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满地伤(1/1)

“小生并没有要阻拦曾小姐的意思,只是这里毕竟是侯府”林翘温声说道。 她看得出付轻素真实的性子可能比较直率,但有点想不明白为何曾素秋没有阻拦付轻素殴打阮贺的举动。 若是曾素秋晓得林翘的想法,大概也会很实诚地告诉她——自己只是想试试与从前完全不同的活法而已,至于其他的,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曾素秋已经不再会在乎了。 能以自己的意愿走出来向林翘求助一回,能依从自己的心意堕去那孽胎,甚至还能认识到付轻素这个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鲜活灵魂,曾素秋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多少遗憾,若是可以在自己死前,大闹一场把曾郎中夫妇两个全都带走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与被迫穿越而来的付轻素不同,曾素秋虽然不能与之进行正面的交流,但在对于自己身躯,和两个灵魂的控制上,她其实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甚至能通过付轻素的灵魂探知这女孩儿的些许过去,也能在需要的时候直接取代她接管身体,甚至短暂地将外来者的魂魄封存。 还在去祖宅的船上,曾素秋就曾经试过,若是自己不接管身体而是保持将魂魄蜷缩在体内,同时又拘着付轻素的灵魂的话,那自己身体就会呈现出与死人无异的姿态,所以,她心中逐渐生出一个念头。 让付轻素帮着自己畅快地大闹一通,为母亲报了仇之后,若是付轻素愿意的话,自己就假死然后把身体给她,若是她想要回家,那自己二人也可以假死脱身,而后再寻找将之送回故乡的办法。 没有朋友的曾素秋,很希望能和这个来自异世的新朋友来上一段充满新奇和不同的旅行。 她迅速接管了身体,对着林翘二人行了一个礼:“奴奴多谢林先生关怀,奴奴晓得打了阮贺之后,他们会如何罚我,但不要紧。” 曾素秋会担下受罚的痛苦,而付轻素,只要没有后顾地大杀四方就行了。 林翘觉得她的态度有些怪异,只是还没开口,一旁的君悦心便疑惑道:“离魂症?” 曾素秋有些羞怯地看了一眼这个姿态与自己同样是完全相反的女子,点点头回答道:“可以这么算吧。” 君悦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以往只是听说过人身上会有这种症状,见倒是头一次见着,我听说,这种病症最忌讳受刺激了,这位曾姑娘我瞧着也不是脾气太坏啊,方才你之所以会有那等举动,彼时阮世子做得太过分了。” 她眼中写满了对离魂症的兴趣,松开谢意,一拍巴掌道:“我与阮世子也算是同僚了,他得罪了姑娘,我不免要念着同僚情谊,替他周旋一二,姑娘不如随我回了君府去,一是为了代替同僚赔罪,二嘛,方才看姑娘刺的那一下子,动作很是扎实有力,我想与姑娘讨教讨教,不知曾姑娘可愿赏光?” 曾素秋被君悦心这一连串话说得有些愣了,下意识去看林翘,而林翘微微笑道:“这位是前镇国将军之女,这次南征的百长君大人,说来也是巧,曾姑娘先前拜托给小生的那件事情,小生已经有了解决之策,从君大人处借了家人去镇上传信给你呢,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提前回来了。” 对于曾素秋的求助,林翘自然是一直挂在心上的,只是那时她还没确定谢珝真是否可靠,但一等到决定了要依附谢珝真,又仔细剖析过一回属于昭妃和永嘉侯府的势力之后,林翘便向君悦心借了人,要先去把曾素秋给接过来。 但她也没能料到付轻素如此之虎,竟然直接堕了孩子不说,还威胁着曾复及曾家下人们赶路回京,一来一去,与她派去的人刚好是错过了。 听她这么一说,曾素秋心里有些感动,便又屈了下膝道:“奴奴多谢二位,只是安国侯府他们” “这个你不必担心。”君悦心用右手比了个大拇指,指指自己,“我父亲为国捐躯,我母亲是宗室的乡君,我哥哥在骁骑营任郎将,我还有个手帕交在宫中做娘娘呢!” 说罢,又含笑地指指林翘:“你也不用担心连累了她,我那个在宫中做娘娘的好朋友是她表姐,永嘉侯府知道吗?” 君悦心一弯腰,把谢意抱了起来:“瞧,这就是永嘉侯。” 曾素秋微微张开了双唇,穿着身大红色锦衣,头上左右两边各扎了个花苞苞的小侯爷对她露出个平静的,十分礼貌也很友善的笑脸。 前厅。 安国侯招待完了一个客人,才从心腹口中得知自己的糟心儿子被人打了的消息。 他眉头一皱:“哪家小子这么不懂事,在这种时候揍他?” 心腹苦着一张脸:“不是是侯夫人的侄女,那个曾家的表小姐,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世子爷他” 接着心腹就十分诚恳地,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阮贺挨打的状况。 两只眼睛都乌青了,脸也全肿了,不过这都是小伤,不妨碍过两天他随着安国侯一起离京出征,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可能这段时间他都不太方便骑马了 安国侯听得嘴角一抽一抽:“那就让那孽子捆在马上驼过去!表小姐那里,多给些衣服首饰什么的,安抚一下吧,也是那孽子活该,唉,不省心的东西!” 骂了一句,又有些气馁:“这孩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呢,都是一样的老师,吃穿用度上,他可比他堂弟们都好多了,怎么就长成这样了呢侯夫人那处可别漏了风声,二房的人我离京之后,其他都无所谓,别叫二房的手伸到夫人那儿去。” 心腹连连道:“是,侯爷放心。” 而后,他表情又一变,带着几分小心地对安国侯说道:“侯爷,下头人来报说,二夫人她与曾夫人似乎私底下聊了些事情,说了、说了世子爷与表小姐那个事情,曾夫人仿佛说、说是表小姐的孩子,没留住。” 安国侯心头一紧,呆滞片刻,重重捶了一把旁边的柱子,转身朝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