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丢手绢(1/1)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乡野的幽静是别处比不了的。 秋天的夜来的很早,晚饭时,整座小院已经隐藏在黑色幕布之中。 常威把两颗体质果实捏碎丢入汤锅,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外的树下。 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空间,看见那座巍峨高耸的碑。 在那里汇聚着无数有名的、无名的英魂,默默注视着他们铸就的新世界。 不知为何,他莫名想起《那兔》里的台词。 “亲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师长我不能做俘虏帮帮我” “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不要哭,眼泪会被冻住的。” 今天下午,他听了许多战场上的故事。 同龄小战士的遗书,久久无法释怀。 十七岁,上战场前写下的遗书,没有怨恨,没有要求,反而对收敛自己遗体的人留下感激的话。 “谢谢您来收拾我的东西,请抽烟!” 这就是我们民族的魂。 数千年来,每当外敌入侵,是无数前辈用鲜血铸就了一条抗争之路。 “寇可往,我亦可往!” 这绝对不是一句口号。 因为我们真的去了。 院子里岁月静好。 杨敏和二婶在厨房里做饭,二叔和常爷爷已经先喝上小酒。 常妮对城里的生活很向往,拉着大姐常妲坐在角落里轻声询问着。 常天和常南把手枪插在腰上,迈着正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喊着口号。 常奶奶坐在门前,欢喜的看着她的儿孙。 常珑颠颠跑过去,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奶奶头上包裹的花布头巾。 “奶奶,您的头巾真好看,我可以戴一戴吗?” 常奶奶哪会不肯,搂着她开始解自己下巴处的结。 杨敏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踢了常珑一脚,“奶奶怕风,你别捣乱。” 常珑瘪瘪嘴,缩在奶奶的怀里不吭声。 常奶奶把头巾解下来,嗔怪道:“我哪有这么娇气,孩子想戴,就让她戴着玩会。” 说罢,摊开头巾重新叠成三角形,罩住常珑的头发环到下巴处,还细心的给她打了个蝴蝶结。 小菇凉摸了摸脑袋,得意的晃了晃,甩开双臂在屋檐下来回走了两步,大眼睛一转,学着奶奶微微弯曲的脊背,迈着小碎步走到杨敏面前,“看,我像不像你娘?” 她能活到七岁,只能说杨敏虎毒不食子。 常威在院门外听见动静,哈哈大笑。 郁结的心情顿时大好。 他本就不是个会eo的人,前世听大悲咒都是dj版的。 吃完饭,常威准备往回走。 二叔过几天就要北上回营,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何年。 星夜离别,犹如流星划破长空,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 好在老人们过段时间会去城里,倒是消散了些许离别的忧愁。 车灯踩着夜色,一路疾行,到了南锣鼓巷后,常威突然一脚刹住车。 侧边昏暗的胡同里,几个小年轻尾随着一个女人,满口胡言乱语。 窈窕淑女,君子好球可大半夜的,总不能七个好球吧。 杨敏也听见了动静,皱了皱眉头,率先下车来。 常威拦了一下,“娘,我去看看。” “小心点。” “没事,几个小流民,我身上带着枪呢。” 儿子是公安,遇到这样的事得管,尽管担心,她也不能拦着。 常天手里还抓着没子弹的勃朗宁,他跟在常威身后跳下车,站在车旁护持在杨敏身前。 “小妞,走这么快干什么,留下来陪哥几个玩玩啊。” “别跑啊,哥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有吃有喝,咱们一起聊聊天。” 女人愈发慌乱,从原本的快走变成小跑。 然后她就看见胡同口那盏昏暗的街灯下,一道瘦弱的身影。 莫名熟悉。 常威让过她,迎上当头跑最快的男人,一巴掌拍上去。 那人在地上滚了个葫芦,捂住脸爬起来,呆呆的看着常威。 其余人追上来,抻着手臂大声喊着,“你特么的怎么打人啊?” 常威没理会他们,转身看向躲在身后的女孩,不解道:“你怎么总是晚上在胡同里走?” “我,我”蓝小洁有些委屈,她也不愿意孤身走暗巷。 常威不耐烦这种场景,指了下不远处汽车的位置,“去那等我。” “你,你小心点,要不,要不我们走吧。”蓝小洁见对面有七个男人,害怕常威吃亏。 “走,走尼玛呢?” “小子,你摊上大事了。” “今儿这事没完。” “打了人还想跑,哥几个,先把他揍一顿,再押到派出所去。” 常威驱赶着蓝小洁离开,面无表情转过身。 奢侈的花了点积分用火眼金睛把几人扫过一眼,他把已经拿出来的短棍又丢回挎包里。 好久没机会活动手脚。 “小子,玩英雄救美是吧,今儿就让你知道松手,唉你松手啊。” 话还没说完,这人已经被常威单手提着衣领子给举离地面。 “砰” “啪” 第一声,是人被抛起撞在墙上。 第二声,从墙上反弹拍在地上。 砖石砌筑的墙体微微震颤,抖落下不少泥灰。 剩下六个已经吓住。 单手把人提起来抛出去三四米这特么的是个怪物吧? 常威收了七成力气,如同猛虎下山,杀入羊群。 昏暗的巷子里只有“啪啪啪”的声音。 清脆且有节奏。 等这些人哀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逃跑时,常威掏枪了。 正经枪,黑五四。 这就很不讲武德。 七个人的心里骂骂咧咧的——街头打架,你掏枪,还是不是京城的爷们? 然后他们看见对方从挎包里又提溜出一大把手铐。 公安! 你食不食油饼? 你是公安,早点说啊! 左手铐住身边人的右手,七人被串成俘虏娃连成一条线,常威牵着他们走出胡同,看看周围环境,绕着老槐树把他们围成一圈。 “先老实待着,我等会再来收拾你们。” 常小蛮今天兴奋的没睡午觉,回来的路上已经被颠着睡着了,听见声音揉了揉眼眶,扭着小身子从常妲怀里下来。 蹬蹬蹬跑近几步,“大舅舅,你们在玩什么呀?” “我们在玩游戏。” “什么游戏呀?” “丢手绢。” 常珑坐在车上嘴角抽搐。 这是丢手绢吗? 玩不好,命怕是都要丢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