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玄冰狱(1/1)
白雪皑皑的山谷,周遭除了光秃秃的岩石什么也没有。一层又一层的禁制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即使凌步非当了三十几年的少宗主,也是第一次知道无极宗有这样的地方。 ——玄冰狱,无极宗的禁地之一,关押着封魔大战以来,无法清除的魔头和一些犯下大罪的叛徒。 “少宗主,请回吧!”执事长老停下脚步,看着凌步非。 凌步非固执地摇头:“不行,她还没有安顿好。” 执事长老道:“再进去就是玄冰狱了,你没有宗主令,按门规不可踏入。” 凌步非还是摇头:“梦今不是囚犯,是她自己顾全大局,才自愿进玄冰狱的。如果不把她安顿好,出了事谁负责?” “这……”执事长老看着白梦今虚弱的样子,一时陷入为难。 “周师叔。”外头有声音传来。 几人转头看去,却是游烟和林白羽相携而来。 “游师侄,你们来做什么?” 游烟拿出一块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叔,大比虽然没决出榜首,但只剩下我和少宗主两个人了。我已向宗主说明,就算拿奖励的是我,也把机会让给少宗主。所以您可以安心放他进去了,不用担心违反门规。” “这……”执事长老面露讶色,想了想,点头,“既然你有宗主令,那我没有理由再拦。” 游烟笑起来:“多谢周师叔,回头我师父请你喝酒啊!” 执事长老却苦笑着摇头:“哎,我还没洗清嫌疑呢,等事情了结再说吧!” 擂台禁制被做了手脚,而他是主持之人,所以也在嫌疑之列。虽然大家并没有怀疑他,但规矩在这里,把白梦今送进去后,他就得去戒律堂配合调查了。 “游师姐,多谢。”凌步非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对林白羽歉然道,“林师兄,这个机会本来是你的,我失信了。” 林白羽摇了摇头:“游师姐问过我了,我自愿的。” 他停顿了一下,说:“少宗主方便的话,帮我看一眼师父,他过得好不好……” 说了一句,林白羽便停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嘲弄。进了玄冰狱,怎么可能过得好?这真是一句废话。 凌步非正色答道:“好,我会去看宋师叔的。” 其实这样做并不合规矩,但执事长老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提醒:“少宗主,最多半个时辰,你就得出来。不然,你的身体也会受到万年玄冰的影响。” 说到这个,凌步非看着白梦今的眼神更心疼了:“知道了。” 执事长老当即开启禁制,有两位须发皆白的老元婴凭空现身,接过他的令牌,又审视了一遍白梦今和凌步非,方才点了点头,退后一步。 凌步非向他们施过礼,扶着白梦今,缓缓踏入玄冰狱。 一进山谷,周遭环境一变,门口的执事长老、游烟和林白羽都不见了。耳边寒风呼啸,周身冰冷刺骨。 凌步非打了个哆嗦,抱怨:“这么冷,你怎么挨得住。” “没事的。”白梦今气息微弱,拿出一块火红色的玉佩,“刚才元师伯给了我这个,只要随身佩着,就能减弱玄冰的影响。” “所以只能减弱,不能消除是吗?”凌步非立刻挑起了毛病。 白梦今不由笑起来,只是太过虚弱,连声音也发不出。 看得凌步非更心疼了。 “行了,你别说话了,休息就是。” 白梦今点点头,放松身体倚着他,被带了进去。 山谷两边,厚厚的冰雪下,是一个个封了禁制的山洞,每一个山洞里都关着一个犯人。有的是魔头,有的是叛徒。 两名老元婴带着他们,缓缓往山谷深处行进,雪地里留下一行行脚印。 凌步非总觉得暗处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一个山洞。 山洞幽深,只有禁制微微泛着光。他猛然对上一双幽暗的眼睛,顿时心口一跳,发出一声闷哼。 元婴看守立刻停下来,喝止:“少宗主,不要与犯人对视!这里有些魔头,虽然被封印了魔力,但身具诡异天赋,会对神魂造成伤害。” 凌步非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四人继续前行,大概一刻钟后,便到了一块巨岩下。这里挡风,所以没那么冷了。 元婴看守开启了其中一间牢门:“进去吧!”然后扔出一块玉牌,“少宗主拿着此物,安顿好了便唤我们。” 凌步非知道他们网开一面,故意回避,便接过玉牌,拱了拱手:“多谢。”随后扶着白梦今进入牢房。 一阵索链声响起,两位元婴将牢门锁好,身影一晃,消失在风雪之中。 玄冰狱禁绝灵气,无法运功。同样的,这里也杜绝了所有窥伺的目光。 凌步非碰了下门口的禁制,确定全都开启了,转过身:“好了。” 刚刚还半死不活倚在石床上的白梦今立刻睁开眼,坐了起来。 “你真的没事吗?”凌步非上下扫视她,面露疑问。 “当然有事。”白梦今拿出丹药吞下,“那么多化神在场,你以为我的伤是假的吗?” “……”凌步非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色在丹药的缓解下,慢慢恢复了血色,关切地问,“药够不够?要不把我的都拿去吧。” 白梦今没客气,将他乾坤袋里的东西搜罗了一遍,顺便把牢房重新布置了一下。 于是,石床铺上了温软的毛毯,添了一看就很暖和的锦被,甚至还摆了两个引枕。 凌步非掏出炉子,一边点火一边说:“叔父这一招可真狠啊!我没想到他竟半点不顾惜秋师姐的命。” 白梦今看着他忙忙碌碌地干活,支着下巴道:“现在你信了吧?他已经被魔头附身了。” 凌步非点点头。他这个叔父虽然爱权,但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他今日的行为,足以说明他身体里做主的已经不是他自己了——或者说,他已经被完全迷了心智,走了邪道。 茶壶架到炉子上,凌步非取了些雪,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所以,秋师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