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凡铁神威(1/1)
皎白月光下,空旷的荒野上是凉风骤起。 锵! 奔驰数十步,范远杀到常丙真人面前、双持杬柷剑当头劈下,被他适才幻化出的一柄玉质长剑单手挥来、招架了住。 二人相隔咫尺之遥,同时比拼着内外修为与力道,紧盯着对方。 “此剑乃本相之佩剑,剑名‘玉胆’。” 常丙解释道,“剑身取上百种硬玉、糅合百炼玄铁,历水火仙术熔铸,自法宝仙炉中打造而出。我观七国天下,该是无出其右者。范远,不知你这神剑,又是哪方来路?” “未相,你话真的很多啊!” 范远严眉怒目喝道,“能打败你就是好剑,什么来路,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你有资格知道吗?” “好吧。” 常丙故作一副可惜的神情道,“此前在国内听闻你赫赫大名,想着能被炎国与铉影阁如此重用,取得这等大作用,必也是个人物。不曾想…却偏偏要今日为达目的行差踏错,白白葬送了性命,唉…到底是个年轻人。” 长叹出了一声后,常丙遂闭上了双眼。 “既然你我都赶时间,你也嫌本相话多,那…看在都是道门剑宗的份上,本相就给你个体面吧,范远。” “喝啊!——” 说到此处,常丙睁开双眼、厉喝一声,磅礴浩瀚的内力顿时震荡开来,刮起这八卦阵内外都是尘沙飞扬。 紧接着,常丙右手并成剑指,雄浑的内力凝聚到那玉胆剑剑刃上,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前推去… 而这股力道,是范远从未感受过的、前所未有的强大! 不论是以前在山上与掌门师父、各殿长老还是师弟师侄们的比拼试炼,还是下山后领教过的各路高手,都从没有今日今夜、此时此刻带给过范远如此程度的压迫! 哪怕他手中所持是杆上古神器,他也不敢懈怠! 于是,只见这力道以两人为中心震散开去,引得几乎是大地震颤,范远却也几乎是脚下生根了般,完全没有受到动摇! “哟!” 常丙见状,顿觉是一阵兴奋。 “到我了,未相!” 范远话音落毕,抽剑开来,趁对方未及抢攻之际,先一步施展出了此前在脑中早已规划好了的,专以克制他玉娄城自上而下贯彻的“土行”元素的“木行”概念,施展出了早已将五行剑囊括其中的一门木行剑法——阳手剪腕剑,松开左手、右腕反复灵活转动,一挑一刺,便要突破常丙面门,直袭其中上路而去! “形意五行剑?!” 常丙心想着,招式虽被套住、短暂陷入了接连不断的被动招架与抵挡,但仍是几招间认出了范远的路数。 可兴奋着正欲变招还击之时,又几招下去,便又察觉出不对,似乎遇到了与他所见过的五行剑皆有不同的招数,便是又凝眉沉默了住。 当当当… 一老一少挥剑交织,竟是刹那间不分高低。 范远以木克土打开优势,凭着兵器与招式优势,弥补了内功修为上的浩瀚差距,逐渐逼得常丙开始步步连退。 不久,常丙便被逼到了阵法边缘,一处由他自己召出来的巨型玉石前。 “…坎门!” 常丙在防御间向后瞥了眼、注意到了其上卦象,很快,飞速思考片刻、心中便已定了计策,“倚仗神剑,想以剑法取胜,没那么容易,范远!”随即,边抵挡着的同时,边运功施法、呢喃念咒… 嗖嗖嗖—— 顿时,只见一圈阵围处,正北方与西南方的巨石同时亮起白光,随后,西南方巨石的卦面中瞬间幻化出了一道道各色玉剑,化作流光般突刺而出、袭往范远背后去! “嗯?!” 范远反应及时,停止追击、向右闪开,常丙也朝一旁闪开,而剑幕射空了后便消失在阵围外,射了数十道后才终于停下。 此时,二人也已拉开了约十步距离,结束了第一合的交手,各自持剑对望。 “看来这八卦阵也不只是决斗场啊!” 范远高声道,“未相既然至于要施展法术才能杀死我,何不痛快些,到现在还浪费时间、留手做什么呢?你刚才的万剑诀,不是施展的挺华丽的吗?” “决斗场也是有机关的!” 常丙也高声回应,“多领教几招天门山的剑法,将来把天门山也顺带灭了,也是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呀!” “呵!那就要看未相有多少斤两,没有命活到那日了!” 只见范远回应道罢,居然没再冲上前去,而是直身并足,右手立剑到身前、左手伸起剑指,双眼闭起。 双方姿势动作皆相同,两位剑修接下来开始了法术的比拼! …… 五里外,宣军营中。 一处营帐中,姜夷录穴道已被解开,正与申正则、芈筠及一众士兵等聚在一旁观察。 此时的他们根本无暇去询问这位姑娘的来历,也不便去打扰。 知道她是眼下唯一的友军,也只有暂且信任。 而正中央处,卫尘风坐直盘膝、闭眼打坐,薛十七则盘坐在其身后,左手伸成剑指,右手伸出发着绿光的碧玉生阳枝,对他进行着治疗。 此时的卫尘风较比适才在天上时,状态已恢复了不少,心口处的刺穿伤也已完全愈合。 “…不行,我们又被耍了。” 过了一阵,薛十七神情凝重的放下手来叹道,“常丙并没有解除他那把吸血刀的咒术,如今那把刀依然随时可以吸取卫兄的精血。” “什么?!” 此言一出,帐中余众皆惊。 “这不出我所料,十七姑娘。” 卫尘风本人则是平静得很,“无非是多损耗些法力而已,只要姜公子性命还在便好。如今既然我已经恢复,十七姑娘,就请立即施法转移姜公子吧,可不要辜负了范兄的觉悟。” “不…这不行,卫兄。” 薛十七摇摇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今晚已经打算‘全杀全拿’了,转移一个姜公子…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姜公子一人的命是命,这里几万士兵的命…同样也是命啊。” “好吧。” 卫尘风闻罢,遂也不再出声。 周围众将帅也一阵沉默,一时没有人想得出什么应对之策。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芈筠见状、当即急切的踏上前道,“十七姑娘!这把斧子是炎国王子苍禹赔来的,貌似也不简单,你法力高强,能拿着它去对付常丙吗?” “我知道,我认得这把斧子。” 薛十七看向芈筠及其手中的长禾斧答说道,“但我只练过木行仙术,出来才不到一年,根本没接触过这些法宝,更不知该如何使用。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得留在这里保护你们,否则,我若是过去干涉他二人的决斗,即便我与范远合力后能胜他,可他只要一看到我出现就放弃决斗,念咒杀死卫兄后就过来屠杀你们,又该如何是好?” “这…” 这下,就连芈筠也被说得一时无言以对。只得退后了回去。 “所以…现在只能看范兄了。” 卫尘风神情严肃道,“但愿他那把剑,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足以战胜常丙!” 薛十七听了卫兄这番话,神色顿时又无比担忧起来。 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不久前在桂岚邑城外的林子里遇到师叔时,师叔所说的话… 如果杬柷剑的法力已被封印,那么范远无疑是拿着一把凡铁在同常丙决斗。 虽然过去了两个月、范远都不曾发现,而杬柷剑也不会被破坏,可一旦范远在此战中发现了此事… 师叔要培养他,让他“误打误撞造下杀孽”的第一个目标,是他能敌得过的这个常丙的话… 那么哪怕出手误杀了,也就让他成长一番还好。 可若他不敌常丙,这个目标不是别人,反而成了是他自己的话,眼下再无人能来拯救,该要如何是好? …… 另一边,二人对阵的荒野上。 正如之前薛十七与常丙的短暂交接一样,此时的范远与常丙,也已各自运功,施展出了足够强大的法阵: 二人再度相隔百步,位西的常丙,御剑悬浮于范远所接触不到的空中,已然施展“万剑诀”召出了成百上千柄飞剑,组成如一道华丽夺目的银光帘幕,剑尖尽皆对准了范远。 这份待遇,可是刚才的宣军万人或是薛十七三人才能享受,如今,却被他施展出用来对付范远一人了。 而此时位东的范远,也是剑指伸在面前、念咒施术,召出了自己的一道剑阵。 只见在他周围数步半径的范围内,也凭空变幻出了一柄柄利剑,剑尖朝上,垂直悬停着。 规模上比起常丙自然是小了许多,乃至不堪入目。 可放眼天下凡人,以至于玉娄城军队们,这招也是精英级别才可以施展的防御手段了! 最重要的是,此时的范远是借用了杬柷剑的法力施展出来,这些悬浮着的九把长剑,每一把都长了杬柷剑的模样。 每把剑调动起来…都有至少九分之一杬柷剑的威力! 天下道门剑宗繁多,御剑术更是不同门派、不同原理间,也有琳琅满目的种类,以气,以符咒,以丹田内力,以仙术法力等等…都是御剑。而御剑用来乘飞代步,用来进攻防御,还是其它用途,那更是数不胜数… 常丙的玉娄城御剑术,本质上便是“金行仙术”的一种,是把剑当做金行的自然元素,加以感应控制。 故此,可以变化多端、灵活自如,形成漫天雨幕也不在话下。 而范远的天门山御剑术,则是将每把剑当做了一个完整的器物个体,养剑为尊,以丹田内力行加操纵… 若同等修为或器材的情况,前者胜在形式与规模,后者则以威力完胜。 眼下,常丙所使用的只是他在黎朝七国自己打造出来、不过几十年法力而已的玉胆剑。 放在黎朝七国、或许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而范远所使用的,则是有十余万年法力的玄阙宗杬柷剑,乃是上古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