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对食物有崇敬之心的饕鬄(1/1)
“全进了她肚子里?”易长乐这才将目光移向了鸿蒙紫气。 此时的鸿蒙紫气,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靠着桌,用右手托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见易长乐朝自己看过来,鸿蒙紫气对着易长乐笑了笑。 易长乐属实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鸿蒙紫气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配着她满脸褶子的脸,她的笑实在是慈祥……易长乐看着鸿蒙紫气慈祥的笑,怎么看怎么奇怪,便小声地对着身旁的开天确认道:“那盘福星糕真是鸿蒙紫气吃的吗?若那盘福星糕大多都进了她的肚子里,那她为何看着什么事都没有?” “对啊,她为何没事?”开天也反应过来,脸上逐渐被不解之色所占据,开天不明白自己今天没吃福星糕也没喝福星茶,都吐成了那副模样,可吃了那么多福星糕的鸿蒙紫气却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还隐隐有些岁月静好的样子,就好似那一大盘福星糕从未入过她的口。 开天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鸿蒙紫气,难不成那盘福星糕你没吃吗?”话才一问出口,开天就觉得自己问的实在是有点多此一举,鸿蒙紫气吃福星糕时,自己又不是不在场,鸿蒙紫气吞咽的动作自己全都看在了眼里,那盘福星糕毫无疑问都进了鸿蒙紫气的肚子里,自己这么问,只怕鸿蒙紫气又要挤兑自己了。 果然不出开天所料,开天才这么想着,下一秒鸿蒙紫气的声音就响起,对着开天没好气道:“开天,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那盘福星糕我吃没吃,你还不知道吗?” 被鸿蒙紫气这么一说,开天不由得有些心虚,立马出声帮鸿蒙紫气作证道:“吃了吃了,易长乐,她确实吃了,我亲眼看着她吃进肚子里的。” “开天,你真看清楚了吗?”看着鸿蒙紫气与以往实在没什么区别的模样,易长乐还是无法相信,对开天质疑道:“该不会是鸿蒙紫气吃的时候施了法,你没看清吧?” “她真吃了。” “我真吃了。” 面对易长乐的质疑,开天和鸿蒙紫气同时出声,只不过一直被怀疑的鸿蒙紫气,语气里难免多了几分无奈。 “既然你真吃了那么多福星糕,那你为何知道福星糕中有栀意的……” “易长乐,别说出那个词!”开天连忙阻止道。 被开天打断的易长乐换了种说法,对鸿蒙紫气接着问道:“知道福星糕中的成分后,为何没有任何反应?” “我为何要有反应,不就是吃下了栀意的口水吗?”鸿蒙紫气反问道。 “我都说了别说那个词!”开天尖叫着冲向铜盆,又开始呕吐,“哕……哕……” 鸿蒙紫气有些嫌弃地看了开天一眼,对易长乐挑了挑眉,问道:“所以你怀疑我没吃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没做出和开天一样的反应?” 易长乐看了一眼开天,承认道:“开天的反应虽大了些,可昨夜栀意的口臭弥漫了我整个房间……哕……”易长乐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才接着道:“将她的口水吃下,实在是太恶心了些,哕……” 易长乐的话说完,开天吐得更厉害了些,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房间,呕吐声又开始此起彼伏。 见状,鸿蒙紫气摊摊手,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过就是她的口水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你们两个,为何反应这么大?” 不过鸿蒙紫气虽不理解,却还是又变出两杯温水,十分贴心地递到开天和易长乐的手边。 “不就是口水罢了?”易长乐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解道:“鸿蒙紫气,你是味觉失灵了,闻不到味儿吗?” “不对啊。”不等鸿蒙紫气回答,易长乐就自己否定了自己,“若是你闻不到的话,那栀意舔你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崩溃了,要不是我和开天拦着,只怕这福星城昨日就已经消失了。” 说着易长乐面上的不解又深了几分,“鸿蒙紫气,既然你闻得到栀意口中的臭味,为何你还能如此淡定?” 喝下温水,开天也缓了过来,附和道:“对啊,我胃都吐空了,你为何依旧如此淡定?” 闻言,鸿蒙紫气无奈地笑笑,问道:“易长乐、开天,你们是不是对着我叫了太久的鸿蒙紫气,都忘了我如今的真身是一只饕餮了?” “可你吐不吐的,和你的真身是不是饕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鸿蒙紫气一本正经道:“自三界成立以来,你们可曾听闻有生灵亲眼见过饕餮呕吐的?” “没听过。”听到相同的答案后,易长乐与开天对视一眼,不解道:“我们是没听过,可呕吐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就算见到了,也不至于会去大肆宣扬啊。” “错了,其他生灵的呕吐或许是常见的事,可饕餮的呕吐,却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鸿蒙紫气顿了顿,脸上带了些得意道:“若我像开天一样将胃吐空了,只怕这整个福星城,都会被我的呕吐物淹没,就连外面的黄沙,也不能逃脱。” 易长乐和开天控制不住地一同在脑海中想象着鸿蒙紫气描绘的场景,只觉得恶心,不明白鸿蒙紫气到底在得意些什么。 开天还沉浸在脑海中想象的画面中,易长乐开口了,她好奇道:“鸿蒙紫气,既然饕餮的呕吐像你说的那么……那么……那么不可思议”易长乐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措辞,“那为何从未有生灵见过饕餮呕吐?” “很简单啊,自是因为从未有饕餮吐过。”鸿蒙紫气回答得风轻云淡。 “从未吐过?”易长乐震惊道:“创世亿万年来,饕餮竟从未吐过吗?”即便是神兽,也总会有生病的时候,虽比其他生灵病的时候少些,可身为九尾狐的易长乐也生过病吐过,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其他五族的神兽也会吐,却没想到饕餮竟从不会吐。 易长乐仔细回忆了一下在应天书院的时光,真的从未见过饕餮族人呕吐的场景。 鸿蒙紫气点点头,肯定道:“饕餮一族是绝不会吐的。” “为何?”开天不再沉浸于脑海中的画面,对鸿蒙紫气好奇地问道:“难不成是你们吃的太多,担心你们一吐就要淹没一个城池,才不吐的?还是你们体质特殊,就不会吐?” “都不是。”鸿蒙紫气摇摇头,“我们之所以不吐,是因为我们对食物有崇敬之心,所以绝不会浪费食物,哪怕再想吐,我们也会忍着。” 说起食物,鸿蒙紫气的神色中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些许敬意,易长乐在鸿蒙紫气满是褶子的脸上,有一瞬间看到了曾经罗枕枕的影子。 鸿蒙紫气顿了顿,对着易长乐和开天接着道:“我知道你们在奇怪什么,老实说,吃下栀意的口水对我来说确实是件恶心的事,不过身为一只饕餮,我之前也不是没吃过比福星糕更恶心的东西,福星糕至少将栀意的口臭掩盖住了,而我吃过的东西,更臭的也不是没有。” “更臭的?”易长乐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有一种水果,长在长年酷暑之地,通体深黄,浑身被刺包裹着,不过吃起来却是甜滋滋的。”鸿蒙紫气在心中比较了一番,“若是单论臭味,这种水果比起栀意的口臭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口中的水果,该不会叫榴莲吧?”易长乐问道。 “榴莲?对,就叫这个名字。”易长乐唤起了鸿蒙紫气的记忆,鸿蒙紫气惊喜地问道:“易长乐,你也吃过?” “吃过,只不过是上个小世界的事儿。”毕竟鸿蒙紫气和开天都知道自己的事,易长乐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我虽没吃过那个榴莲,可你们说的榴莲毕竟是水果,那栀意的可是口水。”想到鸿蒙紫气之前说的话,开天不解道:“鸿蒙紫气,你还吃过什么东西,能比福星糕恶心的?” 鸿蒙紫气对着开天挑了挑眉道:“你方才吐成了那副样子,确定要听吗?” 开天缩了缩脖子,拒绝道:“还是不要了吧。”紧接着,快速地扫了鸿蒙紫气一眼,疑惑道:“也真有你的,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入肚呢?” 鸿蒙紫气摊摊手,道:“谁让我是只饕餮呢。” …… 深夜,栀意又来到了易长乐三人的房间,只是这次迎接她的,是三个鸿蒙紫气变出的假人。 易长乐三人隐身在暗处,观察着栀意的一举一动,栀意出现的那一刹那,臭味便弥漫了整个房间,开天还是第一次清醒着闻到这股臭味,忍不住伸手朝着自己鼻子的方向扇了扇,试图拯救自己的嗅觉。 开天旁边的鸿蒙紫气,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亲眼看着栀意的舌头在自己的脸上舔来舔去,鸿蒙紫气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正要上前时,“鸿蒙紫气,冷静,冷静。”易长乐和开天连忙一人一边拉住了鸿蒙紫气。 “我冷静不了一点,我现在就要去拔掉她的舌头!别拦着我!”鸿蒙紫气激动地怒吼。 “忍忍,忍忍。”易长乐轻拍着鸿蒙紫气的背帮她顺气,劝道:“那不是你的脸,只是个假人顶着你的脸罢了,何况这张脸只是你为了进福星城临时用的假脸,不是你真实的相貌,不值得你这么生气,忍忍就过去了,否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同样的时辰,昨日在睡梦中的开天,如今正在捂着脸偷笑,虽已经听鸿蒙紫气描绘过这个场景,可是实打实地亲眼见到所带来的震撼,是文字与语言比不上的。 鸿蒙紫气在易长乐的劝解之下,逐渐冷静了下来,瞥了眼正在自己身旁偷笑的开天,鸿蒙紫气发出一声冷笑,她知道开天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开天看着栀意的舌头向鸿蒙紫气伸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想了想昨日鸿蒙紫气给自己看的投影石,栀意最多也就是将脸埋进自己的脖颈,闻闻自己的味道,和满脸口水的鸿蒙紫气比起来,开天觉得自己是能接受的。 可开天没想到的是,栀意的行为相比昨日又进了一步…… “她为什么要和我十指相扣啊?” “她为什么要舔我的嘴唇啊?” “她为什么对着我的嘴唇意犹未尽?” “她为什么要解我的扣子?” 开天逐渐崩溃。 “不行,我得阻止她继续对我动手动脚。”开天说着朝栀意的方向走去。 易长乐连忙拦住了他,劝道:“开天,你冷静一点,床上躺着的不是真的你,而是鸿蒙紫气用法力幻化出的假人,那假人甚至和真正的你长得都不一样。” 开天觉得易长乐的话实在是有些似曾相识,自己不久前才刚刚听过一遍,“易长乐,这话不是你方才劝鸿蒙紫气的吗?” “你们两个的情况差不多,话术自然也差不多,况且这不还差一句。”易长乐对着开天挤出一个安慰的笑,补充道:“忍忍就过去了,否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怎么忍?我和鸿蒙紫气的状况哪里差不多?”开天指着栀意的方向,怒吼道:“鸿蒙紫气需要献出的只有脸,可我的裤子都快要被脱了!” 此时的栀意正将她的手,从开天的胸膛一点点向下移去。 “这不还没脱嘛。”鸿蒙紫气忍住笑,“不过也快了,就是不知栀意会不会满意你……满意这个假人的大小。” “不行!我绝不能让她脱了我的裤子!”开天边说着边将易长乐的手甩开。 鸿蒙紫气动动手指,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了开天面前,“开天,不是说了要忍忍吗?” 如此,鸿蒙紫气也算报了开天对自己的一笑之仇。 眼看栀意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裤子伸去,开天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