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心魔冲(1/1)

凌步非忍了一路,回去才问:“你刚才在外面干什么?我怎么感觉崔小姐有点不对劲?” 白梦今讶然:“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她气机浮动。”凌步非说,“感觉整个神魂都不稳定了。” 他对这方面很敏感,别人都是元婴,可能探知不清,崔心碧却是金丹,在他面前简直一览无余。 白梦今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就对了,梦魔想必很喜欢这样的食物吧?” 凌步非吃了一惊:“你挑动她的心境,想主动引来梦魔?” “算是吧!”白梦今分析,“我在推断,到底谁才是最适合梦魔的宿主。陆姑娘修为高深,又和冷秋风亲近,梦魔的第一选择不会是她。如果今天没成功,那我就找谷致远和崔十九去。” 他们一个嫉妒一个贪婪,也是很好的对象。 不过,崔心碧神魂干净,灵力也更纯粹,梦魔肯定更喜欢她。 “万一崔小姐出事怎么办?”凌步非担心,“崔掌门肯定第一时间怪罪到冷道友身上。” 白梦今不以为然:“如果梦魔已经盯上她,那她早晚会出事。而且出事的时机不可控,我们很难救援。倒不如提前把梦魔引出来,这样我们就能及时按住它。” 这个计划很险,但好处也很明显。 凌步非被她说服了:“行吧,我这些天多盯着崔小姐,万一有事及时赶过去。” 白梦今看着他,柔声说:“辛苦你了。” 凌步非被她这么一看,不禁飘飘然:“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说完事,两人收拾了一番,便各自修炼、休息了。 白梦今想起前世,当时没有她和凌步非,以及宁衍之在场,梦魔在天佑城掀起了腥风血雨。 最惨的便是崔心碧,她替冷秋风挡了一招,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崔掌门大发雷霆,要冷秋风抵命。 陆傲霜为他苦苦相求,反而被盛怒的崔掌门打成重伤。 为了保住陆傲霜,冷秋风不得不逃出玄炎门,被一路追杀。 陆傲霜最终伤重不治,香消玉殒。 冷秋风做了一辈子好人,最终失去了所有,一夜入魔。 白梦今听他说了经过,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梦魔后来去哪了?已知在天佑城一战中它没死,那么崔心碧死后,它去哪了?陆傲霜?谷致远?还是崔掌门? 应该不会是崔掌门,毕竟他是化神,元婴期的魔头很难蛊惑他。 那陆傲霜呢?她的死有没有梦魔的手笔? 冷秋风听她这么分析,呆了很久。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如果是的话,那他入魔岂不是被梦魔算计的? 可惜那个时候,梦魔已经被仙盟清理,无从得知真相了。 但现在她回来了,可以提前阻止这件事发生。 崔心碧现在没死,她要尽力保住这姑娘的性命,再揪出梦魔,看看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 深夜,崔心碧静坐修炼。 她资质不错,只是心有执念,修炼总差一口气。 玄炎门这一代弟子,哪怕冷秋风受尽冷遇,仍是最强的一个。陆傲霜也不差,修炼的不是玄炎门的镇派功法,仍然顺顺利利地结婴了。 崔心碧也就比他们差一点点,如今烈焰神功已经有了突破的迹象,等到了第七层,再加上战功换来的丹药,大概就可能着手结婴了。 她有时候很矛盾,希望自己快点结婴,追上他们,又希望自己慢点结婴,可以多留他们一段时间。 冷秋风想走的事,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来分堂以后,她发现冷秋风和陆傲霜一直将自己的东西独立收放,显然不想与分堂账册有所交集。再观他们言行,便知道他们有另立门户的念头。 崔心碧知道这对冷秋风来说是好事,他留在玄炎门,一直被压榨,门派不会支持他化神的。而离开玄炎门,凭他的本事,哪怕去溟河赚战功,都能有一片天地。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这个发现压在心底。 对她来说,那是终将降临的未来,只等着某一天靴子落地。 “谁说一定会这样?也许你能将他永远留下来呢?”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响起。 崔心碧仍然是修炼的姿势,身体却开始颤抖。 “日后他们二人双宿双栖,你呢,就这样在玄炎门抱着对他的思念孤独终老吗?你才多大,一生竟然就这样看完了。”白梦今的话幽幽响起。 崔心碧颤抖得更厉害,眉心紧蹙,额头出现汗珠。 “不行,冷师兄和陆师姐两情相悦,我不能做横刀夺爱的事,不行,不行!” “这怎么能叫横刀夺爱?冷秋风尝过别人对他好的滋味吗?从头到尾,都只有陆傲霜对他好,他没得选择。说不定这不是爱呢,你一直冷眼待他,他还是对你也很好啊!” “那是因为父亲……” “掌门对他那么差,他都忍下来了,难道不是对你有一点情意吗?心里这么喜欢,为什么要怕呢?努力一下,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我不是想伤害冷师兄……”崔心碧弱弱地说。 “不会的,你是为了他好。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对他更好了,跟陆傲霜在一起,他只能浪迹天涯,但跟你就不一样了。以后看在你的面上,掌门会对他好一点。只要给他相应的资源,他肯定能化神。说不定,还会把掌门之位传给他……这么光明的未来,难道不好吗?” “不,不!你不要蛊惑我!”崔心碧极力想要克制,但体内灵气已经在乱冲了,使得她嘴角溢血。 “这不是蛊惑,这是忠告,花道友不是跟你说了一样的话吗?难道你不羡慕她?看起来像她这么高洁的人,都会做这样的事,说明这没什么。你只是为自己争取,难道不应该吗?” 崔心碧的身体慢慢平稳下来,不再颤动。 过了一会儿,她猛然睁开眼睛,眼神与先前完全不同了。 她抬手拭着嘴角的血迹,低低的声音传出来。 “我有权利为自己考虑。” “我只是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