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最重要的节日(2/2)

这还是朱祁钰从美利坚那边学来的,不过,朱祁钰可没有让学校的学生每天第一节课背诵效忠宣誓,要是这么做,或许效果还能更好。</p>

要相信后人的智慧。</p>

单纯论洗脑方面,除了奶头乐,还有各种渗透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p>

就目前而言,效果还不错。</p>

当然,身处其中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些,只是知道,那些一个个看在眼中的东西,都化成文化符号,逐渐融入他们心中。</p>

相比欧美那种手段,大明有着天生的优势,那便是悠久的文化底蕴,这种底蕴在一定程度上,足够抵抗外来,且水土不服的文化</p>

蕾娜和察拉忙到傍晚,所剩不多的春联若还要卖,就要拿回去。</p>

将这些春联小心翼翼地卷好,细心放在竹篮中,避免春联、剪纸和其他过年贴纸出现折痕。</p>

等蕾娜做完这些,察拉就直接背起了竹篮,牵上姐姐的手,一起朝着回去的路走去。</p>

红霞在天边绽放,黄昏洒下柔和的阳光,似乎驱散了寒风,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很快就没入了人群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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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陈循下值回家,刚到门口,恰好就碰见了蕾娜和察拉两人。</p>

这两人是自己女儿带回家的,看着年纪不大,陈循也就随女儿去。</p>

而蕾娜和察拉在府中也是听话懂事,倒是让陈循的妻子生起了母爱,自己儿子远在湖广,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样的感情总是需要寄托。</p>

“回来了?”</p>

陈循下了轿子,站在门口等着两个孩子,等到对方来到近前才开口。</p>

“尚书大人。”</p>

蕾娜和察拉同时朝着陈循行不同的礼节,异口同声后,由蕾娜主动道:“今天的春联卖的差不多了,怕误了饭时,就收摊回来了。”</p>

对于两人要去摆摊,陈循本来是不认可的,甚至连陈母也一样,陈家也不缺两副碗筷,没必要让孩子去摆摊赚钱。</p>

可陈凝香执意,对于十分有主见的女儿,见也不是什么大事,父母自然就顺着。</p>

名门贵族的饭点是固定的,所谓钟鸣鼎食,便是如此,寄人篱下还误了饭点,现在可没有便携通讯提前告知,所以是很失礼的事情。</p>

蕾娜知道这些,所以掐着点就回来了。</p>

“那便好,快些入府。”</p>

陈循点了点头,虽然两人是以前的蛮夷,但太祖都说了,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p>

更何况,华夷之辩中,内夷檄就有言:四夷之民长有重译而至,慕中华之仁义忠信;虽身出异域,能驰心于华,吾不谓之夷矣;中国之民长有倔强王化,忘弃仁义忠信,虽身出于华,反窜心于夷,吾不谓之华矣。</p>

前者便是出身异域,却心向中国的人,不应该归类于蛮夷,而那些出身在中国,却背弃中国,反而投靠外国的,那就不该归于中国。</p>

这类论述已经脱离了种族概念,十分符合后世多民族国家建立的框架。</p>

不以血脉长相区分,而是看齐心向,向中国者,那就是自己人,向外者,那就是内夷汉奸。</p>

夷其名尚不为夷矣,华其名反不如夷其名者也,这便是唐末文人看着支离破碎,内忧外患的王朝,发出即将国破山河碎的悲鸣。</p>

因而,对于蕾娜和察拉,陈循的接受度很高,其中当然也有圣人执政方针的作用。</p>

人一旦上了年纪,对于儿女辈的多会小心翼翼,而对于孙女的,则是宠爱,似乎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儿女小时候的模样。</p>

入府,就有下人上前想要接下察拉背上的竹篮,不过被察拉躲开,而蕾娜立马向那下人解释。</p>

陈循将这些看在眼里,挥手让下人退下,他知道,察拉并非不会表达,只是单纯的官话不熟练而已。</p>

“老爷,膳厅已经备好饭菜,夫人唤您快些过去。”</p>

一个婢女莲步到陈循面前,垂首说道。</p>

“不是唤老夫,是唤那两个娃娃吧。”</p>

陈循咂了咂嘴,看向那要去放东西的两人,自家夫人近来就这样,心就放在两个孩子身上。</p>

自家老爷这么调侃,婢女也不敢回应,只能低着头不说话。</p>

虽然这么抱怨着,但陈循也仅仅是把双手背到身后,站在原地没有移动。</p>

等蕾娜和察拉将东西放回自己在陈府里住的房屋,走出来,在半路就看到欣赏风景的陈循。</p>

“陈大人。”</p>

见人就要礼貌打招呼,这是华夏礼仪的一部分,更何况是寄人篱下的两人。</p>

“嗯,开饭了,走吧。”</p>

陈循好似看风景出了神,听到蕾娜的招呼才回过神来,转头说道。</p>

膳厅不大,一家子人坐着,距离刚刚好,不会显得太过拥挤,也不会太过疏离。</p>

家主没有入座,其他人也不会动筷子,等陈循带着两个孩子走入膳厅,走到主位旁,扫视了一圈后,点头道:“吃饭。”</p>

蕾娜和察拉坐到了陈凝香的旁边。</p>

“今天生意如何?”</p>

刚坐下,陈凝香就直接开口问道,目光停留在饭桌,夹了块肉片放入蕾娜碗中,又夹了块给察拉。</p>

陈母看着,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女儿生育照顾孩子的场景,脸上慈爱的笑容就没有落下去过。</p>

“回当家的,没有之前好了,应该是之前的顾客,该买的都买了,京城人流量也少了一些,但生意还过得去,今天就剩了一些对联,不过剪纸剩的多些…”</p>

蕾娜有条不紊的汇报今天摆摊的情况,而在场的人一边吃,一边安静听着。</p>

“明天再摆一天,就不需要继续了。”</p>

听完蕾娜汇报,陈凝香点了点头,道:“可还习惯?”</p>

“习惯,这里的人都很好,比哈兰的更好。”</p>

哈兰城多是牧民,民风不能说彪悍,只能说能动手就不哔哔,京城的人再怎么也是体面人,而氛围摆在那里,就算是农户来到城内,那会注意一下行为举止。</p>

正因如此,给蕾娜的感觉便是城里人特别有素质。</p>

“也就在京城,若是去远一些,你也能感受到彪悍的民风。”</p>

没等陈凝香说话,正吃着饭的陈循就告诫,道:“人都是有好有坏,可莫要因为在京城,就以为天下人都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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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蕾娜是要走自己女儿的老路,所以陈循觉得有必要告诫一番,免得女孩子家家出门被人骗了。</p>

也就是在京城,若是换其他地方,陈循必然不会让女子随意出门。</p>

“父亲说得对,不过,父亲是不是忘了,蕾娜他们可是从哈兰城来京城,那可是辽地。”</p>

陈凝香看自己父亲那既关心又想表现得淡漠模样,有点忍俊不禁。</p>

这一说,顿时让陈循想起来,这俩孩子可怜的身世。</p>

不过,陈循可不会因此内疚或者是反省朝廷。</p>

大明清扫各个部落,就是为了自己子民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若是没有明军,那这两孩子都不知道能否活到成年。</p>

“辽地又如何,人心险恶,不得不防。”</p>

陈循硬着嘴,好像一定要强调大明各处的危险,丝毫没有身为朝廷尚书的自觉。</p>

“大人,我知道的。”</p>

蕾娜能够感受到陈循的关心,这种情感,除了以前在阿母身上,就不曾在其他地方感受过。</p>

“察拉也有一些功夫在身,平时我们也没落下训练,若是遇到事情,打不过也能跑。”</p>

一开始在哈兰城的时候,蕾娜就是如此。</p>

闻言,陈循抬头看向蕾娜和察拉,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若是遇到事情,最好是报官,可就是那些蛀虫,没帮助百姓,反而仗着身份作威作福,败坏朝廷名声。”</p>

“父亲,以后就不会这样了。”</p>

原本默默无闻的陈珊突然开口,作为尚书之子,虽然有着他兄长成为污点,但并不代表他也失去了入仕的机会。</p>

“孩儿听闻,之前那批不入翰林的进士,于各地方积极推进改革,受到不少百姓感谢。”</p>

陈珊这么说着,如同他也参与了其中,眼前是荡然大势,年轻人在前披荆斩棘。</p>

“哼!”</p>

陈循冷哼了一声,道:“有上进心,愿意为民服务是好事,但也有不少好心办了坏事。”</p>

对于那些到地方任辅佐官的人,陈循自然是知道,毕竟内阁中就有不少地方官的埋怨,主要便是有些进士太直,不会拐弯。</p>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有时候,官吏和稀泥是因为百姓的家务事确实难办。</p>

就好比丈夫家暴,妻子将其送入大狱,可回头发现生活难以为继,就又闹到官府,吵着要把丈夫给送出来。</p>

有的人的思想,确实配得上其所受的苦难。</p>

官府夹在几方中间,怎么做都不对,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p>

“不过,总要有些愣头青。”</p>

陈循并没有开始高谈阔论,而是简单说道。</p>

说着,他看向自己的次子陈珊,眯了眯眼,道:“你看看人家,不仅学官话,还摆摊,甚至体能锻炼都没落下,再看看你。”</p>

陈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很突然,自己就被父亲给教育了。</p>

而一旦陈循开始教育陈珊,其他人就插不了嘴,只能默默扒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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