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四、滟贵妃 中(1/2)

邵婕妤想来看得明白极了,却并不愿意陪她粉饰太平:“娘娘若不需要争,那么这样惋惜婧妃的胎做什么?”

贵妃心底里恨她步步紧逼,却也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计划,少不得仍是平和道:“本宫就不能是真心心疼婧妃吗?昨日在车上,本宫便说过,有些事,看得太过透彻,并不是什么好事。”

邵婕妤轻描淡写道:“嫔妾相信娘娘心疼婧妃。实则娘娘谋划多年,若不是因为心中总是情义难两全,此刻也不至于一直难以达成所愿。”

贵妃听得明白,这是在说她软弱无能。是啊,她若真的有钢心铁腕,怎会在出事之后不敢去见婧妃?她本该一力劝诫婧妃才是,但是她懂得婧妃的苦,她不能去劝。她还不够强大啊!可是即便去劝又如何?莫非婧妃当真能这样听她的,说不难过便真的不难过了吗?岂非还是无能为力!宫里人现在一径等着看她的笑话,做梦!她赵衣君拿得起、放得下,只要皇上心中还有婧妃,她便有把握东山再起。

邵婕妤见贵妃不作声,也便不理会她,手里头把玩着一只如意。满室里只听得见雕花冰块消融后滴答滴答的声音,静极了。

贵妃忽然笑了:“其实宫中能像婕妤一样看得透彻的人并不多,能与本宫敞开心扉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不知本宫怎会有这样的福气,总是能聆听到婕妤的逆耳忠言。”

邵婕妤抬眼看了看贵妃,忽而也笑了:“娘娘不必用话激我,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会成为你上位的棋子。如若有一日我与皇上重修旧好,也绝不是为了娘娘您。”她本是眉不画而翠的女子,素来清冷自矜,自有一派冰山美人的独特,此刻笑得眉眼弯弯,竟也煞是艳光四射。

“自然不会是为了本宫。只是本宫想着,邵将军盛名在外,朝堂上难免有人妒忌,将军耿直不通帝王之术,若遭了小人陷害岂不冤枉。”贵妃娇媚的面容极是沉静,双目清澈如水,微笑注视着邵婕妤,“自然了,皇上是明君,总不至叫奸臣蒙蔽。本宫也是杞人忧天。”

邵婕妤“嚯”地一下子站起来,冷笑两声道:“娘娘的话,嫔妾听不懂。嫔妾的哥哥是个武将不错,却不是莽夫,怎么就断定是要遭小人暗算了?娘娘莫不是有通天的本事,连前朝的事情也能神机妙算?再者说来,即便娘娘说中,那么皇上既是明君,又怎会让嫔妾的哥哥蒙不白之冤?贵妃娘娘,你别是伤心过了头,说话颠三倒四,前后逻辑不清,倒叫嫔妾白白看笑话!”

好大的火气,好利的嘴!她素来以寡言冷漠示人,从前她得势时,纵使是旁人再多挑衅,她不过轻蔑一瞥,冷笑两声便罢,今日能惹得她说这样一通慷慨激昂的话,真是意外之喜。

贵妃怪得很,见邵婕妤口出恶言,却不生气,反倒觉得有趣。她从前只是隐隐觉得邵婕妤与邵将军之间的兄妹之情,颇有些与众不同,却从未较真去细想过。如今看来,确有那么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在。但她也确信,这一丝“不同”,也仅仅到“倾慕”或是“仰慕”为止,或许连邵婕妤自己也意识不到哩!

实则贵妃在宫中多年,早已是见惯风月、历经杀伐的,这样的情愫对她而言,虽然新鲜,却也不算震惊。邵婕妤这样年轻,能懂什么?哪一个女孩子没在少女时期怀揣过憧憬呢,却不值得小题大做。

但有这样的情愫在,她反倒觉得是件好事,邵婕妤与婧妃的不同便在此:她自然是不会轻易对皇上用情的了,那便免了小儿女愁肠;再者么……贵妃心下念头百转,邵将军的军功是她在宫中的盔甲,自然也更是她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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