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夜是杀人夜(1/1)

三月三十一日,二月二十七。 “初焰,坚持,还有不到五里路咱们就回府了。”苏先生拄着根棍,边走边说道。 赵初焰满脚疼,还背着药箱,走路时候一会以脚跟着力,一会以脚侧着力,一会儿跛,一会儿又走八字步。 “不如药箱给我背吧。”苏先生道。这么多天,这么些路程,药箱大多是赵初焰来背;不过,她也是出力不出脑的时候多。 “不用不用,我背得动,背得动。苏先生,咱们这些天可有什么收获?”赵初焰问苏墨,她出力不出脑,最多便是记住了更多路,认识了更多人而已,连病症名字都记住不少,可就是全程没收获。 “这可怎么好现在说,回去再说。”苏先生道。 “那就是有发现了。”初焰说着就打个抖。虽然说苏先生没有说发现什么,但是一个刑司先生能在外面发现什么,总归都是些凶险,危险或者有疑的东西,还能是什么好吃的饭店,好看的景色吗? 前面就是戏园子,也就是说菜市口快到了,那是个什么地方赵初焰心里一清二楚。 “现在是什么时辰?怎么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赵初焰问苏墨。 “大概亥时末了吧,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谁还出来。”苏墨道。 “我非常庆幸我出门带了飞鹰爪,银鞘宝刀,还穿了护身锁子甲。”赵初焰正经道,可是许墨看她却觉得分外滑稽。 “会不会还带了危险出来?”苏先生道,本就是一句戏言,谁知即将成真。 “苏先生我胆小如鼠,你可别吓我,这可一点儿不好玩。”赵初焰认真道,她看苏墨的样子,苏墨还是觉得分外好笑。 苏墨一笑,吧唧吧唧说着什么,可是赵初焰什么都听不到了,因为她在苏先生背后看到了一个“阿飘”。 “阿飘”飘呀飘,好像跟着苏墨那样,像一团气,飘过来,飘过去… “啊!”赵初焰尖叫,紧跟着尖叫声来得便是哭声。 “怎么了?”苏墨问她。 赵初焰闭眼道:“阿飘在你身后。” “你的熟人吗?怎么不打招呼?”苏墨说着就扭头与对方打招呼。 看不着人,苏墨又道:“哪里有阿飘?你看花眼了吧?” “怎么是我熟人了?阿飘是鬼魂呀。”赵初焰急赤白脸说道,睁开眼瞪着眼,神经的很。 “你在刑司衙门怎么还会怕鬼魂?你忘记沈丽丽了?”苏墨问赵初焰。 “先生你别说了你再说我真晕。”赵初焰气急败坏,叨叨说道。 “你也在刑司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将来怎么跟……”苏墨唠唠叨叨道。 那阿飘又来了,飘呀飘得,就站在了赵初焰和苏墨面前。刚才苏墨找他时候他不在,如今赵初焰睁开眼,他倒立时出现了。 苏墨叨叨说教,和个唐僧一样。不过他也注意到赵初焰那扭曲苍白嘴抖舌颤的面孔,一看就是吓得不轻,吓得连声音都没有了。 “怎么了呀这是?苏墨不再说教,也看着赵初焰看得的方向,终于是亲眼看到了阿飘。 阿飘虚虚实实,像团影,像团气,不过却有人形,有模样,有手有脚。 “啊呀!还真有呀?你是哪家的?来伸冤告状是不是?”苏先生和阿飘说道。 阿飘定住身形,摇摇头,摇摇头,…… “不是吗?那你来干什么?”苏墨和阿飘交谈。 闻声,阿飘回应,慢慢伸手,指向后方。 苏墨和赵初焰两人一起慢慢地回头…… ——看到后方情况,赵初焰竟然跌倒在地,那颗脑袋一直往衣服里面缩,恨不能缩到锁子甲里面。 后方来得不是阿飘,而是活生生的黑衣黑面坏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各个持刀,磨刀霍霍,距离赵初焰和苏墨也就几十步距离。 此刻,这些黑衣人大概也忘记自己来是干什么了,都在看阿飘呢,否则赵初焰和苏墨早就人头不保。 “刺客?”苏墨道,此书生不愧是刑司“老人”,真能沉得住气,真能临危不乱。 可是赵初焰不能呀,若是哭爹喊娘有用她此刻就哭爹喊娘。如今她就觉得天理不公,怎么这倒霉事又叫她遇上了呢? 赵初焰自保都难了,别说其他了,可是眼下刺客就在眼前,总得想个招自保。 阿飘估计也是来报恩的,此刻也不走,就在赵初焰和苏墨身后一跳一跳得,把个刺客们看得是一愣一愣,都以为阿飘和赵初焰苏墨是一伙,不敢轻易上来,毕竟刑司衙门邪门,古怪传说不少,去年不是还有死者冤魂上门告状吗?那今年再有别的古怪事也不足为奇。 赵初焰不顶用了,苏墨自己动手,他从赵初焰背上取下药箱,打开盖子,在里面一顿翻找,取出来一个白瓷瓶,里面不知道装得是什么。 这时候,阿飘突然消散,就像一阵风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那帮刺客这时候也持刀冲将上来…… 苏先生看着他们冲来,心算时间,然后投掷出瓷瓶,那瓶子正砸向刺客们中间,应声破碎,冒出一股白烟;顷刻间,许多刺客身体歪斜,而后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可是还有几个落网之鱼,一面骂人,一面冲上来杀人;他们骂道:“好生卑鄙,原来刑司中人也使“麻药”这等下等伎俩,看我不剁碎了你们。” 刺客这么上来,苏先生自知自己跑不得,便准备舍去自己性命保住赵初焰…… 十步,七步,五步,刺客来了,苏先生欲以自己身躯替赵初焰挡刀,千钧一发之时,那赵初焰击出了飞鹰爪。飞鹰爪出,穿透一刺客胸膛。 飞鹰爪再收,血淋淋的。 此举激怒剩下的三个刺客,一起朝着赵初焰来了,赵初焰如此杀他们同伴,他们必要将她乱刀分尸。 赵初焰见三人一起来了,自知不敌,拔腿就跑,如此她也能解苏墨之危,因为那三刺客此时杀她杀红眼,不杀她不甘心,又怎么会去顾及苏墨。 赵初焰并非是不怕,她怕的要死,可是要想活就只有搏命。 事情并非那般顺利,赵初焰脚力根本不行,那三刺客追上她,出刀挥刀,挥了一刀;危机之际,赵初焰再使了飞鹰爪,借飞鹰爪之力,攀上路边一棵老树,腾身而起,而那刀锋刀刃恰从她鞋底劈过…… 眼见目标与死亡擦身而过,使刀刺客正恼,那赵初焰突然落下,站他肩上,拿刀朝他头顶狠狠刺来 ,了结了此人。 刀刺得太深,赵初焰甚至来不得拔刀,脚下这人已然跪地倒下,如此倒是坑苦了赵初焰,不仅刀拔不出,还被这人闪了个空,掉下地来。她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就算她曾经得胡兰海传艺,如今若不是她搏命而出,早就横尸当场了。 另外两个刺客逮到机会了,一起持刀以刀尖对准赵初焰胸膛狠狠刺来,他们就是要赵初焰和之前那个被穿胸的同伴一个死法。可是他们不知赵初焰穿着锁子甲,那刀根本不能刺入她身体。 刀锋对锁子甲,此刻就是硬碰硬,可是赵初焰一个女子能有多硬,怎么可能凭着力气对抗两个黑衣刺客。 两个刺客,但凡有一个此时撤刀朝赵初焰头上或者脖子上来那么一下,那赵初焰就彻底完了。赵初焰不傻,心里当然清楚这个。所以,她不再吃力对抗,而是赤手抓了刀刃……,就算今天这一双手废了,她也想留下性命,以待来日。 空手接白刃,想坚持住谈何容易,废掉一双手的痛楚岂是常人能够忍耐,就算此时她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可那也是痛楚万分。 赵初焰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来,她心里不甘,若是她今晚死了她就见不着展昭了,若她死了,她想他怎么办,她还能从墓里爬出来吗? 刺客只顾杀赵初焰,倒忘记了苏墨,苏墨此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双手抓两砖,咬着牙,拿出最大的力气朝两人头上砸去。 两砖断,裂成四半,一刺客丢刀倒地,而另一刺客则用全力收刀,并往后连连退步。而此时,飞鹰爪再次出击,穿过他的胸膛。 最后一个刺客解决了,赵初焰收回了飞鹰爪,她的左手还能使出飞鹰爪,可右手已经无法动了。 苏先生乃医道中人,见到赵初焰伤势,慌忙回去拿药箱取药,予先为赵初焰止血。 那伤口疼的钻心,疼得人无法熬受,可是不熬受又能怎么办?受不住也得硬顶着。 即便再痛,赵初焰也没有哭,没有流泪,因为她早就知道那一点用处都不顶。 苏先生拿了药箱,慌忙给赵初焰止血保手,不管他心下如何焦急,手下倒还轻稳,毕竟是医道中人。 事情还没有完,从菜市口那端又来了一拨人,他们并未着黑衣蒙脸面,与上一拨人看来是两个来路,而且有恃无恐,根本不怕露了脸。 苏先生看着这波人,赵初焰也看着这波人,无计可再施,只能将命交于苍天。 苏墨还想一争,他说:“你们是谁?无论你们想干什么,我都劝你们收手,本朝有律法杀人偿命,若是你们此时收手,还可保一命。” “哼哼。”为首得人冷笑道,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奇然山安康,我们这帮人专杀刑司中人;本想着刚才那帮人可以代为解决你们,不曾想最后还得咱们自己动手。” 说罢,那奇然山一众人便步步上前而来。 “你们想好了,杀人偿命,绝无宽恕。”苏墨还未放弃,可也算是交命于上天了。 好在,上天有眼,救兵到了。 ——“刑司衙门周雀杀到,何方小贼在此作乱?还不引颈受死!” 话音落,周雀到,他动轻功,走路面,出全力,及时出现,解了危机。 周雀轻功有多好,他疾奔而来,未被一人察觉,话到人到,如此功夫,确是一绝。 见仇家捕头到,奇然山安康率众迎敌,他道:“还以为来了多少人,哼,原来就你一个啊。”安康面露不屑。 “谁说的?”又有人到,还是两个,他们走房梁而来,从半空落下,身形灵巧,气势凌厉。说话得这个是常武,而另一人则是白虎。 “全部拿下,若敢反抗,杀!”白虎下令,不再温言,声音狠厉。 令已下,两家各亮兵器,白虎周雀持剑,常武使鞭,奇然山那边兵器太多,无法统计。 官家下场,虽只有三人,也打倒了奇然山一片;待到人倒一地时候,刑司衙门的援兵到了,由大虎和二虎领路带队。其实他们来得慢也不能责怪他们,他们的功力本就难比三大捕头。 打了半天,刑司衙门收兵拿人,白虎令手下绑了活的,抬了死的,打扫现场。 白虎上前和苏墨问了情况,常武上前看了一眼,只有周雀始终留着,陪在赵初焰身边。赵初焰右手伤的重,伤口最深之处都能见骨,没有一月功夫根本无法康复。 面对周雀,赵初焰倒是流了眼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