两声结实地脆响。 苏然打了自己亲爹两耳光。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扇耳光的凶手。 只听她叉着腰趾气高扬道:“我就摔了下袋子,你就忍不住想家庭暴力了?还想弥补我,切,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噗——”时正吐了一口血,两眼发黑,脚步虚晃,若不是汪小霞扶着点,他指定要栽倒在地。 “苏然,你太过——” 汪小霞话还没说完,又是两声‘啪啪’脆响,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你算哪门子葱啊,有你插嘴的份吗?” “苏然你——”时悠悠正想为自己妈妈鸣不平,就见眼前白光一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嫌头发拔得不够多是不是?” 时悠悠捂住肿成猪头的脸,一时没忍住,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在疼爱自己的父母面前,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声音再大一点,我开门让所有人都欣赏你肿成面包的脸。” 哭声立即止住。 紧接着,时悠悠的行李,包括床上铺好的四件套统统砸在时悠悠脸上。 “虽然很想在同一个宿舍玩死你,但怕你在宿舍对我下毒,所以请你滚出去。” 时悠悠气得浑身发抖! 本来等父母来是想羞辱羞辱苏然,没想到反被摧残。 小蝴蝶从外面飞进来通风报信。 【宿主,辅导员来了】 这么快? 时家人就见苏然在眼皮子底下来了个大变身。 只见苏然居然生生撕裂了自己袖口和裤管,还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眼睛说红就红,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她到底在干嘛?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紧接着就听外面传声音。 “有人举报你们宿舍吵架,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神情严肃穿着西装裙打扮干练的女士走过来。 辅导员先是看到了时正挂了丝血的嘴,还有时悠悠被扇成猪头的脸,最后就看见里面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苏然。 辅导员当时就心疼了。 “这位同学怎么了?哭成了这样?” 苏然抽抽噎噎,扑进辅导员怀里指着时家三人控诉道:“呜呜呜呜老师,他们欺负我。” 时家人没想到苏然居然当场瞎掰! “老师你看我女儿被打成这样,怎么可能是她的——”汪小霞正欲控诉却被苏然一记惨烈的哭音打断。 “老师,他们一个是我后妈,一个是我继妹,一个是弃养我十三年的亲生爸爸。”苏然满眼苦涩,学着汪小霞现在颤抖的手指着时家人。 悲切道:“他们三个人,我就一个人,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呜呜呜呜呜。”苏然哭得肝肠寸断,叫人闻之心碎。 最后用难以言表痛苦神情沉声说道:“我最近拍了一个广告火了,他们……他们看到了我身上的价值,就想来压榨我,还贿赂校领导让继妹和我住在一起,表面上是照顾我,实际上是想困住我。” 她举起自己的胳膊给辅导员看,“老师我好难过,我没想到我的家人那么狠心,你看我的袖子和裤子,都被他们撕成什么样子了,我总共才没几件衣服。” 辅导员低头一看,只见那袖子从肩扣被扯开,露出雪白的一截胳膊,好好的工装裤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这样好看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居然会被欺负成这样子! 辅导员看向时家人的眼神变了。 出口开始训斥:“这里可是学校!有你们这么对待孩子的吗?不管不顾十三年,看人家孩子好看就想抢走,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 “老师,别听她的!这个贱人满口谎言!”汪小霞气急攻心,被时悠悠焦急拉住,她这才意识到口不择言说漏嘴了。 辅导员听到“贱人”二字,更加肯定她是一个恶毒后妈。 联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在后妈手里那该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啊,一时间又心疼又生气。 “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如果这位同学真是是通过贿赂校领导住进来,我会记一次警告处分!再敢犯扣学分!”辅导员还是有点小背景的,根本不怕得罪人。 “这位老师,我是她亲爸爸。”时正终于缓了一口气,咽下一口老血,“老师,我们只是很久没见到女儿了,正好她们俩考进同一个大学,想让她们促进一下感情。” “促进感情?你们有问过当事人意见了?” 苏然疯狂摇头,哽咽说道:“没有,他们上次接我回去,让我睡六七平方的杂物间,还天天不给我饭吃。”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辅导员一听,心里替苏然委屈,温柔安慰道:“别怕,老师在这里,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老师。”时悠悠叫住辅导员,她介绍自己,“我是钢琴系的新生,时悠悠。老师应该有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时悠悠? 她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 听说是约翰老师极为看好的女学生。 但那又能怎样呢? 人品不过关,照样在她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呢?”辅导员老师顺着时悠悠的话去问。 “所以老师您不觉得您作为一个在校辅导员,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失偏颇吗?约翰老师经常用品德去衡量自己的学生,您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约翰老师。”时悠悠的语气斩钉截铁。 辅导员老师用揣测的眼神看她。 时悠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要搬出约翰老师,她相信这位年轻的辅导员会给她几分面子。 可她没想到的是辅导员只是沉思了几秒。 接着发话:“这件事的全过程我已经了解大概,时悠悠,如果你要住宿舍也可以,但我不会再让你们两个住在一起,我告诉你们,不论贿赂哪个校领导,在我这里统统行不通!” “老师,不行,她们是俩姐妹怎么可能让她们分开?”时正抗议,他可是用了好几瓶陈年老酿换过来的啊。 “我不管,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辅导员根本就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对他们言词厉语,反倒温柔安慰那个假哭的苏然! 他们一个吐血一个肿脸,明明看上去比这个假哭的贱人更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