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诬陷拦截(1/1)

尽管下山没几天就遭了这等祸事,给范榑二人大开了眼界、乃至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可二人还是得收拾干净、再继续上路。 待由范远刨坑,榑景明拖移、将十人在林中草草掩埋,垒了几块小石头、盖上那些不知真假的渊军衣甲做墓志,好歹没让他们曝尸荒野,再每人贴张符纸、念一遍《往生咒》后,也终于算大功告成了。 此地的十人至少还遇上了他俩,若换做是哪场国家大战,动辄成千上万人死难、百姓流离失所的地方… 该会有多少人曝尸荒野,连个埋葬、超度的人也没有呢? …… 二人骑马向南行了几里,也很快到了俞岭关下。 此地果然不同于汕水关,管理极是疏松,城上仅有一名士兵在看守,然又不同于师父所说的是,城门却依然是紧闭的。 “站住!” 城上士兵见二人到来,张弓搭箭、厉声喝道。 二人见状,又感到是几分惊疑不解,遂也只有勒缰停蹄。 “二位可是我炎国来的道士?” 柳随山一生戎旅,虽看得出二人穿着非同黎庶、却也并不能分辨是否什么道袍,但见这番打扮、加之其中一人背负长弓,还是谨慎的问了起来。 榑景明应道:“是,我等是天门山弟子。” 柳随山再问:“敢问二位,刚才是否协助一名逃进我炎国的女子,杀了十名渊军士兵,放她进了我炎国?” “啊?” 范远听罢、顿时更为疑惑了,“小兄这话…什么意思?您怎么知道…” “闭嘴!” 柳随山厉声喝断:“立刻下马,打开包袱,取下全身兵器,丢到前边来!否则就射了!” 尚不知是怎一回事的师兄弟二人相觑一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对方是炎军士兵,此时也已居高临下、箭在弦上,不由分说,也只得先遵咐下马、暂时一一照做了。 两把剑及一套弓箭皆被抛到了二人前方丈余外距离后,柳随山这才松下弦来。 “退后,双手高举过头顶!” 二人照做了后,柳随山这才从城上下来,向二人走去。 “你等已经闯了大祸!” 柳随山边走边说道,“串通杀人犯,私斩渊国士兵!我现在要依炎国法律,将你二人羁押!” “什么,杀人犯?” 范远愈发眉头凝蹙,“你是说那个阴阳家士子吗?她不是…” “你等早已与她串通接应,还在装傻?!” 柳随山将地上的二人兵器一脚踢远、同时继续厉声道,“如此罪行,我须先将你二人羁押在此,而后传书分呈两国司寇府,再做处置。” “师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榑景明却是很快想了清楚、转头向范远细声说道,“刚才被打跑的那批人,原路逃跑,经由此关、回到渊国,顺便多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我们俩刚才出手帮了那个子显,就被诬陷是同党了。” 范远顿时大悟,惊愕之余,心中不由怒气渐起… “没办法了,师兄。” 范远道,“现在是时候拿出那个了。这回咱们过关,确实是去找人的,我没有任何负担。” “…明白。” 榑景明应罢,二人当皆同时伸手进了衽间… “做什么,把手拿出来?!” 尚在十步开外的柳随山见状警觉,立即再度张弓搭箭、厉声呵斥。 “拿出来了,你瞧这是什么。” 城上灯火遥遥的映照下,只见在范远与榑景明二人高举起来的手中,是各有一枚辉采夺目的兽形红玉玦… “什么?这!” 柳随山见到两枚如假包换的红玉玦,登时自己也惊愣住了,“这红玉玦,你们从何得来?” “…这是炎国王室‘苍氏’的信物!” 范远特意朗声强调解释道,“我等是受了我王的王命,出行七国,探寻王子禹下落的!小兄若想羁押我等,不妨一封书信呈往司寇府之前,先呈一封到孟阳城承苍宫中吧!” 柳随山收起弓箭,顿时纠结不已。 心里正矛盾了一阵后,柳随山最终还是说道:“不论如何,二位毕竟已经承认自己参与杀害了渊军士兵。就算有红玉玦,那也必须就事论事,依罪伏法。炎法昭昭,宁枉勿纵。就依你二人所说,呈书一封到炎都,也未尝不可。” “什么?!” 范远登时大惊,“我们可没承认!再说,这帮人可不是什么士兵,他们和那女子是一个门派的,他们只是追杀她这个叛徒、追进炎国来了而已!我们是碰巧撞上了,还反被拉出来打了一架,我们也没杀人,那十个都是那女子自己动手杀的!道门有杀戒,你不明白吗?” “对。” 榑景明也辩解道,“小兄如不信,可去验明我二人兵器,我二人衣装亦在此,皆干净如新,不曾沾过任何一滴血。” “…啊?” 此话一出,说得柳随山顿时是更懵了。 今夜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偏在将军他们都去宴饮,独留自己在守关时,接连出了这一等事? 阴阳家士子,杀人犯,渊军,道士,炎王使…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终于,就在这时—— “喂,有人吗?!” 城关的另一端、渊国方向,又传来了有人叫唤的高声。 “啧,哎…” 柳随山遂道,“二位请先随我上来,有人要过关了。”说罢转过身去,拿走了地上他们的两把剑和一套弓箭,走上了城去。 “这…” 范榑二人看着这一幕,疑惑之际,也只得将马牵到一旁、而后跟了上去… …… 柳随山走上城墙时,却见到城上的另一端,浑身散发着酒气、走路已经左摇右摆的将军,已一步一步踉跄着过来了。 “…嗝!哟,柳随山。” 将军早已醉得几乎神志不清,竟也还能找到回城关的路,“你还在呢,嗝。”说罢将手搭在了他肩上,“那、那边家伙不咋争气,剩了好多,要不…嗝!你,你去,你去解决了吧,嗝…” “多谢将军。” 柳随山微微点头以示意,随后便转看向渊国方向的城下。 这次的来者,是有位马夫骑马在前、后边拉着两轮轿子的马车,夜色间城上的火光下,隐约能看见车轿是紫红色、马车里有一人,然车帘三面掩盖,却是看不清车内何人。 “今晚怎么样?” 将军见了他身后的范远和榑景明,遂再问道,“这俩…是谁呀?” 柳随山应道:“回将军,他们…” “我等是天门山弟子,奉我王王命,出行七国探寻王子禹下落的。” 范远直接拿出红玉玦展示、打断了柳随山的话语,“这位小将疑我等与适才一批分别假冒了不同身份,实则只是同一门派内部为铲除叛徒、先后追逃进了炎国境内的两伙人有所关联,杀人害命。故而打算强留我等在此,不放我等通关,还请将军明辨。” “啥啥啥…啥?” 将军早已喝得连常人话语都几乎已无法理解,何况是这般? “二位…还请切莫多言,你等身份确实可疑。” 柳随山转头向二人说完后,继续向将军禀告道,“回将军,今夜过关者众实在可疑,事多蹊跷,恐并不简单,小的想请等将军酒醒了后,再向将军一一解释汇报清楚。” “嗝!好吧…” 将军说罢,迷糊着间把手伸了回来。 “喂,你们上边聊什么呢!” 下边的车夫见几乎被无视,倒是高声叫嚷了起来,“开城门呀,我们等着过关呢!” “噢!” 柳随山当即走来城边,“请阁下原谅,今夜情况特殊,还请麻烦车内人士出来一下,查验登记身份,方可通行!” “啥?” 车夫不解道,“俞岭关啥时候变这样了,咋的还要这麻烦呢!” 然而,就在这时… 身后马车的门帘,却是有双纤纤玉手、主动将之掀了开来… 随后,在城上众人的注视中,车厢内缓缓钻出来了个高挑纤细、身形苗条的人影,顶戴冠饰与身上裙服一看皆精致华贵无比。而待到她提着裙子、下了马车,她的样貌也终于映入众人眼帘: 只见那身形是弱柳扶风、聘婷袅娜,那脸孔上稍一细看,却又是风姿绰约、朱唇粉面、肤白貌美… 可谓是两位道士在山上待了这般久,包括下山去过了炎都,皆从未曾见过的、一望便知的“美貌”。 柳随山眯眼细看、还是疑惑不已,而那将军却是未久,很快仿佛惊醒了般: “哟,张老板!” 醉醺醺得浑身酒气的将军就像是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步子迅捷的下了城,很快迎了上去,“哇!您…怎么今儿有空,到我俞岭关来呀?哈哈,莫不是来看望我的?” “呵,将军说笑了。” “张老板”抬手拂面一声轻笑,皆也有如风铃般悦耳动听,“我到炎国去做生意,这不是走近路,就要到你们俞岭关来了嘛。不知…将军上边那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偏是今天…还把城门给关起来了呀?” “没啥,没啥,嘿嘿…” 将军笑罢,随即转头对着城上叫道,“喂!柳随山,快开门!还有这俩…嗝,小道士!放他们过去吧!” 柳随山不解:“可是,将军,这…” “叫你放你就放啦!” 将军继续道,“人家还带着红玉玦啊,要是让你在这扣住了,耽搁了啥你才是真担不起,能有啥事你之后与我汇报就行啦!明白吗!” “是…” 柳随山无奈应声,转头看了看二人,随即便将兵器归还。而后走到一边,操纵机关、轰隆隆声间,打开了城门… “诶,对了,张老板。” 将军又转回头对张老板道,“我昨夜刚猎了好几头肥鹿,我这帮小弟吃了半夜居然先醉倒了,这还剩下好多呢。要不…您先到我营里,我吩咐人再将酒肉给热热,咱俩再整点?” “唔…” 张老板听罢抚颔,回头望了望车夫,见到车夫一听见有酒肉、两眼便是几乎放光,顿时也笑着转回了头,“嗯,好主意,走吧。” “嘿!走!” 随即,只见城门虽然打开,可这位“张老板”却与车夫跟着将军、转过头往他们军营方向去了。 刚拿回兵器、尚在城上的范远和榑景明见到这一幕,又是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