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祸水东引2（1/1）
“先莫急，瞧瞧情形再作定夺。”为首的山匪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官差与村民的动静。 秦氏自人群中步出，满脸不悦地说道：“这蚕茧于我们手中留存多日，倘若官府不予回收，那我们便自行处置了。” 捕头立即转头向身后的官差差示意让开。 只见从一群官差身后，走出两位手持账本的记账先生。 捕头对秦氏说道：“交蚕茧的请随这二位记账先生去排队站好，他们会为你们逐一称重，清算银钱。” 秦氏转头招呼着妇人们背着蚕茧纷纷前往排队。 村长见时机差不多了，朝着身后的村民使了个眼色，哭声渐弱。 接着，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 “官爷啊，我们百里村向来良善，从未有过欺瞒之意。这蝗灾来势凶猛，我们着实没辙啊！” 说话之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闻声望去。 只见是一位身形佝偻、年已古稀的老者。 他手拄拐杖，颤巍巍地行走到村长跟前。 捕头有些不耐烦，脸色阴沉道：“我管不了这些，反正今日这粮税必须缴纳！”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只见老者走到官差面前。 手扶拐杖缓缓屈膝下跪，哀求道：“官爷，您就行行好，给我们这些苦命百姓一条生路吧！” 捕头见此情形，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心中稍有触动。 但因职责所在，他依旧板着脸：“老人家，此事并非我能做主的，您还是去求县令大人吧！” 老者呜咽哭喊道：“天祖爷呐！您让我这白发老者眼睁睁瞅着一村娃子被活活饿死，倒不如即刻让我死了算了！” 老者跪地仰天呜咽着，身后一个三岁小娃子走上前，奶声奶气劝道：“太祖父，快快起来。” ……。 隐匿在暗处的山匪们见此情景，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其中一个山匪切齿道：“这群混账东西！着实欺人太甚！” “先莫要声张，咱们静待时机。”领头的山匪目光如电，紧盯着大路上的状况说道。 ……。 此时，村长走上前，将老者就地轻轻扶起，温声道：“老阿叔，您这般年纪了，还是回家好生歇着吧！” 捕头官差面色一沉：“李村长，您应当知晓，此事并非我等能做主，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您又何必为难我们？” 村长将老者扶着送回人群后，回头佯装抹泪说道：“是是是，大家皆不易。” “我们也并非故意为难诸位官爷，只是我们手头的余粮着实所剩无几。” 瘦个子官差行至村长跟前，毫不客气地怒喝道：“少啰嗦！一群人在此磨磨蹭蹭好半晌，识相的快给老子把粮税交出来！否则……” 言罢，他将腰间所佩之刀抽出来，举在半空中指向村民们。 他威胁道：“否则，我的刀可不长眼！你们可是听见了？” 村民们见他拔刀，一个个毫无惧色，纷纷抄起手中的农具。 瘦个子官差见村里村民们不怕他，略有心虚。 随手将刀架在村长脖颈上，示意村长身后的男子后退。 村长临危不惧地道：“官爷若是杀了我，能给村民们免粮税，尽管动手便是！” 村长说完，合上双目。 村长笃定他不敢，然而才敢这样说。 捕头走上前，对所有村民说道：“各位哭喊亦是无用！我们着实只是奉命行事！” “方才我便说过了，县令大人已经向上级申请赈灾粮，料想不日便会送达县城，大家放心便是！饿不死人的。” 话落，他轻声提醒村长：“李村长，好歹您也是吃着朝廷季俸之人。讲得详细些，您也算半个朝廷官员，还是莫要失了村长一职的职责才好。” 村长义正辞严，大声道：“天大地大，活着最大。村民们若都饿死了，才是我这一村之长真正的失职。” 村长故作大声说，也是想让山匪听见。 捕头被村长这般一说，被噎得无言以对。 他有些恼羞成怒：“县令大人已然给你们减免一半的粮税，且命我等几次三番前来征收粮税，对你们已是格外宽厚仁慈。” 一脸锅灰的妇人哭着大声质问着：“这天灾连连，地里颗粒无收，石头缝里又不长粮食，我们又从何处寻得粮食？” 捕头官差双手环抱于胸前，说道：“既然话已至此，大家也莫要再藏着掖着了。” “事到如今，你们莫不是以为县令大人还蒙在鼓里？”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他早就知晓你们百里村赶在蝗灾之前，早早便提前收割了麦子。” 一脸锅灰的妇人抬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哭腔道：“那他定是知晓天灾已是持续多月。我们等了这般久，半粒子米未见着，他反倒还指望着我们上交粮税。” 站在身后的村民们个个附议喊道：“就是！就是！” 安月站在人群之中，目睹着事情的发展。 先是老者跪地哀求，再是他们持刀胁迫村长交粮税，妇人逼着官差说出县令对村里的耳闻。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山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 山匪们听后，双手攥拳，恨得双目充血。 其中一个山匪说道：“咱们的亲人，在村里被活活渴死饿死，病死，原来那狗官都是只晓得！” 而安月分析着情势，目前来看，一切皆在自己预料之中，她甚是满意。 她从人群中挤出，站在村长身后处，轻咳两声哭腔道：“你们放开村长，你们所要的粮税已经运来。” 村长李怀仁即刻明白安月给他的暗示。 此时此刻，瘦个子官差的刀，仍架在脖子上。 村长举起双手，说道：“粮税已经运到。” 捕头官差见他们答应了交粮税，脸上神情放松下来。 他示意瘦个子官差将刀收起。 随后向村长赔礼：“李村长，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您海涵。” 村长抬手示意李五将拉着粮税的牛车赶上前。 很快，村民们自行让出牛车的过道，李五拉着牛车缓缓上前。 村长指着牛车上的粮食说道：