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谢谢你(1/1)

赤红轻纱简单披着,宋莘莘能清晰看到她白皙柔软的每一寸皮肤,那个女人被暗卫按在地上,身上脸上沾了泥土,察觉到宋莘莘的视线,媚眼如丝瞥她一眼,好不勾人。 暗卫对她的裸露和明晃晃的勾引视而不见,宋莘莘看了一圈儿,发现只有自己看着人家的时候像个大色迷,眼珠子滴溜溜转,重新退后半步,躲进了明狰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偷偷摸摸的。 察觉她的躲避,明狰不理解刚才还提着裙子一脚就踹之前那个男人下三路的殿下这是怎么个事儿,也只下意识将她挡住,不叫那女人看太清楚。 此时落日渐暗,天色已然半黑,在林子里更是阴暗,还刚下过雨,弥漫湿气,宋莘莘不太喜欢这样的环境,拉着明狰的袖子适宜尽快回去。 暗卫拎着两个俘虏就准备走,那被提着腰的女人突然出声:“稍等档,各位爷。” 她分明站在最前方的明狰才是这群人的领头,但她莫名的就把绝大多数关注都放在了最后那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小姑娘身上,不清楚她的身份和立场,并不主动搭话,只眼波流转去看明狰:“奴家做了什么,值得各位爷这样大动干戈?” 明狰不言,其他暗卫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并不理会她的提问,闷头赶路。 宋莘莘被明狰带着,造型跟那女人差不太多,不过舒适感绝对是最好的,一路上始终维持着怯生生的模样,每次等那人看过来,还适时拧起眉,或者小幅度挣扎一下。 于是她们一起被关进暗卫营的地牢。 隔着一道铁栏,最开始抓住的那个男人被当着她们的面带了出去审问,转过拐角处就是凄厉的哭嚎求饶,宋莘莘直接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哆嗦,余光瞥见隔壁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脸色煞白,磕磕绊绊的小声嘟囔:“姐姐……我害怕。” 宋莘莘怎么看也不像做这种事的,那女人见状,只能轻声安抚转移话题,避免她一胆儿小还没受刑就把老底揭个一干二净:“不要怕,你这么小就被安排出来,一定很厉害吧?” 宋莘莘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那人只以为她吓傻了,继续说:“我们老大可吓人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水牢,就不是人待的地儿。” “你应该也听过吧,南水第三堂,我们老大就是楼刈。” “这次出来,他还说就是到京城逛一圈儿,嘿,一不留声把自己逛进来了,倒大霉!” “你是哪个堂口的啊,妹妹?” 宋莘莘待着的监舍看似跟隔壁没什么两样,实则草垫下是厚实的软毯,看不到的角落里摆着驱虫药材,边边角角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破旧的小桌上摆着的豁口大茶壶里,也是温热清香的茶。 享受着自从过来这个世界后最艰苦的生存条件,宋莘莘小心翼翼提起裙摆坐在柔软的草垫上,拧眉喝下一口茶,满身明晃晃的嫌弃毫不遮掩,清了清嗓小声回应:“什么堂口?我不知道啊。” 她的反问是那女人没想到的,却也只是反应了片刻:“第一堂吧,也就你们那儿出了门给自己人都不能说家底儿,也不知道图了个什么,命都不一定能活,还想这么多。” 宋莘莘没有再理会她,听着对方叽叽喳喳半天,突然站起身,掸裙摆的灰尘,不知道冲着什么地方唤了声:“阿狰。” 那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刚才那群人里领头的男人从窄小阴暗的走廊外举一盏火把走来,并不质问,反而松开了门栏上压根没锁的铁链:“走?” 离开前,宋莘莘扶着明狰健硕的手臂,地牢太暗看不清脚下,就着明狰手里唯一的火光,她回过头看那个衣不蔽体又有些聒噪的女人,突然笑了一下:“谢谢你的消息。” 南水商会几大主要堂口的消息,这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说了个差不多,宋莘莘只始终维持着对环境的嫌恶和内敛的恐惧,一言不发,偶尔应和,得到的消息比外面费着力气审问的其他人要多了太多。 没再理会身后不敢置信的目光和质问,宋莘莘让明狰扶着小心翼翼走出黑暗,就看到了外面皮开肉绽被吊在顶上的男人,立刻移开视线。 真的有点恶心。 还是和明狰一起回宫,去跟令明帝报了得到的所有情况,剩下收尾的事情就跟宋莘莘没什么关系了,之后半个月,令明帝在朝政只余,绝大多数时间都放在处理南水商会上。 相关的朝臣也数不胜数,前朝可以说血雨腥风,长宁苑依旧是与世无争的安详,宋莘莘只用每天睡觉吃饭种种花,偶尔去跟皇后请个安,遇到贤妃装作柔若拌拌嘴,这日子就一天天溜走。 到九月底,天气愈凉,也下了零碎几场雨,长宁苑的花儿凋落不少,整个深宫每一寸砖瓦都莫名泛层枯败的黄。 于是养不活花的宋莘莘转移战场,开始每天傍晚的时候吃饱了往御花园深处溜达,桃李都熟透,正是好吃的时候。 春分看宋莘莘爱吃这些东西,带着几个长宁苑的下人摘了许多回去做成果干和盐渍的脯,好好一个长宁苑精致漂亮的前院,原本假山亭台美轮美奂,这段时间到处都铺满桃子杏子,连小桥上都没有放过,明狰来给宋莘莘送了一回令明帝吩咐的画册,差点儿踩满脚桃子,只远远站门口让春分接了进去。 好在她清闲起来就想折腾人的日子没过太久,皇后突然送来张帖子,叫宋莘莘跟太子一块儿去出席个宫外皇亲举办的宴。 帖子上说是赏景观秋听雨声,太子来接她的时候,却说让穿简单些,可能有狩猎骑射要比试。 正让春分把自己往温婉打扮的宋莘莘直接乐了,干脆自己动手麻利拆了满头珠翠。 明狰按照惯例在皇宫门外等她,这回牵了一匹毛色雪白的马,在他身边是宋知廷的长随,同样牵着骏马,在宫门外显眼的地方等着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