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团圆87（1/2）

好容易到了家。</p>

老妈见湘琴一个人回来，将她堵在门口，一脸严肃。</p>

“男朋友呢？”</p>

湘琴唉声叹气，可怜兮兮，拱手。</p>

“母上大人，本来吧，想租个回来的，又怕被聪明的您识破，所以……求原谅。老爸，帮忙求个情呗？”</p>

老爸心软，笑着帮开了门，难得温柔地对妻子。</p>

“你呀，叨叨好几天了，真舍得不叫女儿进门？”</p>

老妈气笑，扭头回厨房，继续准备丰盛的晚餐。</p>

这就是回家的欢迎仪式。</p>

接下来的时光，说慢也慢，说快也是真快。</p>

在快慢交替的奇妙感觉中，湘琴回到温暖的家里，已经整整两天了。</p>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一尘不染，陈设依旧。</p>

老妈说：“你爸天天打扫，能不干净吗？”</p>

湘琴心中一震。</p>

原来，老爸是用这种方式想念自己的。</p>

从有记忆起，老爸的爱就是内敛的，从不肯轻易宣之于口。</p>

最深的记忆，老爸在工作之余，爱喝几口小酒，爱听几句传统戏曲，爱一个人躲进书房看书。</p>

偶尔，老爸会招手叫她进来，帮她检查她的功课。</p>

不过，这样的时候不多，得看老爸的心情。老爸的教育理念，是自由的放养的自立的模式。</p>

湘琴曾经不理解。</p>

小时后，每逢周末或假期，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人接送，唯独自己没有。</p>

甚至连高考结束这么大的日子，她也是独自一个人，推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自行车后座放着近三年的学习书籍，很重很重。</p>

狼狈地回到家，老妈去跳广场舞了，老爸在静静看书。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特殊之处。</p>

因为如此，她从小独立，尽量诸事不求人。</p>

老爸爱听戏，尤爱《长生殿》；爱看书，什么书都看，最多的是历史书，还有武侠小说。</p>

湘琴猜想，老爸心中有个江湖，没准儿哪一天会仗剑远游。</p>

可老爸困在小城，一困就是大半辈子。</p>

老妈则不同，从小陪着她游戏，像抓石子啦，跳皮筋啦，弹玻璃弹球啦。</p>

每一样，老妈玩得比自己还不亦乐乎。</p>

现在也一样，昨天，老妈非拉着她包包子。</p>

老妈擅长面食，跟小城许多家庭的女人们一样。</p>

湘琴耳濡目染，自然学会了一些简单的面食。</p>

她自认为学得最好的是汤面条，且在老爸老妈的赞许下，她也一直是这么自信地认为的。</p>

可跟卢余做的汤面条一比，她才知道差距有多大，才知道被爸妈哄了多少年。</p>

卢余也回家两天了。</p>

听他说，天天聚餐，天天喝酒，胃都快受不了了。</p>

[你就不能少喝点？]湘琴关切地说。</p>

卢余微醉着说：[不行啊。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一年才一聚，少喝会被骂的。将来你跟我一起回来，管着我点，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p>

又胡说八道，卢余好像乐此不疲。</p>

湘琴趴在床上，跷着两脚，摆来摆去的，嗤笑着说：[我不信。]</p>

卢余正经起来，[是真的。我们家的规矩，老公要听媳妇的话。]</p>

越说越不像话，湘琴又嗤嗤地笑起来。</p>

老妈忽然推门而入的声音。</p>

湘琴忙藏起手机，胡乱拿倒一本书，假装认真地看，假装从沉浸中缓缓抬头。</p>

“母上大人，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湘琴讨好地笑。</p>

老妈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见女儿拿倒的书，过来在湘琴身边躺下。</p>

湘琴攀上老妈的胳膊，亲昵如同小时候。</p>

“你爸催我过来问问，你的男舍友怎么样？有没有发展的可能性？”</p>

发展的可能性？发展什么？</p>

湘琴明白过来，含羞钻进老妈怀里。</p>

“他很好，会做饭，会收拾家，也很细心……”</p>

湘琴细数卢余的好，唯独没有说他们之间的关系。</p>

因为相处时间太短，她不确定，怕卢余不是她的命中唯一。</p>

回家两天，拜访了几家亲戚，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p>

亲见的，听说的，跟她同龄女孩，在爱情婚姻方面，分分合合的，恩爱转陌路，甚或成仇的，也太多了。</p>

这个时代，变数太多。</p>

老妈等不到回答，也就不追问，只说：“你刘姨回来了，明天也去你奶奶家。”</p>

“刘姨？”湘琴怕怕的。</p>

她想起刘姨的热心，心里莫名发怵。热心太过，反而成了负担。</p>

老妈拍拍湘琴的背脊，笑着说：“好了，睡吧。”</p>

下床，笑着离开了。</p>

湘琴翻出手机，这才发现忘了挂视频。她跟老妈的对话，全被卢余听了去。</p>

[不许再去相亲。]</p>

卢余酸溜溜。</p>

[好。]</p>

后面的聊天，卢余明显兴致不高。</p>

有人叫他去喝酒。</p>

他应了一声，大着舌头说：[今天姥姥问我有没有对象？我说有了，是个茶艺老师。]</p>

他倒承认得坦然。</p>

湘琴忙心虚地挂断了。</p>

人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整夜，彻底失眠。</p>

天蒙蒙亮，她总算睡着了。再醒来，已近中午，家里静悄悄的。</p>

推开书房，老爸果然在。</p>

一见湘琴进来，老爸推了推近视镜，忙放下手中的《资治通鉴》。</p>

“醒了？你妈去跳舞了，锅里给你留了饭，还热乎的。”</p>

湘琴笑着说：“好。”</p>

人却没走开。她拿过老爸手中的书，发现有不少书页，已经非常破皱了。</p>

湘琴不敢再翻，生怕一不小心掉下书页，落地化成了灰。 “爸，我再帮你买套新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