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秦家老宅(1/1)
欢歌笑语之后留下苍茫的夜,言辞带着扶蓁回了城内,陆寒泽一时兴起喝了几坛子酒便先回去睡下,下人们将院子收拾好也陆续回去了。 沈楒澜却十分清醒,没有半分睡意。 周策宸牵着她的手道:“困吗?” 沈楒澜摇头,“不知为何,今夜格外清醒。”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周策宸给沈楒澜披上斗篷后又给她系好,他没有让下人跟着。 宅子的后山上,沈楒澜看着一级级阶梯,她问:“我们要上山吗?” 周策宸看向她:“想看星星吗?” 沈楒澜点头,“想。” “上来。”周策宸弓下腰道:“我背你。” 沈楒澜摇头:“不用,我还能爬。” 周策宸拉住她的手腕道:“听话。” 沈楒澜便不客气让周策宸背了她。 夜深人静,在外面本会害怕,可沈楒澜却此刻抱着周策宸的脖颈只觉心安。 沈楒澜贴着周策宸坚硬的背,她小口呼吸着,“王爷,母亲的事查到了吗?” 周策宸正往上爬着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才反应过来沈楒澜称呼的母亲是谁。 只片刻,周策宸便恢复了平静继续往上走。 “她生前所有宫女下人全部赐死,我前几日在县府看过当年这一案子的卷宗,和送往京城的那本卷宗一样,一笔带过所有。” 沈楒澜的心一颤,“一笔带过所有?” 周策宸用极平淡的声音道:“遇害身亡。” 沈楒澜瞪大眼睛,她一时竟然觉得难以呼吸。 一位嫔妃身死在南巡路上,所有卷宗只一句遇害身亡。 那时的周策宸只是一个孩童,他如何承受? “没有仵作验尸?” “没有。” “没有仵作验尸,一笔带过所有,这案子如何能结案?” 沈楒澜无法想象背后之人的权力有多大,也感受到了帝王的凉薄。 “出事时先皇帝亦在扬州,自然是先皇允下的。” 沈楒澜抱着周策宸的力道紧了紧。 周策宸感受到了沈楒澜情绪的变化,他对她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我如今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却不会再为此伤情。” 半个时辰不到,周策宸带着沈楒澜到了一片平地,平地上有一个小木屋,沈楒澜没想到山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竟然有一个屋子。”沈楒澜惊叹。 “明早,可以看日出。” 沈楒澜眼睛亮了亮,在黑夜下显得尤为灵动。 “我们睡在此处?” 周策宸点头,“里边不比府里,但还能凑合。” 沈楒澜朝木屋跑去,周策宸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跟在她后面。 门打开点上蜡烛,沈楒澜看着里面的布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的布置却叫沈楒澜尤为喜欢。 窗边挂着风铃,里面有床有桌椅,在这小小的木屋里显得十分温馨。 “我喜欢这里。”沈楒澜道。 周策宸听到她的话后放下心来,他道:“去外面看看?” 沈楒澜点头,她往外走却不忘拉着周策宸的手。 周策宸看着她拉着自己的小手,反将她的手握住。 “好美。”沈楒澜抬头看着满天星辰。 周策宸看着沈楒澜抬起头看星星的模样不自觉柔下眼神。 沈楒澜笑着和周策宸指天上的星星,却一眼撞进周策宸眼里。 “王爷。”沈楒澜想喊他一起看,周策宸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向自己。 沈楒澜脑子一片空白时周策宸已经吻了上来。 沈楒澜闭上眼睛,慢慢的小口小口回应着他的吻。 …… 漆黑的夜色里,二人靠在一起看向天空。 …… 扬州城里,言辞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扶蓁抱着手臂靠马车上盯着他看。 “长得还挺好看。”她小声道。 言辞睁开眼睛,“既然小声说话,就不要让我听见。” 扶蓁眼里多了一丝戏谑,“若是我故意想让你听见呢?” 言辞冷冷看她一眼后移开视线,回以扶蓁沉默。 扶蓁轻哼一声:“今日又是去哪?” “秦家老宅。” 扶蓁心跳漏了一拍,她看了言辞一眼,见他看向别处才放下心来。 秦家早年是扬州起家后父亲升官迁到燕京城,老宅是她从小出生的地方。 那个地方,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去看过了。 一路上,扶蓁没都没在说话。 马车停至河边,“大人,到了。” 扶蓁掀开马车窗上的帘子,看向外面,嬉戏打闹的孩童,还有河边挎着木盆蹲着洗衣服洗菜的妇人们。 言辞先下了马车,扶蓁则跟在他身后起身,她掀开帘子看向那一排排马头墙,那黛瓦下挂的牌匾上写着秦府二字。 她踩着轿凳往下走时还盯着那落了灰的牌匾看,却不料一脚踩空,她眼看就要落地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 扶蓁看向拉着自己的言辞,他的手腕还我在他的手心里。 “小心。”他道。 说罢,他放开了扶蓁的手腕。 扶蓁笑着道:“谢谢小言公子了。” 言辞转身往府门处走,扶蓁跟了过去,府门口处还贴着封条,扶蓁看向言辞:“贴了封条怎么进去?” 言辞顿了一会道:“不走正门。” 直到扶蓁落地的时候,她才知道言辞的不走正门是什么意思,用轻功从后门进来。 言辞看向扶蓁:“你的功夫挺厉害。” 扶蓁想白他一眼,最终没有回言辞的话。 院子里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十几年没有人来过,院子里堆了零落的树叶,各处都是落败后的灰尘。 他们现在身处后院,自己站的地方正是从小玩闹的院子,院子的东墙边还有一个秋千,是爹爹亲手为她搭的。 如今看来,只觉凄凉。 言辞往前面走,他见扶蓁迟迟没有跟过来,于是回头,见她盯着一个破旧的秋千出神。 他没有立刻喊她,而是盯着她看了许久,她身着一身云水蓝的襦裙,自来扬州以后她的衣着打扮便和之前在万桑楼里完全不一样了。 她一个人立在那处,在一片败落里藏着一点新,倒是一种视觉上的碰撞。 扶蓁被风吹醒了神,她寻找着言辞,一扭头就看见他正盯着自己。 二人对视,言辞立刻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